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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帝师与太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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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丞。”顾重犹疑了片刻说道。

    凌烟转过头看向她,弯弯的黛眉皱起。

    “招致御史丞弹劾?殿下又闯什么祸了?”

    小殿下缩了缩脖子,显得有些发虚。随即她转了转乌黑狡黠的眼珠,笑嘻嘻地向凌烟贴过来。

    “先生,能否转告御史大夫,别再让人盯着孤啦!”

    “殿下还没说,您到底做了什么?”

    凌烟凝视着眼前的小殿下,寸步不让。

    “孤···孤就前两天与阿扬出游,在城门骑马时有些不注意,不小心撞翻了一个摊子···”

    看着自家先生毫无表情的脸,生怕她误会,顾重急忙追加解释道。

    “孤有赔钱的!都处理妥当了!谁知道御史丞哪里听来的消息,说孤纵马伤人、骄横跋扈,孤才没有!”

    “于是殿下在大殿上和人吵起来了,还差点动了手?”

    凌烟似笑非笑地看着顾重,反问道。

    “啊?先生都知道了?那您还要孤说?!”

    小殿下作出一脸被欺骗的表情,闷闷地把头转到一边。

    “别人说的,和殿下说的,自是不同。”

    凌烟看着本该神采飞扬的人丧了脸,终是忍不住出声安抚。

    “当真?先生信我?”

    顾重蹭地一下扑到她面前,细长微显凌厉的眉眼盛满了喜悦的光芒。

    “当真,但是···”

    凌烟看着面前这个一幅某种毛茸动物欢喜地摇着尾巴做派的人,心软得一塌糊涂,差点就舍不得再说教。

    “但是什么?”顾重的头歪了歪。

    “殿下可还记得您的身份,您是储君,当垂范天下。一是城门纵马有违国令,不妥;二则是殿上动手有失风范,不妥。”

    凌烟敲了敲她的脑袋。

    “说到底,先生您也是拐着弯骂孤做的不对,有失储君身份呗,”小殿下眼里的星光渐渐黯淡下来,“孤知道了···”

    “再者,伤到了殿下可如何是好?”

    凌烟放软了语气,轻声加了一句。

    “所以,先生是担忧孤?”顾重眼中的光又亮了起来。

    “咳咳,不过御史丞的弹劾的确有失偏颇,这件事臣会让父亲大人注意的。”

    凌烟觉得耳根发热,开始顾左右而言它,转移了话题。

    “不过殿下,‘故去喜去恶,虚心以为道舍’。身为储君,如此权谋之道,还需谨记于心。”

    “先生,都没有喜恶了,还算什么人啊?”

    听闻此语,顾重一怔,提出心中疑惑。

    “歪理!”

    觉得啼笑皆非,凌烟轻敲了一下她额头。

    “呀!疼!先生好狠!”

    一缩头,顾重笑嘻嘻地看着她,一点都没有被打疼的样子。

    “谁说不可有喜恶的?只是殿下不当如此明显地表现出来···”凌烟摇了摇头,解释道。

    “先生您说,有喜恶不能表现出来,和没有喜恶又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不能喜欢孤喜欢的,不能厌恶孤厌恶的,学它作甚?”

    顾重挑眉看着她,一脸正气地辩驳道。

    “这···”这下凌烟真正愣住了,这话她没法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先生,孤着实不喜这些权谋之道,前几日您说的‘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孤待先生亲近,难道先生会做危害孤的事情吗?”

    顾重继续理直气壮地说着自己的道理。

    “臣···自是不会。”

    凌烟连忙躬身行礼,低头垂眸,长长的睫毛遮盖住刹那间的思绪万千。

    “哎呀!孤只是随便举个例子,先生不必如此大礼。”

    顾重慌忙起身扶起凌烟。

    “就···换个说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皆是臣,如果学了这些,孤以后岂不是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了,时时刻刻防备算计,孤都不像是孤了!”

    “所以才有所谓孤家寡人啊,殿下···”

    凌烟发出一句长长的喟叹,防备于人,总好过今后轻信于人,不明不白送了命。

    “···孤知晓了。”

    沉默片刻,顾重长鞠一躬,好像那个任性耍脾气的孩子消失不见,只剩下顾氏王朝威仪无双的太女殿下。

    秋闱开试,顾重愈发忙碌了起来,顾帝将恩科一应事宜全交由她来操办,也是在为即将弱冠的太女殿下开府议政铺路。

    这差事若是办好,朝臣自当会忠心尽力,太女也多得了一批门生,待她登位之时,少不得要多多倚重。

    比之前两年顾帝送给顾重练手的政务,此次她向凌烟请教的问题少了许多,各项事务处置起来游刃有余。

    甚至还掐灭了一起尚在苗头的舞弊案,得了顾帝的称赞,却也因此得罪了朝堂上一些人。

    ——比如那位总喜欢参她言行失德的御史丞,其子便牵涉进了这一大案中,纵使没有因此丢了官,却也得了一个“治家不严“的帝训,被勒令停职回家反省半年。

    在与凌烟说到此事时,顾重话语中尽是畅快。

    “日日参孤德行有失,不料这糟老头儿方才是真正修身不正,如何治家才能养出一个胆敢舞弊的儿子,孤真是受教了…也不知这朝中还有多少诸如此般道貌岸然之人…“

    “水至清则无鱼,小人自有小人的用法,殿下倒也不必愤懑。”

    “这时候孤总是敬佩父皇的。”

    说这话时,小殿下眼中流出的是由衷的赞叹。

    只是顾重顺风顺水的好心情在殿试放榜后便彻底被打散了,那日下朝后未归东宫,再次径直朝着长离宫而来,。

    “殿下今日又是为何生气?”

    坐在小花园的凉亭中,凌烟从面前的青泥小炉上提起盛着烧涨沸水的紫砂壶,徐徐将水冲进两人面前的曜变盏。

    盏中的菊花缓缓绽开,随着蒸气飘散出丝丝清香。

    “先生当真是有雅兴。”

    气呼呼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顾重撩起玄衣的下摆。

    “殿下,菊花茶清肝降火。”

    将泡好的茶水往她面前推了一推。

    “好呀…先生早料到此事,等着在此处打趣孤么?“

    说着佯装生气的话,顾重的语调却不由得放缓了许多,像是被顺好了毛的猫儿,很是乖巧。

    “殿下不说,臣可不知道今日殿上发生了何事。”

    凌烟从一旁的玉桶中又舀满一壶山泉水,置于炉上。

    一手撑着石桌,另一只手轻摇着蒲扇,让青泥炉中的炉火继续轻轻跃动着。

    “今日殿试上,父皇点了新科状元。”

    顾重抬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花茶。

    “哦?是谁?”

    “陈默贤!”

    顾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这几个字,“孤不信赵照不曾向父皇禀告过此事,虽是没能查出他的身份有何不妥之处,但此人行事着实无度,纵使再有才华,将来也不过是祸国之辈。况且…”说到这小殿下反而犹豫了。

    “?”凌烟偏过头充满疑问地看向她。

    “孤与此人怕是前世宿敌,见着他总不舒服。”

    听闻此言,凌烟摇扇子的手轻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可不是谋朝篡位的前世宿敌么…但未发生之事怎会影响至此?

    “陛下自信可以降服此人,殿下若着实不喜,之后便将人塞进弘文馆挂个闲职作罢,无须烦恼。”

    凌烟暂且按下心中的疑惑,出言宽慰正是郁闷的顾重。

    “先生,孤…还有一事请教。”

    发泄完不满的情绪,顾重理了理衣袍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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