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朕的小哭包
陆微之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枚玉佩正是陆家的传家玉佩。
这枚玉佩乃是陆氏祖传,一代传一代传于陆氏家主,却在陆微之这代断了下来。陆氏灭门,陆微之亦心存死志。可惜当时身上一个值钱之物都没有,只剩下这随身携带的传家玉佩。
家既已没有,玉自然也不用再传。将玉佩典当换了把箭,便孤身去杀高城。本来以为必死无疑,谁料他命不该绝,被刘叔救起,这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
后他去当时那家当铺找过几次,试着赎回来,却发现那枚玉佩早已不知所踪。陆微之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机缘再得了这玉佩,不想却被裴岚寻了回来。
其中艰辛不言而喻,感动之情溢于言表,陆微之一时间情难自禁,哭了出来。
陆微之哭得激烈,裴岚一时也慌了神,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将陆微之拥入怀里,轻轻拍着陆微之的后背,温温柔柔不停地重复着:“宝贝乖,不哭了,不哭了……”
陆微之哭了不知道多久,才逐渐缓了过来,将玉佩从裴岚手中接过,仍眼角带泪地望着裴岚,喉咙已经有些哑了。
“这枚玉佩……不是两年前就已经被我当了吗……陛下又是从哪儿找回来的?”
裴岚却笑着抚着陆微之的头,柔声道:“你忘了?朕无所不知。”
这句话他说过三次,也向陆微之证明了三次。
陆微之神色认真地望着裴岚,“拿到它……是不是很麻烦?”
裴岚道:“不麻烦。”
裴岚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心里爱你十分,面上却永远只露三分。
他的阿岚,永远是他的底气。
陆微之心里感动,想着便要去寻裴岚的怀抱,裴岚也大张双臂,蓦然收紧,嘴角扬起宠溺地笑。
是夜,陆微之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
“陛下……陛下……裴岚……阿岚……”陆微之变着花样般地叫着裴岚的名字,声音如猫叫般,挠在人心上痒痒的。
裴岚显然也欢喜极了,声音略磁,带了命令的语气,喉结滚动道:“说……你是朕的……”
“我是……你的……”陆微之溢出一句,几不可闻。
裴岚道,“再说一遍。”
陆微之宛若一条将被渴死的鱼,而裴岚便是那汩汩春水,“阿岚啊……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裴岚眸色更深,愈发没了顾忌。
陆微之眼角渗出几滴泪,却将裴岚拥得很紧,裴岚俯身吻去他眼角的泪花。
“永远是朕一个人的……”
“小哭包……”
待到骤雨初歇,二人筋疲力尽之时,外面的天已经快亮了。
裴岚将陆微之侧搂进怀里,拍着他的背小声的哄着他。
因为陆微之的睡眠极浅,常年的驻军生活迫使着他时刻打起精神,因此夜里神经总是有些紧绷,难以轻易入睡。
每每此时,裴岚总是会将他哄得睡了,自己才歇下。但是陆微之今日却没有丝毫困意。相反,他有些清醒地过了头。
身体里的那些温暖还未来得及处理,身上也是遍布着深深浅浅的咬痕。
但裴岚也没好的了哪儿去,背后处处都是被陆微之的爪子抓的红痕。
察觉到陆微之的异样,裴岚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朕刚刚太……”
说着顿了顿道,“下次朕会轻点。”
“不是的!”陆微之扭过头,对上裴岚漆黑的眸子,忙解释着,“我很欢喜。”
“只要是陛下……无论怎么对待我……我都很欢喜。”
仿佛斟酌着字句,良久,陆微之认真说道:“因为陛下,我爱你。”
温柔如玉的声音宕在夜间,仿佛要融了整个夜色。裴岚心底升起一丝暖意,仿佛阳光倾洒在心间,任凭心中激荡的情绪翻滚,一股温暖而甜蜜的意味席卷了心海。
他道:“朕知道。”
“朕也爱你。”
·
林相一事,在定都城引起的轰动不小。林相位高权重,府中却连接出了这么多变故。如今纵火之人尚未查明,就连前些日子敲定的杀害林淼的凶手也另有其人。
经查,林淼身上的香囊确实是由出自纪申相送,纪申也是对此供认不讳,但其拒不承认是自己杀害的林淼,也声称对毒药一事毫不知情。
原本朝中自然不信他的这番说辞,毕竟人证物证皆在,单凭纪申一张嘴去辩,自然无用。
以林相为首的众人极力上谏,要将此案拍板,以纪申之命换林淼之命。纪平却在此时从辰南赶了回来,要皇帝彻查此事,认为此事存了冤屈,不能冤了自己的儿子。
总之,双方都不肯退让,案情一时间陷入了焦灼。直到昨日揽月楼内又死了一名茶客,死状凄惨,七窍流血,伤痕密布,正与前几日的林淼死状一致。而原本被判定为杀害林淼凶手的纪申,而此案发生之时,却被困在锁囚狱中不得出,断然不能行得了此事。
这便说明杀害林淼的凶手,恐另有其人。
朝中对此事尤为看重,立马派出大量人手去查,这才在揽月楼的一处舞姬的闺阁之处探到了异常之处。在其床榻之下,居然藏着整整二十多个装有同样毒药的香囊。而那名舞姬,东窗事发后立马服毒自尽了。
至此,此案才算告一段落。
此事进展得水到渠成,仿佛一环扣一环般,不断地往前推动。陆微之总觉得此事蹊跷,去问过裴岚,裴岚却叫他不要想得太多。
裴岚是这样对陆微之说的,“过程不重要,只要结果对了,那便已足够了。”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叫人摸不着头脑。但陆微之来不及细想,裴岚却告诉他另一件大事。
“什么?”陆微之猛地起身,“白无双要回来了?”
“那辰东怎么办?辰东本来就形势险峻,若是没了大将镇守……”陆微之喋喋不休,忽然想到了什么些的,“他回来做什么的?”
裴岚悠悠然清了嗓音道,在陆微之希冀的眼神里,吐出一句,“秘密。”
“……”
陆微之瞪了裴岚一眼,气鼓鼓地扬长而去。
他没看到,身后之人的面色倏尔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