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山洞疗伤
陆微之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那藤上倒刺已经没入骨肉。陆微之突然扬起一抹冷笑,竟然将藤条直接用手握住,任由鲜血四溢,猛地一拽。
蒋员显然也没想到陆微之会如此疯狂,一时间来不及反应,被拽倒在地,陆微之脚步轻点,闪到其身边。抬脚猛踩在了其手上,不断地施加着重力。只要再微微用力,他的手骨就被会震碎。
蒋员痛得面部扭曲,不断地嚎叫着。陆微之还不解气,对其猛踹一脚。蒋员在空中连翻几圈,握着手,倒在地上。再也没劲折腾。
陆微之见状,心满意足,脚底狠狠蹬在一块巨石上,身体如脱弦利箭射出,不一会儿就没了踪迹。
坦诚说,陆微之刚刚是真的动了杀心。但是这二人只不过是些同龄人,难免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是以,都只是给了些小小的教训,让他们暂时下不得床罢了。
陆微之背着冰块脸行至一处山洞间,山洞阴冷,上面长满了青苔,有些地方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但好在地势隐蔽,是二人隐藏的绝佳之处。
陆微之将自己的白色外袍褪下,只留一件里衣。从中扯下一块布料,外袍四四方方地铺在地上,陆微之这才将身后之人置于其上。
“还有大概一个时辰,就能下山了。在这之前,你先委屈一下。”陆微之望着冰块脸,蹲下身子,仔细将其受伤的右脚踝轻轻抬起,用布料简单包扎了一周。
冰块脸望着陆微之认真的表情,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
陆微之摇摇头,这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陆微之垂下头,望着自己的伤口。伤口落在左肩,还在往外渗血,但所幸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未伤及要害。
但有些刺已经深入血肉,陆微之必须将其一根根挑出。但陆微之的右手刚刚握着藤条也已经受了伤,短时间也是不能动,不然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将自己身上里衣撕开几块布,露出大半截左肩,将伤口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又取其中一块简单缠在右手上。接着便咬牙用左手试着挑出其中的利刺。
总归是左手,用不利索,好不容易挑出了大半截利刺,却一个不小心又被血肉吞了进去,痛得陆微之闷哼一声。
“我来吧。”冰块脸道。其面色此刻倏然浮现淡淡红意,将视线不自然地投向远方。
陆微之闻言道:“可是你不是动不了了吗?”
“身体动不了,手还是可以的。你坐过来些就行。”
陆微之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于是挪到了冰块脸身边。
冰块脸望着面前几乎赤裸上身的男子,面色红意更甚。微微颤抖着抚上男子的左肩,其手间是滑嫩的触感。长时间的练武,并没有使面前少年的肌肤变得糙悍,说是婴儿的肌肤也不为过。
他瞬间缩回手,浑身如触电般颤栗。
陆微之面露疑惑,道:“怎么了?是不是不会。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冰块脸道:“我来。”
陆微之见其态度强硬,于是只好由着他给自己处理伤口。
冰块脸冰凉的手指又抚上陆微之的左肩,捏住一根利刺的尖端,口中暗哑道:“有点疼,注意了。”
陆微之虽然提前做好了准备,但是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其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冰块脸望着陆微之的面色破天荒地带了些关心。
陆微之摇摇头,“没事,继续吧。”
随着一根根利刺被拔出,陆微之的面色变得愈发惨白。神色忽然有些恍惚,身形竟然有些不稳,直直地靠在了面前之人的怀中。
冰块男望着怀中之人,不禁咽了咽喉咙,双手无处安放,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陆微之摇摇头,连道:“不好意思,刚刚多有得罪。”
冰块男的声音此刻带着些蛊惑人心的磁性,道:“没事。”
过了好久,全部利刺都被一一清除。陆微之没了力气,阖上眸子,瘫在了地上。
冰块脸望着面色疲惫的陆微之,将其身上的玄金色外袍褪下,盖在其身上。面色是罕见的温柔。
陆微之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睁开眼,发现身上盖着的正是冰块脸的外袍,而这香气,亦是从中散发而出的。
陆微之冲着冰块脸粲然一笑,“多谢。”
冰块脸滞了一瞬,但是很快收起了神色,颇为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到别处,淡淡地应了一声。
“对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陆微之突然想到什么,问道。
见冰块脸没有说话,于是又说道:“好啦,既然不方便说,那就不勉强了。”
空气中是诡谲的寂静,只听到山洞上方嘀嗒的落水声。
“叫我阿岚吧。”良久,冰块脸开口道。
“阿兰,倒是个好名字……就是有些不太适合男孩子。”陆微之高兴道,但说话声音却是愈来愈小。
阿岚显然没有听清,道:“你说什么?”
陆微之微笑道:“没什么,我说的是,阿兰这个名字很好听。”
阿岚点点头,问道:“夺旗还有多久结束?”
“依我看,不会超过半个时辰。”陆微之道。说着,从怀里拿出锦旗,刚刚用一面锦旗吸引组员的注意,现在还有十四面在手。
二十七面锦旗,他们组足足有十四面。他们胜券在握!
“待会我们最后再出去。”陆微之突然开口,认真道。
阿岚面露不解,但还是望着陆微之,静静地听他说完。
“山中之人尽知我们得了大部分锦旗,难免有人怀了不轨之心,趁着最后时机反扑一口。我虽不惧,但是你的伤势严重,不能再有任何差池,我自然不敢再去搏。”
“所以,还是稳妥点较好。”少年眸中闪着耀眼的光亮,惊艳了不知道是谁的青春。
阿岚此刻唇角浮现笑意,弯成一道漂亮的弧度,柔声道:“嗯,都听你的。”
陆微之望着面前之人,突然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却是说不出来。摇摇头,不再去想。
二人再没有开口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湿气,空荡的山洞中除了嘀嗒的水滴之声,就只能听得见二者的呼吸声。
就这般静坐了许久,山下突然响彻一阵号角声,悠长绵远,持续了整整一刻钟,这才平息。
陆微之道:“我们现在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