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把爹嫁出去
徐之书得了赦令,飞般地往楼下跑,可大街上哪还里瞿巽儿的踪影。他气恼地踹了贴身小厮一脚。这下让他上哪去找瞿巽儿,自她家出事,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挂念她,真怕她一想不开就自我了结了。
人虽追不到了,知道她人平安也是好事。总有相见时。
“小姐,你高啊。”青鱼竖起大拇指。
“高什么高啊,你还不知道他那人吗?每次见到我总像只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烦得要命。”要是被他逮到,他能耗你一天。辛亏躲得快。“赶紧去买两顶帷帽。”
啊?又要花钱啊?青鱼哭丧着脸,真真离饿死不远了。她能不去吗?
瞿巽儿一边盯着大街,一手推着青鱼,催促她赶紧的。可青鱼还是纹风不动:“快去。”这丫头是越来越使唤不动了。“你还让不让小姐我出门了?还是你想让你家小姐被徐之书烦死?”
“奴婢这就去。”奶娘啊,你一定的及时回来,回来晚了他们可能就发臭了。
不多会,青鱼就把帷帽买回来了,为了确保安全,她还特地挑了长纱的,能挡到小腿处,准保能把她家小姐遮得严严实实。当然银子就花多了那么一点,她也心疼了好一会。
帷帽一戴,两人就大大方方地逛了起来。可逛了没一会,瞿巽儿就嫌眼前这一片轻纱碍眼了,别人看不清你,你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她现在跟瞎子逛街也没什么两样。事实跟自己猜想的也差不了多少,她想在这条街上谋活计那是不可能的。就单一个徐之书就没法让她活了,不说她还有那么一大票的死对头。现在她落难了她们肯定留着大招等着她呢。当然她也有交好的小姐妹,不过人家那些长辈可没好脸色给她。自力更生吧,再说救急不救穷。她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回吧青鱼,咱回家等死吧。”瞿巽儿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放心吧小姐,一时半会我们还死不了,我这袋子里还有一些银钱,咱们不乱花再省着点用,肯定能熬到奶娘回来的。今天我们就炒个菜将就着吃吧。走吧小姐,咱去买点小菜吧。”
这青鱼倒是跟她爹一个样,躺平等着奶娘养,怎就她一个人心痛奶娘啊,这两人良心竟然过意得去,真是服了:“这会我们是死不了,但难保我们下个一会不会死。如此下去并非长久之计。我就是太依赖我爹了,你看我现在活成啥样,我现在就深刻体会到靠别人就只有死路一条,管你靠的是亲爹还是谁。再说了,奶娘原本可以舒舒服服过往下的日子的,结果心太善了揽了我们一家子来照顾,这日子还不知什么时候才到头。我没法装作若无其事地懒活着。到最后真无计可施的话,我就去卖身。”
“小姐真到那一步的话,就卖了青鱼吧,小姐怎能去做那侍候人的活计。”青鱼想哭,她并不想被卖掉,但小姐要是饿死了,她在这世间就太孤单了。还不如她辛苦一点保小姐一条小命,她也算还有个亲人。
“说的啥话,你又不真是我的小女婢,我咱能卖了你。”青鱼现在是良民身份,留在她身边照顾自己完全是她自己意思,她俩现在是平等的地位。只不过青鱼习惯了照顾她,而她也习惯了被青鱼照顾,刚刚她使唤起青鱼来也就还是那么自然。
两人买好菜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瞿守成还是那千年不变的晒太阳姿势。不过天气转热,他把椅子搬到了屋檐下,嘴里哼哼吱吱的不知唱着什么曲调。
“爹,我们回来了。”
“老爷,小姐和我回来了。”
两人同时向他打着招呼。
“回来就好,青鱼赶紧去做饭吧,老爷我饿了。”瞿守成连眼皮都没抬半下。手里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摇着。
“好,奴婢马上就去做饭。”青鱼乖巧地应着。把帷帽放回里屋,提着那捆小青菜往厨房去了。
瞿巽儿坐到椅子旁的地下:“爹,把你的老眼睁开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说完把玫瑰酥放到瞿守成手里。
有东西,他女儿每次给他带的都是极品美食哦,太好了。可当他打开油纸看到是两块玫瑰酥时,瞬间失望透顶:“就两块玫瑰酥啊?”
“那你以为呢?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我俩落魄得连这玫瑰酥都吃不起了。你要是不吃的话就还给我。”等会吃饭他就能体会到这玫瑰酥的珍贵了。
生怕瞿巽儿会抢他的,他一把全塞嘴里了:“还挺好吃的。”他瞿守成的今天太难过了,没有美食的人生一丝色彩都没有。
再过几个月女儿就十六了,生日宴没法办,但女儿的婚事得尽早打算了,总不能一直跟他过这种日子。之前吧,他仗着自己有几分资财看不上那些上门提亲的,自己倒有看上的,不过人家又看不上自家女儿,毕竟大户人家娶媳妇哪有愿意娶野马的,自家女儿完全没有半分闺阁女子该有的模样。这可如何是好啊?是他的过分溺爱害惨了她的宝贝啊。
“巽儿啊,咱家里有凳子吗?”瞿守成坐直身子,认真地看着瞿巽儿。女儿也是时候该做出改变了。
他爹吃傻了:“家里有挺多凳子的啊。”怎么没头没脑来这一句?
“既然有挺多凳子,那你为什么要坐地上呢?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一点都不注意形象?你这样好的人家怎么看得上你?”
“爹,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你以前管这叫不拘小节,你也说人家看不上你女儿是人家眼光不行。”
“只能说今时已不同往日了。往日你能活的肆意是因为有个富裕的家,如今你连明日的三餐都保证不了还谈什么自在逍遥。人一但没有了资本就得在尘世中随波琢流啊。”瞿守成躺回太师椅。“你是女子,便就注定了你有诸多凡尘束缚,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如果你没按世俗的标准来塑造好你自己,那你这一生都会活得很苦。”
她鄙视她老爹:“这一生苦不苦还不好下定论,但现在你要求我坐有坐相,站有站相,那苦不堪言的就是眼前的生活。”
没有当下,何言往后。
再说她是一女子又如何?非得嫁人吗?还要为嫁得一好人家狠心地磋磨自己,把自己的棱棱角角熨得平平的去迎合他人的喜好。她没兴趣。
他老爹这算盘打得太烂。“如何你打算卖掉女儿的话,那算你狠,如果你打算嫁女儿的话,那么请问老爹你给我准备好嫁妆了吗?”
呃,他给她准备的嫁妆是整个瞿府呢。现在他是一毛没有,他想的是聘礼嫁妆均由未来女婿出,他女儿只负责上花轿。如果情况差一点的话他就来个混淆视听,场面好看就行。“你少担心,等爹物色好人选你就安心嫁人吧。”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到时把你嫁出去就行了。”
瞿巽儿说的无所谓,瞿守成听的很窝火。“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呢?”没看到他是掏心窝子在为她打算吗,他不打死她。
“爹,你干嘛打人呢。”瞿巽儿堪堪躲过自家老爹的一扇,动作利落的起身跳开。“君子动口不动手,懒得理你。”说完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