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与他的身份无关
天元山之巅。
林逸的眼前是一个三丈高,五丈宽的漆黑大门。
上方挂着粗壮的铁链,随着大门被推开,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
让人见之便觉恐惧。
门后数十丈是狭长昏暗的过道,两边站着数十个身穿黑衣,一脸严肃的青年。
再往更深处看去,在视线的尽头,则是一座巨大的石椅,上方刻着巨蟒与锁链。
石椅上坐着一个眼神阴冷的青年,正灼灼的看着林逸。
当林逸抬头看去,两人四目相对,整个空间仿佛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石椅上的青年眉头一皱,“你不怕我?”
林逸一步一步走进执法堂,仿佛并没有听到对方的问话,只是越往前走,他眼中的疑惑越深。
就在刚刚,执法堂大门被推开的一刹那,他便如之前在那处昏暗的天地中一般,感受到了执法堂众人的气息。
但这气息,似乎弱的有些不正常。
假如将那片昏暗天地中的每一头怪物气息,比作汪洋大海,那眼前执法堂弟子的气息,大概只有一滴水。
这么弱吗?
亦或是,人类比那些怪物更懂得收敛自身的气息,待出手时才能真正看出强弱?
不确定,再看看。
很快,林逸来到了执法堂大殿中央,与端坐在石椅上的青年只相隔不过三丈。
此刻林逸才缓缓开口道:“为何要怕?”
青年起身,目中爆发出冷意,“为何要怕?
因为我是执法堂少堂主,执掌整个天元宗所有弟子的生杀大权!
而你,只是区区一个杂役弟子?
你说,为何要怕?”
此刻的少堂主似乎并不关心那六位杂役弟子的死因,反而更加想要立威。
天元宗内,除了那位钦定的少宗主,哪个弟子在他面前不是瑟瑟发抖,今日一个杂役竟毫无惧色。
对于一个身居高位,习惯了被人敬仰被人畏惧的少堂主而言,无异于莫大的耻辱。
这位大权在握的执法堂少堂主,突然露出了一丝邪笑。
“温和的太久,看来有人已经忘了我的凶名。”
他凝视着林逸,冷声道:“同门相残乃是大忌,你更是杀了六人,其罪当诛!”
“来人,穿琵琶骨,斩四肢,悬于演武场中央,以示警戒!”
话音刚落,两侧的人已提刀上前。
林逸一手握住腰间的砍柴刀,同时问道:“执法堂,不审讯吗?”
少堂主略带嘲讽的看了一眼林逸,“在执法堂,我就是天,我的话就是法。
我说杀人者是你,就是你!
我要你死,你就必须死,只能死,这就是执法堂的威权!
至于是否审讯,自然随我心意。而你是不是凶手,并没有那么重要。
现在,你怕不怕我?”
说完,心满意足的坐回石椅,他要看着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杂役弟子,在惊恐不安与悔恨中,慢慢死去。
但也就在他刚坐下的那一刻,突然感觉一阵风吹在了脸上。
脖子似乎还有一丝冰冷之感。
低头看,只见一把砍柴刀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仿佛发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事。
虽然先前两人只相隔不过三丈,亦有他轻视的原因。
但这速度,依然不可小觑。
不过,身为执法堂的少堂主,亦非常人可比。
他并未露出半点惧色,反而大喝一声,
“你他妈敢动手?!!”
“这里是执法堂,知道暗中有多少人在保护我这个少堂主吗?你以为你能杀死我?”
“若不退下,我会让你日日夜夜在煎熬中度过,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个世界上,所有与你有关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你亲眼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的死在你的眼前。”
“你真要为了这一时意气,让身边所有人陪葬吗?”
林逸没有理会对方的威胁,但也没有继续动手,反而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开口道:“还手,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紧接着,他收了刀,向后退了一步。
似乎真的在等这位少堂主动手。
这一幕让一众执法堂弟子都怔住了。
“你瞧不起我?”
少堂主同样脸色惊愕,他的确想要吓退对方,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役虽然后退了,却让他还手试试?
这是什么意思?想要一死了之,免受折磨?
少堂主困惑了。
但他没有迟疑太久,体内的灵气猛的爆发,一拳砸向林逸的面门。
此刻他们相隔不过两尺之距,林逸更加清晰的感知到了对方气息的变化。
先前,这位少堂主的气息与深渊下的怪物相比,只相当于一滴水的程度。
而现在,战斗状态下,气息比之先前要躁动的多。
大概,便是由一滴水,变成一滴沸腾的水……
变化是有,但强弱并无差别。
这让林逸心下了然,他最开始感觉到的气息,便是这些人的真实水平,无论战斗与否。
原来…真的很弱。
在少堂主一拳即将砸中面门,拳与脸相距寸许之际,他动了。
电光火石间,林逸侧身躲过了一拳。
同时欺身向前,一只手抓住了对方的脸庞,自上而下,狠狠地按在了石椅上。
“嘭!”
一声巨响,石椅轰然破碎。
满身是血的少堂主,嵌入了地下石板中。
这一幕,让刚刚正欲上前斩断林逸四肢的两人顿住了。
只一个呼吸间,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后退站在墙角,似乎全然忘记了少堂主先前的吩咐。
林逸并没有在意两位弟子的举动,他正要结果了少堂主,耳边却传来了一道声音。
“放了他吧,已是重伤之躯,不必再造杀戮。”
林逸起身,扭头看向执法堂大门。
只见那里站着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人,穿着青色长袍,面色冷峻。
“我虽不知你是谁,但今日所为,属实过分了。
你要知道,这里是天元宗执法堂,就算你真有些实力,杀了少堂主,也不可能走出这扇大门。
况且,他的身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放了他,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听着他的话,林逸低头看了一眼满脸血污的青年,“少堂主,还有其他身份?”
“是,你不能杀我,我的父亲乃是平西……”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就听“咔嚓”一声。
仿佛西瓜爆裂一般,少堂主的头颅已被一脚踩爆。
林逸看着执法堂大门口的中年人,冷声道:
“杀他,或者不杀他,看的是我心情。”
“与他的身份,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