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獠风寨余孽
一男一女驾马缓行，男的二十上下年纪，面相透着一股英气，却又有一种与年纪不符的沉稳。女的十五六岁，正是豆蔻年华，娇俏可人。
二人身后跟着两辆载人的马车，马车造型不俗，看上去造价不菲，非大户人家不可用。
只是驾车的家丁虽然身着上等布料，但一脸疲倦之色，眼神中显露着惶恐之色却又蕴含着一丝劫后余生欣慰。
这时前面领路的少女先抬头看了一眼当空的烈日，又转头看了一眼，面带不甘之色，对身旁并行的男子嘴角嘟嘟道：“哥哥，爹爹也真是，非要叫我们把马车腾出来让那小子享用，这么大的太阳都快把我晒黑了！”
“休得胡言！”男子呵斥一声，“那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莫说将马车让出来，就是要我余英哲背着恩人进城，也绝无怨言。”
少女抗议道：“不过一些小毛贼拦路，我余府家丁都是经过知名教头教授过武艺，哥哥更是自小拜在高人门下，何用那小子来救，我看就是来蹭行蹭吃的乡野乞丐！”
余英哲面色一沉，小心看了一眼最后方的马车，转头黑着脸对少女道：“英男，看来是我平时太惯纵你了，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这个当哥哥的不讲情面。还有，那是救我们的英雄，不可小子小子的胡乱称呼，太过无礼！”
余英男一阵语塞，自己这个哥哥从小疼她，从未有过严词重语，今日突然如此疾言厉色。心中一股委屈骤升，眼中泪水隐含。
余英哲看着身旁的亲妹，也是心中不忍，重重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言。再次转头看了一眼最后一辆马车，先前的场景仍是让其难以忘却。
他和妹妹余英男自小生在清凌县，其父余富贵乃是清凌县有名的商贾，资产雄厚，和清凌县县丞大人更是连襟关系，他们余家在偌大的清凌县也是排得上号的大家族。
这次胡富贵出门采购货物，两兄妹死活要跟着一路游历，也带着十余家丁护院同行。
这些家丁护院都是经过清凌县官府禁军教头培训过，全是好手，不是一般人家的家丁护院可比。余英哲也是从小拜在武林名家门下，拳脚功夫不俗。这次随父亲出门采购想来不会生出任何事端，却想不到在离清凌县不算太远的一处山林间遇到一众拦路山贼。
当时余英哲正和余英男在马车内休息，突然马车骤停，紧接着就是自家的护院惨哼声传来。
余英哲自负本事，先安慰了一下妹妹余英男，让其就在马车内等候，自己下车看看。
刚一下车，又是几声惨哼传来，余英哲走到马车前，先是看了一眼倒地呻吟的五六个家丁护院，虽没伤了性命，但伤势不轻，身上布有大小不等的奇型伤口，且重达筋骨，想来是重兵器所致。
吩咐其余家丁将伤者带下去好生救治，余英哲起身看向挡在前方的四人，站在最前方的是一面目可憎的头陀，手持一把月牙铲。
头陀身后是一个高瘦男子，握着两柄轮盘状的奇形兵刃。
想来出手伤人的就是这两人。
其余两人一个是鹰鼻老者，另一个则是红衣少妇。
余英哲面色凝重，他年纪虽轻，但眼光不错，对方虽然只有四人，但散发出的气势迫人，绝对是真正的江湖高手，且每人都流露出一种刀头舔血，杀人无数的狠辣感觉。“四位朋友，出手未免太狠了一点。”
头陀将月牙铲扛在肩上，咧嘴笑道：“手段狠？佛爷平时出手从无活人，今次倒算大发慈悲了。少说废话，将钱财尽数留下，佛爷今次饶过尔等。”
“大言不惭，这里离清凌县已不算太远，你们这些个山贼流匪未免太胆大包天了。”这时余富贵也下得车来，“英哲，快拿住他们，直接押送到清凌县，你那县丞姨父必定会大大褒奖。”
“父亲，你先退到护卫身后，英哲来处理。”余英哲先打断父亲，又转身道：“家师赵元江，不知各位可曾听说过，看是否能攀点关系？”
余富贵一愣，自己这个儿子一向嫉恶如仇，一路行来，也遇到几次山贼拦路，本来家丁护卫就能打发掉，但余英哲每次都会抢先出手，狠狠惩戒一番。这次居然没有动手，反而拉出其师傅的名讳，还让自己退到后面去。
再看了一下自家的家丁护院，无不是脸露避退惧色，连握着兵器的手都在不住的颤抖。心中似乎明白过来，这次遇到的山贼不好对付，不禁担心起来。
“赵元江倒是听说过，那又怎么样？”只听那鹰鼻老者摇头开口，“你是他弟子又如何，我们四人眼下正是山穷水尽之时，正需做笔买卖好去其他地方。是，赵元江的确让我们忌惮，但今日若不留一个活口，想那赵元江也寻不到我们头上来。”
那头陀将月牙铲重重砸在地上，咧牙笑道：“本来想绕你们一命，居然敢抬出后台威胁，似乎你们还和清凌县县丞有点关系，老子最恨那些无能官府，看来今日是不能留活口了。”
那红衣女子望着余英哲，嘴角含笑道：“也不是不能留活口，看小哥年纪轻轻又英气逼人，若能把老娘我伺候好，从此跟着老娘，倒是能留你一命。”
“你…”余英哲何曾受过这等耻辱，正要反唇相讥，又听那高瘦男子怪笑道：“红姑既有如此雅兴，那我曹斌也不能落于人后，除了这小子外，那辆车上的人我也要留上一留。”说着双眼盯着余英男所在的马车。
红姑娇笑一声，“你的狗鼻子真有那么灵！”
曹斌哈哈一笑，不作回答，心中确是笃定无比。他的鼻子自幼天赋异禀，别说男女，老少都能隔着很远的距离闻出来。
从一开始曹斌就闻出其中一辆马车内飘散着一股女人味，且蕴含着淡淡的少女幽香，以他曹斌这样的花丛老手，绝对能肯定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他早就打定主意，弄上一弄。此刻既然红姑要那小子，自己也不必藏着掖着。
“你们…”余英哲大怒，余英男是其最疼爱的妹妹，岂容贼子言语侮辱。
纵身一跃，手中长剑刺出，角度刁钻狠准，直取曹斌。
“来得好。”高瘦男子曹斌低喝一声，双手的轮盘兵刃快速舞动，连挡余英哲十余剑，在最后一剑和对方硬拼一招，曹斌左手的轮盘兵刃脱手而出，余英哲低身躲过，正要乘机用剑刺曹斌下腹，耳边一阵呼啸声传来。
暗道不好，余英哲忙侧身横移，仍是慢了半拍，一股剧痛涌上心头。
余英哲退往一旁，左侧腰间一道锯齿状裂口且深且长，鲜血不停地流出。
只见曹斌接回刚才扔出的轮盘兵刃，笑道：“倒是有点本事，能只伤不死，不愧是赵元江的徒弟。”
“你这瘦竹签，伤了我的小郎君，我也不会让你得偿所愿。”红姑叉腰骂道。
“红姑莫怪，小弟醒得。”曹斌赔笑一声，身形移动，朝余英哲掠去。
余英哲心中一惊，忙不顾伤痛，挥剑抵挡。
此刻他心急火燎，这四个拦路山贼武功之高绝非寻常山贼可比，任何一人都在自己之上，虽然比不上师傅赵元江，但若是他们四人联手，怕恩师也不能轻易抵挡。如今自己单人面对四恶。对方虽只出了一人，自己就已受伤不轻，另外三人还作壁上观，落败只是时间问题，形势极为不利。
“不好，少爷支撑不了多久，快去帮忙！”其余家丁护卫涌了上来。
这时风声响起，月牙铲呼啸而过，带出两蓬血雨。
几声惨哼，其中一个家丁护卫头颅都没了，颈项处喷着血注，其余人也是各有负伤。
那面目可憎的头陀重重落地，嘴里骂骂咧咧，“他奶奶的！当佛爷不存在吗！”
余英哲本就在苦苦抵挡，此刻更是心中大乱。曹斌抓住一个破绽，一脚蹬出。
余英哲闷哼一声，胸口还在吃痛中，右臂又中一脚，连佩剑都被打落。
来不及去捡剑，颈项处又被一股阴柔爪力锁住，眼角余光中只见那本在一旁观望的红衣女子不知道何时加入战圈，正五指成爪地死死扣住自己的颈部。
“小冤家，可别动，万一奴家用力过甚，你可就要小命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