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加库玛的资本神话
某座人来人往的港口。
港口有着专门的售票亭售卖船票，现在刚刚过正午的午饭时间，大部分的人都还在享受午餐和午觉，在港口的人除了一小部分提前吃完饭的人，就只剩下现在还没能休息的搬运工。
售票亭无人过问，里面的售票员打了个哈欠，感到有些困倦，差点也和周公来个会面。
可惜有个人中途打断了他。
“咚咚咚”三声，是有人在敲他脑袋旁的桌面，售票员整个人像是弹簧一般离开了自己趴着的桌面，脑袋甚至还懵着，却很有专业性地条件反射道：“你好，想要买去哪里的票吗？”
售票员摇了摇脑袋，脑子清醒了一点，眼前不再有摇晃的光圈和黑色的重影，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站的是什么人。
在售票员面前是一个很奇妙的人——这种奇妙只是感觉——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身材瘦削的青年。这个青年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长裤，这身行头并不贵重，像是学生会穿的装束。皮肤黝黑，五官深邃英俊，不像是日本本国人，更像是欧美人士。他的嘴角挂着亲切温和的笑容，眼睛微微弯起。这些矛盾的元素组合在一起，非但不让人觉得怪异，反而让人觉得这个人十分地亲近友好。
售票员第一眼就对这个青年产生了一定的好感，他再问了一遍：“你好，请问是想买票吗？”
“啊，不好意思，”青年微笑着开口，嘴里操着一口奇怪的日本口音，“我想问问，这里有没有去往九良岛的船票？”
“九良岛？”售票员打起了精神，“那里不是给人住的地方，只有几个很大的采石场和加工厂，你要去那里做什么。”
“我的叔父在那里工作，我要去探望他。”
青年如此说道。
原来是去探望自己的亲人，估计这个青年要失望了，九良岛可不是什么探望的好地方，走上岛，能找到的就只有漫天的灰尘和泥土，上面的工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戴着一样的帽子，脸上糊了两层灰，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估计他去探望，他叔父还要嫌他打扰工作。
售票员心里这么想着，说出口的劝阻和提醒却只有一点点：“九良岛最近在动工期，你叔父不一定有空和你见面。”
“没事，”青年说道，“我就是去看看，不一定要做什么。”
售票员心道，这样他可拦不了了，随后清点票夹：“1000日元，正好下午一点半，有一艘运送石头的货船要去那里，你现在就可以过去。不过要记住，每天从九良岛回来的渡轮只有一班，其它的都是货运渡轮，不要错过了。”
任厄从系统空间清点出1000日元，递给了售票员，拿到了一张小小的船票。
“好~谢谢~”她……现在应该说是他，他朝着售票员挥挥手，脸上的笑容都真挚了几分，离开的路上一边走一遍蹦蹦跳跳。
咦，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现在这个笑容更真挚，前面的笑容有点假？售票员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边，巨大的轮船。
日本是一个岛国，国家的大部分是一片连成一体的岛屿，但是还有很大一部分分散着位于海上，想要在这些地方来回通行，必须要靠飞机或者轮船。
飞机场这种东西不是什么岛都有的，但是码头港口这种东西，大部分岛屿都确实可以有。
任厄很少坐船，更没有坐过二十世纪的船。她有些新奇地沿着木板踏上了甲板，感觉到平和海风在吹拂自己的头发——现在它们暂时是短发了，不会被风卷得到处都是，不过还是在风中微微翘起。
看上去，去九良岛的人确实很少，这一班是货运轮船，主要是为了开去九良岛把石头运回来，在去的路途上开通了一点外快业务，才会有载人的能力。
任厄走遍了轮船上下，发现各处和驾驶舱连接着的狭窄客舱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乘客。
看来确实没有什么人要去九良岛，就算去也是为了采石场的商务公务什么的，有钱人都会坐自己专门的轮船吧。
任厄闲着没事在甲板上乱晃。
船头，一个抽烟的中年男人看着任厄这副模样，呼出一口浑浊的烟气，对着任厄喊道：“小伙子，去九良岛吗？”
任厄循声望去，回答道：“没错。”
“去做什么？”
“探望亲戚。”
“你也有亲戚在九良岛啊。”这个男人似乎是来了劲头，开始和任厄聊了起来，“也是在那里搬石头吗？”
“……对，他是我叔公。”
任厄在心里默默补充：对不起了叔公，如果我真的有叔公这种东西的话。
“没想到还有人愿意去那里探望亲戚。”男人这样总结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等到一点半到，轮船启航的时候，任厄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和自己搭话。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开船的，难怪在船头附近抽烟。
男人说道：“在客舱里面坐好。”
任厄乖巧地坐在座位上，表示已经坐好了，完全不会乱走乱碰。在他身边已经坐了好几个穿着工人服饰的人，看上去是来返工的。
男人：倒也不用一动不动。
男人返回了驾驶舱。
轮渡马上开启，向着不远处的岛屿驶去。
……
日本，九良岛。
在九良岛之上，一直都流传着关于加库玛的传说。
据说，在这座小岛上，存在着一只能够吃石头的加库玛，还能够将其它东西变成石头。
一直以来，这个故事都只能算是流传得有些久的传说故事而已，然而，不知道是幽怜所预言的“地球将发生大变动”起了效，还是采石场的工人们日复一日的辛勤劳作终于挤占到了加库玛的生存空间，让加库玛忍无可忍，这个传说终于在最近几天变成了现实。
采石工人们偶尔挖开石头，能够看到石头后面幽幽注视的眼睛和怪兽的尖角；在挖掘矿洞的时候，偶尔听到的可疑的嘶吼声；甚至有人亲眼见到了加库玛，屁滚尿流落荒而逃。多个矿工在矿洞中失踪。
这种消息自然惊动了tpc。
然而，tpc的外勤小队去往那里，却吃了闭门羹。
工地上的工人们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讲关于加库玛的事情，被包工头打断。
包工头给tpc的队员摆脸色看：“我不知道是谁叫你们过来的，这不关什么地球和平联合组织的事。”
随后，他催促着矿工们离开这里，全都去工作，别聚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最近正是缺乏石料的时候，工地的工作紧锣密鼓，误工一天都耽误不起，这些人却还在这里谈什么加库玛，装神弄鬼，动摇士气，还是工作少了。
看着矿工之间人心惶惶，tpc的专员们还是打算亲自前去调查矿洞，看看有没有人在搞鬼。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戴着防护头盔队员着急忙慌地从矿洞里跑了出来：“队长，队长！里面真的有加库玛，我看到加库玛把人变成石头了！”
“什么！”外勤小组的队长把这个队员拦住，“你说你看到了？”
“千真万确！”队员大喘了一口气，俯下身子深呼吸，只给队长露出一个后脑勺，“有两只加库玛，一只是独角的，一只是双角的，他们两面包抄，我差点就逃不出来了！”
既然是tpc的队员亲口说出的话，这下包工头也说不了什么了，只得暂停项目，并且向tpc要了很大一笔停工补偿。
另一边，tpc总部。
随着地球环境变化，还会有更多的怪兽出现，tpc却并没有足以对付怪兽的武器，单就这样是无法保护人类的。
于是这几天，由泽井总监牵头，tpc的技术成员和胜利队的几位队员们开始加班加点地改造胜利飞燕号，在其上装载武器，改变机型，堀井和坚村博士为了不同的改造方案吵得不可开交，大古、丽娜、新城这三位飞行员则是一边提出自己的改装建议，一边给组装部门打下手。
既然武器还没有做出来，目前九良岛这边就还需要稳定局面，不能再让这里的工人平添伤亡。
只是，外勤小队的队长回想着当时向自己汇报加库玛的那个队员，觉得十分地蹊跷。
偏偏就是那个时候，这个队员这么凑巧地出现了，刚刚好给出了足够的关停工事的理由。可是，等自己再去回想，却发现，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个队员是谁。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个队员从跑出来到他面前，到说“队长我先去休息了”之间，根本没有一次面朝他露出过正脸，他的头部又被头盔包裹，大部分皮肤都被遮挡。
外勤队长隐约能记住的特征，就是这个人黝黑的深色皮肤。
为了找到这个人，队长将队伍里面深色皮肤的人都问了一遍，每个人都说不是自己后，他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于是把所有的男性都问了一遍，还是没有。
直到最后，他连女队员也不放过，被队员们用奇怪的关心眼神注视着，他还是没有找到当时那个人。
直觉告诉外勤队长这不对劲，于是向着tpc的基地传递了这一情报。
“当身体颜色全部变成红色的时候，他就能充分发挥威力了。”
“既然这样一开始就用红色形态作战不就行了吗？”
“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个消息发过来的时候，野瑞和大古还在研究迪迦的作战模式。
听完泽井总监的情报，两人若有所思。
“不管怎样，现在的地球正在经历剧烈的变化，不论发生什么都有可能。”泽井总监在画面里面看着两人，“我们必须要做好应对各种可能性的准备。”
“是！”
泽井总监关闭了通讯。
大古和野瑞对视一眼。
大古：“刚刚我们聊到哪里了？”
“哦，对，”野瑞调出了另一份图像，“当他变成紫色的形态时……”
另一边，任厄在卸去了tpc队员这一伪装后，又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年纪轻轻，来到九良岛打工的工人。
这段时间，她……他总是在海岸线附近晃悠，等待事态变得更好或者更坏。
——对任厄来说都没差。
旁边的包工头终于看他不爽，喊住了他：“喂，那边那个人！”
任厄环顾周围发现没有其他人后，点点自己：“喊我？”
“你看什么呢，说的就是你！”包工头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其它人都去帮忙搬运石头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不要工钱了吗？”
“但是tpc不是说停工了，还照发了工资吗？”
“哼，照发的是采石头的工钱，搬石头还有额外的钱，也就你这个傻小子站在这里每天闲逛。”
“哦。”
“哦什么哦，给我去帮工去！”
“总长，”任厄在地上坐下来开口，“我其实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一直在想怎么没有人想到。”
“什么问题，说来听听？”包工头心里想，无非是一些异想天开的东西，听完就把这个年轻人扯到工地去，现在的年轻人都好吃懒做，就连最简单的体力活都做不好。
“为什么不让加库玛帮工呢？”
“？？？”
“你看，”任厄用手臂比划，“加库玛吃石头，但是也能把东西变成石头，既然这样，采石场为什么不干脆运来一些廉价废品，让加库玛在地面上把这些东西变成石头呢？既不会抢占加库玛的生存空间，还降低了人工成本。”
“你在说什么胡话，加库玛又听不懂人话，怎么可能帮人类工作？”
“当然有可能，我知道tpc里面有能够翻译怪兽语言的机器，百利而无一害。最关键的是，”任厄压低了声音，像是说秘密般地说道，“最关键的是，加库玛不需要人类给它们支付工资，它们自己会去地底下找吃的，就是纯粹的免费劳动力。”
包工头战术后仰：“这样做的话，我们这些工人都会失业的！”
“嗯哼？”任厄笑了笑，“反正人类就是靠挤占别人的生存空间生活的啦，早晚有一天，你们也会失业的，给算得上珍惜动物的生物腾一点空间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