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幕间：海洋馆之梦 1
“小厄厄，你在发什么呆啊？”
被室友戳了戳自己的脸颊，任厄才发现，自己居然对着海洋馆水幕里的大蝠鲼发起呆来。
任厄歪了歪头：“咦，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
室友好笑地看着她：“你昨天答应我今天要来陪我逛海洋馆，顺便认识一下我的社团同好，你忘了？”
“海洋馆里的社团同好？”任厄下意识吐槽，“听起来像是会发生命案然后三选一的剧情，如果你被怀疑了我会记得帮你伪造不在场证明的。”
“……”
室友无语地看着她，权当这句话不存在：“他们是我之前加的nlt部的部员，这次似乎来这里就是为了调查这里的海洋馆怪谈。”
任厄觉得自己才应该无语。
national legend table（国家异闻议桌），听起来像是一个十分靠谱的组织，其实是每年都有新成员加入和旧成员退出，成员总数很少超过十个，拉人全靠安利，彻彻底底的民间兴趣小组。
这个小组研究的是各个地区的恐怖传闻，意图证明这个世界上确实有超自然因素存在，并且里面的人都是大龄中二病，试图在某一天人类危机爆发的时候拯救世界。
——所以任厄在这个小组里面。
她是典型的阿宅，非必要不会出家门，在这个小组挂名也是因为室友的激情安利，她觉得还挺有趣的，所以在里面担任了一个“顾问”的职位。
顾问，也就是闲职，没有出现大到人类真的毁灭的事情的时候就不需要叫她的那种。
任厄渐渐地回忆，回想起了更早的事情。
由于她实在是太闲了，小组里面的人对她有异议，室友就差尴尬地说“我们本来就没有几个人参加，有人就不错”了，那些人还是强烈要求哪天见任厄一面。
任厄敢打包票，她在偷听电话的时候听到了“我倒是要见识一下你说的美女室友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件事太不重要，任厄一不小心就把它遗失在了记忆的深处。
没想到今天被翻出来了。
不过奇怪，她难道有答应来见这些人吗？
“好了，别想太多，他们要过一段时间才来，我们先逛我们的吧！”
室友说着，挽起她的胳膊，强硬地把她带离了这个展区。
任厄被拉着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看着水族箱里面静止不动的蝠鲼，有的人在拍照，有的人在对着它指指点点。
——她总觉得，在水族箱里面的蝠鲼，似乎并没有在意那些周围的人。
——它在看着自己。
“你今天怎么呆呆的，以前你不管看到什么都要呛几句。”
室友看着任厄，摸了摸任厄的头：“好像是有点热？”
“我刚刚正在梦里构思一部伟大的作品，被你打断了。”任厄没好气地说。
“伟大的作品？”室友把脸凑了过来，“哟~大作家，大艺术家~说说看呗~”
任厄翻了个白眼推开对方：“没啥，就是思考该怎么改掉原生之初的烂剧情？”
听到关键词，室友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你还在纠结那玩意儿？当作它不存在就好了呗，只要心里它不存在，它就是不存在。”
“是吗？”
来来往往的人群挤压着两人，其中一个人撞了任厄一下，掉了一份传单下来。
任厄捡起了这份传单。
“魔都海洋梦幻国，欢迎您的到来！”这几个大字明晃晃地印在传单上。
任厄一边阅读着这份传单，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当作不存在就是不存在吗……还挺有道理的。不过刚刚我已经把伽农炸了。”
“……不愧是你。”
“对了，我想看这个。”
任厄把传单怼到室友的眼前，正对着室友的那面画着一只可爱的海豚。
“海豚表演？”室友接下传单，“这家海洋馆居然没有因为动物表演被网友骂死吗？也是，网上全都是清一色的好评，评分99……失策了。”
“至少动物种类挺齐全的，这方面宣传不假。所以你去不去？”
“去。”
海豚很可爱，还会吓小孩。
任厄又在发呆了：“你说，要是有一个致敬‘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的桥段该多好。”
室友：“啊？”
任厄：“没什么，我没在和你说。”
“那你在和谁说？”
“我脑海里的某个存在……大概。”任厄也说不准。
她思索片刻：“你说我是个穿越者吗？”
室友吓了一大跳：“你说这个干嘛？”
“你仔细想想嗷。”任厄有理有据地分析，“你每天早上醒来，都是新的一天，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你也很确定你就是你自己，但是你真的是你吗？”
室友：……这家伙又开始发电了，习惯了已经。
“如果说今天的你根本不是你，只是一个失去了全部记忆误以为你是你自己的穿越者，你也不会发现。”
任厄说完这段话，看向室友，发现室友根本没有理睬她。
任厄：“唉。”
“你唉什么？”
“我在感叹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淡了。”
于是室友更加冷漠地对她，完全无视了她的话。
任厄：伤心。
她干脆看看海豚表演转移一下注意力。
这个海洋馆到处都是双层水族箱设计，下层是供游客们观赏水底世界的玻璃水箱，上层是开放的水池，游客们可以在这里和小海豚互动。
任厄看着看着，突然开口：“你知道吗，海豚类的生物看到人类的时候，其实心里起的是xx的欲望。”
室友：“……”
室友：“你闭嘴！”
室友的痛苦丝毫阻止不了任厄那颗一点也不为他人着想的心，任厄热衷于给室友科普一些海洋生物和陆地生物之间的文化差异，大有让室友对着今天的海鲜套餐思考人类伦理的架势。
说完一阵有趣的东西之后，任厄突然想到了什么，拉住室友的手：“我们去上层摸海豚吧！”
“啊？”
“现在就去！”
那张传单被任厄随手扔在地上。
如果有人将它捡起，仔细去阅读，就会发现，这个传单上的话根本不成词句，只是由现存世上的人类语言拼凑而成的一篇图案华丽的文稿罢了。
……
“奇怪，难道表演结束了吗？”
海豚馆的二层没有人，原先在下面能看到上面饲养员潜水的身影，现在居然什么都看不到。
往水中望去，既没有海豚，也没有游客，有的只是幽暗的泛着波涛的水。
“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室友打起了退堂鼓，后退几步想要看清海洋馆的标牌。
一只手挡住了她。
任厄低声道：“我们没走错。”
“那我们……”
任厄没有等室友说完。
她后退几步，助跑了一小段，随后在室友的惊呼下跃入了水中。
她想起来系统向自己推销外挂的时候说的话。
免除一切伤害的礼包只能存在七天，七天过后即使是在新手任务中也无法保持免伤。
而另一个帮助宿主适应宇宙环境的礼包，则没有说明到期的期限。
那很有可能……是无期限。
任厄在水中呼吸了一口空气。
她没有丝毫的不适，就和先前在空气稀薄的宇宙中行走一样。
那不是梦。
那么，眼前的这个……
任厄突然发现视野变了。
她的视野变得更开阔，但不似原先那么丰富多彩，同时，她发现水族馆的玻璃前面聚满了游客，那些游客正在注视着她，对她评头论足。
她借着玻璃那微弱的倒影看到了自己。
她是那只蝠鲼。
……
任厄猛地睁开眼睛。
……陌生的天花板。
不，很熟悉，这是市医院的天花板。
【呜呜呜呜呜，宿主你终于醒了。】
还有这熟悉的吵人音效。
任厄把系统屏蔽了五分钟，让它自个儿安静会儿。
五分钟后。
“所以我为什么在这里？”她问道。
【咦？呜呜呜，难道宿主脑子也烧坏了吗？】
任厄：〖……你再哭的话，我不介意把你主板拿去烧水喝。〗
系统不敢再说多余的话，只是老老实实地问道：【宿主真的不记得我们回来之后的事情了吗？】
回来之后的事？
任厄思考了一会儿，还真的抓住了几个记忆片段。
……
任务的第八天，系统说，新手体验期已经结束。
【主神定制的独家操作面板也到了！(￣y▽,￣)╭ 】
这几天正是才气和女王的谈判紧张的时候，任厄为了防止自己的那些小动作在发挥作用前就被人发现，忙得焦头烂额，倒是没有想起来这回事。
只见她沉思片刻，恍然大悟：〖怪不得今早起来腿一直那么疼！〗
系统：【……】
系统：【这种情况下，宿主可以找人帮你二次包扎。伤势无法忍耐的话，请使用止痛药哦~】
任厄权当自己没有听到这句话，在一旁随意地坐了下来。
她直奔主题：〖独家操作面板是什么？〗
【独家操作面板是为了防止不同世界与时代的宿主有文化差异代沟，难以理解系统操作方式而研发的。当宿主选择正式与系统签订契约之时，系统可以向主系统申请为宿主定制该面板，在信号良好的宇宙只需要一个小时即可更新完毕！】
系统解释完后补充了一句：【现在我是宿主的专属小系统了！】
任厄点点头：〖原来如此，你早上消失那么久就是去干这个了。〗
【欸欸欸？宿主发现了吗，嘿嘿~】
任厄：〖……行了先给我看看吧。〗
【当当当！】
一个半透明的面板出现在任厄面前。
面板是画风简约的科技样式，上面像是app一样排列了几个系统功能，第一个是齿轮状的“系统设置”，这个设置点进去就是任厄一直在用的屏蔽系统的功能，它那宛如音量键一样的操作功能更加不显违和了。
这个设置里面还有系统更新、意见反馈一类的功能，让任厄不知是该吐槽它考虑周到还是实在太像一部智能机。
第二个则是“智能ai”，点进去后系统就光速跳了出来：【找我吗？】
任厄：〖……这个功能有什么用吗？平时你一直都在。〗
【欸嘿，要是我因为什么事情必须去后台处理文件，或者说更新系统，宿主就暂时联系不到我了，用这个可以直接呼叫我，不论什么时候我都可以回应。】
〖那就是说，如果你在睡觉，我也可以用这个把你一直喊醒喽？〗
系统1314：【……宿主你是在开玩笑对吧？】
任厄但笑不语。
系统：【你是在开玩笑对吧！】
这个功能还可以给系统换音色和皮肤，不过系统试了几个后说：【我还是习惯最开始那样。】于是任厄把它调了回来。
下面一排有“属性面板”，里面点进去用数字划定了任厄的身体各项数值，任厄草草看过，点进了自己最期待也是觉得最生草的那个功能。
一个金光闪闪的小池子图标。
“抽卡”。
见任厄对着卡池研究，系统跳出来介绍：【这个功能是根据宿主现时代的流行打造的，抽卡代币都是任务可得的奖励，调查显示，这种模式可以极大地调动大部分宿主的任务积极性。】
〖所以你们还根据当时代的流行开出了新手池和常驻池？〗
任厄翻着两个池子的页面，只觉得人心险恶，不管是哪个维度都有资本家这种东西。
【是的！】系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仅如此，之后每个宇宙还有限定池，可以限时开出强力道具！】
任厄：〖……你们该不会还有大保底和小保底吧？〗
【宿主怎么知道？卡池里的道具分为e级到s级六个等级，最高级的s级道具正常情况下出率为005，在50次没有抽取到之后，每再抽一次就会增加005，70次必定能出s级。但是在限定池中当期s级的出率为50……】
〖好了你别说了，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任厄突然觉得肝隐隐痛起来。
系统在自己的核心里欢呼雀跃：不愧是定制面板，宿主都不需要它解说就全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