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浪着浪着去对面了
【宿主，伽古拉刚刚帮你挡了刀，就这么丢下他不好吧。】
监控摄像头没有照到的角落，任厄卷起自己的裤管，查看先前在膝盖的伤处。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这淤肿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反而愈加严重了。任厄想了想，还是把伤口给原样包扎好，至少能用纱布缓冲一点行动时的刺痛。
〖我留在那里做什么，和他打一架吗？森罗身上有解药，我没必要多此一举。〗
【唔……】
〖走这。〗
【咦，宿主怎么知道？】
〖猜的。〗
【诶？】
任厄避开监控和巴力西卜，在基地内悄无声息地前行。
终于，她在某一个外形高科技得就差把“我是大门”写在门板上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该说才气真是个实诚的人吗？我都不好意思进去打扰他了。〗
【这会不会是陷阱啊。】
〖是不是陷阱，听墙角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任厄单手提着刀，向着那扇门走去。
咔哒。
轻微的机械声响起，任厄向后退了一步，全身紧绷。
那扇门在她眼前缓缓地——
打开了？
【欸欸欸欸欸欸欸宿主我们被发现了吗？】
任厄觉得刚刚如临大敌的自己就像个傻逼：〖啧，这玩意儿是个自动门。〗
奥特曼系列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你塞一点搞笑元素，任厄不知道是不是才气自大到觉得下面那群人绝对上不来，这个自动门就这么明晃晃地安装在了这里。
……
“……我们不如来心平气和地谈谈？”
任厄笑眯眯地把匕首架在才气的脖子上，旁边的小机器人拼命地用它的小短手拽着任厄的衣袖，试图把匕首拽离博士。
“你、你这种交流方式也是十分野蛮的……”
“哦呀？啊，难道你是指这个吗？”任厄转了转手里的匕首，把才气吓得全身都僵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匕首放不进刀鞘里面了，所以只能找个地方暂时放一放它，我觉得你的脖子边上就很合适，绝对没有要威胁你的意思哦。”
“库……库因！”
巴力西卜的尖啸声传来，任厄的刀刃猛地向才气的方向近了几分：“如果你敢让巴力西卜进来，下一步我的匕首要放在什么地方就不好说了。”
才气慌忙地大喊：“库因，等等！”
巴力西卜停在了门口。
〖啧。〗
【怎么了宿主？】
〖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废啊。〗
任厄左手的匕首不动，右手轻轻拍了拍才气的肩：“别这么紧张～我说过吧，心平气和地谈谈，只要你不做什么，我也不会做什么。倒不如说，说不定我会来帮助你呢。”
“帮、帮助？”
“哎呀，因为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知道哦，你的目的。”
这个房间除了才气坐的椅子，没有其它的座位了，任厄干脆坐在了基地的操作台上，双腿交叠，用手一下一下抛接着手上的匕首。
“你想要让这个世界的纷争全部消失对吧，我们那边有个光之战士也有差不多的理想哟。”
另一边，通过才气的虚拟投屏，将这段对话完完整整地听完了的众人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
御言对着屏幕大喊：“师父！”
“是御言啊。”任厄转过头，看向摄像头的方向，“不好意思咯，容我脱队一会儿，毕竟这边更有趣呢。”
伽古拉用手捂着伤处，面色紧绷地开口：“‘有趣’……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呀，毕竟目的是最重要的嘛，虽然才气的手段粗糙得不得了，但是我对他的理想很感兴趣。”
视频画面里的人挂着一如既往的亲切笑容，向着屏幕边缘伸出手，下一秒，几片嘈杂的雪花信号闪过，虚拟屏幕消失在了几人面前。
几个人呆呆地看着空无一物的空气。
凯反应过来，扶起伽古拉：“我们快去找才气！”
……
另一边，才气和任厄处。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小机器人疯狂捶打任厄，匕首不在头边上，才气的底气又足了起来。
任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被你这种人问这种问题。比起这个，你不赶紧开飞船逃走吗，那些人看不到画面，应该已经向这里冲过来了。”
才气脸色一白，打开了飞船的脱离系统——没错，他所在的基地主控室，同时也是一架宇宙飞船，只要有危险状况就能瞬间脱离基地。只是没想到任厄在他松懈的时候提前潜入了这里，导致他就算把飞船开走也得载着这个危险分子。
不过，是不是敌人还有待商榷……
想起任厄刚刚说的话，才气悄悄地在心里打着算盘，估算起了拉拢任厄的可能性。
心中打定主意，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袍：“这个世界上，人们总是为了无意义的事情互相伤害，互相争斗。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只要有人和人的冲突，这个世界就会深陷在这种悲剧中，永远也无法改变。
“但是，库因她拥有改变这一切的能力！只要库因和战神合二为一，就能获得改变世界的力量。等到那个时候，一切的痛苦都会消失，这个世界才能变成一个真正美好的世界！”
“好！”任厄啪啪啪地给才气鼓掌，“不错的演说，即使是我也感到心潮澎湃。”
她从操作台上跳下来，靠近才气：“不过说实话，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助你。”
才气稍显惊讶，但表情中更多的是质疑：“哦？没想到我这样超出时代的理想，也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吗？”
任厄装作思考：“我想想怎么解释……你听说过地球吗？”
“地球？太阳系的第三颗行星。”
“看来你知道啊。”
任厄自然地单手扶着才气的椅背，心中可惜自己不能坐上这个看着就很好玩的转椅：“虽然只是一个中低等级的文明，这颗星球上的冲突可一点都不少。从她有智慧生物以来，人类就一直在争斗、掠夺和杀戮。文明中孕育出的不是美好和财富，只是罪恶和愚昧。”
她面对才气的微笑真挚而和善：“我想你也有相同的见解？”
“正是……如此！”
才气从未想到，一个暴力的野蛮人，居然能够与他有着如此相合的见解，他对任厄大大改观，将她勉强拉出了野蛮人的行列。
任厄酝酿了一下，拨了一下勾到眼睛的发丝，表情黯淡下来，语气低沉：“……不瞒你说，我的父母就是在战争中死去的。长大后，为了完成父母的夙愿、守护世界的和平，我加入了地球防卫队。然而越是成长，我就越是质疑我所做的一切。人类真的就是正义吗？怪兽难道不是也有性命吗？说到底，人类只是和怪兽抢占着生存空间，用着强大的武器压迫其它种族而已。”
“没想到……”才气已经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决定要帮助你。”任厄露出一个笑容，为这段对话画上了休止符。
……
【……宿主。】
〖嗯？〗
【没想到宿主有这样悲惨的过去……】
〖等等打住，你刚刚听到“地球防卫队”这几个字了吧，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刚刚那些都是我现编的吗？〗
【诶？】
〖看来没有想过呢。〗
【宿主为什么要这样做，好过分！我在系统空间里哭了那么久，做了好多心理建设才来安慰宿主！】
〖啊呀，抱歉啦，我父母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真是对不起了。〗
【那宿主为什么要帮助才气，他的计划会毁灭宇宙的！我还以为宿主是真的和才气产生了共鸣！（▼へ▼メ）而且宿主丢下了伽古拉，这样任务进度不就没办法长进了吗？】
〖可是这样干很有趣。你没有注意到吗，我说要帮助才气的时候，御言、伽古拉和凯都露出了那种不可置信深受伤害的表情呢。〗
【……】
系统exe停止了运行。
任厄睁开眼睛，和两头身的小机器人帕迪尔四目相对。
她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嗨～想偷袭我吗？”
“呼唔！”小机器人被吓得向后翻了个跟头，“没有睡着？”
“睡着了哦，毕竟从行星在因开始，我已经连轴转了……多久来着？”
【十九小时三十八分，宿主，大部分时间你都在搭便车和观战。主神给的生存礼包里面应该有减少疲劳的条目，宿主现在只是因为战斗消耗了太多体力才会感到困倦。】
“居然已经那么久了，看剧的时候完全没有这种时间感，这已经是可以控告我的顶头上司压榨员工的时长了。”
“看剧？”小机器人重复任厄的话。
“电视剧，一种娱乐活动哦。对了，帕迪尔，你知道吗，我有个朋友和你差不多，不过它比你聪明……不对，某种程度上说比你笨一点吧。”
“朋友？”
【朋友？】
“好了，帕迪尔，不要打扰我休息。”
任厄拍了拍小机器人圆乎乎的头，再次闭上了眼睛。
〖有点后悔了呢，才气这里根本啥好吃的都没有，按照剧情发展，凯他们已经在那里分罐头了。早知道就不反水了，至少把东西吃了再反水。〗
【……宿主，我有个疑问。】
〖说来听听？〗
【我不能理解，宿主为什么宁可伤害自己的朋友也要投靠才气。】
〖啊，这句话听上去很像是特摄剧里的正派角色会说的呢。不过系统酱，你理解错了一件事哦。〗
【什么事？】
〖他们顶多算是特摄剧里的角色，不是我的朋友。说到底，我们只认识了一天不到，这就算朋友的话，那全世界的人都是朋友了。〗
【……】
〖系统？〗
任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有预料，一个以拯救反派为己任的系统，活了四万年心理年龄却像是十岁，恐怕不会接受这句话。正因如此，她才要早早将这句话说出来——一半是因为嘴欠，另一半是因为不如早把矛盾点出，省得以后签订契约了，因为不和再吵着要解绑会很麻烦。
脑海里的系统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
终于，系统开口了。
【嘤……】
〖？？？〗
为什么哭了啊？
【呜，没想到宿主会想到这一点。确实呢，我们只是做任务的穿越者，不论和这里的人结下多少羁绊，都早晚要离开的，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太接近……】
？？？
这个脑补能力，还有这种思维方式，要不还是您自己去当穿越者感化反派吧，能不能成另说，但绝对是博爱一切的圣母。
……
另一边，确实如任厄所料，凯一行人喝上了热腾腾的罐头汤。
由于才气趁着几人在闯入基地无处分身的时候把飞船的迁跃系统破坏了，几个人只能坐在飞船里等它慢慢开回伽农星，顺便吃点东西补充一下消耗的体力。
常年在宇宙中旅行的飞鸟信喝下一口汤，有些感慨：“唔，这个味道……和我家乡那边很像。”
“是吗，看来不管是哪个星球的人，追求都是一样的啊。”森罗接下他的话，将热好的汤分给几人。
御言将一罐汤传给伽古拉，表情有些沉重。
应该说，御言、伽古拉和凯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师父她……”御言起了个话头，没再说下去。
伽古拉的表情倒是没有御言那么伤心，他还陷在傀儡毒解除的后遗症中，身体有些虚脱，于是将大部分杂乱的心情都化为了单纯的“不爽”。
他斜睨了御言一眼：“你和那个女人相识有多久，有多了解她？说不定她的本性就是这样，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伤心。”
凯在听完两人的话后抬起头来：“任厄也许有她自己的想法。就算我们真的成为了敌人，只要好好沟通，她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所以你们说的任厄，就是当时威胁又加入才气阵营的那位美人？”飞鸟信好奇地插嘴，“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凯：“她说她来自地球，是那里的防卫队成员……”
“噗——”
“飞鸟前辈！”
飞鸟信擦了擦自己一不小心喷出来的汤。
他眼神无奈：“这样的话，这件事我也不能当做和我无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