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说过，队友也是家人
301号重症监护室门口，躺着一群人。
大家靠在座椅上，躺在地上，睡得很香。
身上盖着护士小姐姐为他们准备的毛毯，虽然很单薄，却让人很温暖。
老张失血性休克，这辈子还能不能醒过来也是未知数了。
钟哥稍微好一点，但那一颗子弹似乎对脊椎造成了伤害，从今以后，他走路都需要拐杖，更别说重新回到警局了。
老张的孙女昨晚凌晨三点接到的噩耗，一大早四点的飞机，五点才从外地赶了回来。
刚来到医院，就看到了歪歪斜斜睡着的一众队友。
泪水一下没忍住，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她说过很多次了：爷爷，不要当刑警了，刑警很危险，我们家的经济条件又不差，没必要硬要这份退休保险的，家里都很有钱。
但老张从来不听，只是笑着摇摇头：
“孩子你不明白的，我待在那里并不是全为了退休保险，而是因为那里也有一群我的家人，我走了，谁给王队冲咖啡？他的口味最刁钻，我走了谁给老白点火，他一天能丢八百个打火机，我走了，刑警队就少了一分热闹了。”
“这是一份责任，退休之前都不会卸下来的，要是都走了，谁来保家卫国？谁来铲除奸凶呢？”
在看看地上躺着的警察，爷爷口中的家人。
这一瞬间，她虽然很后悔没有劝动爷爷回家养老。
但同样的，她为爷爷有这么一群家人而感到高兴。
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意义，他们穿上这一身衣服的时候，意义是不是绝不后退，守护信念？
小张轻轻吸了一下鼻子，走上前蹲在毛毛身边，帮他把毛毯给盖好。
翻身的毛毛，嘴中还在梦呓。
“老张对不起我怕了对不起”
小张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小心翼翼的从大家这里绕过去，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房间。
奶奶坐在椅子上面，双手撑着下巴，盯着病床上的爷爷一言不发。
看到小张进来之后，小声的问道：“他们走了吗？”
小张轻轻将门关上，摇头道：“大家都睡着了在地板上。”
奶奶点点头，没有责怪大家的意思，她最了解老张，知道他心里面最深处的想法。
“他们都累了让他们好好睡一会吧。”
“他们不过都是一群穿着警服的孩子而已。”
刑警队里面只有老张最大，年纪六十几。
这个星球的龙国英雄职业的退休年龄增加了，因为警力不足
听到这话，小张眼泪再也没有崩住。
走上前，捂着爷爷的手，看着他戴着氧气罩满是皱纹的脸：“其实爷爷平常一定很开心他跟我说过。”
“是啊，他很开心的，平常加班都很积极的。”
小张给毛毛盖毯子这一幕，正好被旁边的小护士给拍了下来，传上了网络。
凌晨六点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了。
夕阳很美，从空中照射在医院的玻璃镜面上。
有些许的缝隙阳光稀疏洒落在老张脸上。
：“他们都在这里睡着了啊？”
：“大家都很累很累了，连摄影师都睡着了啊。”
：“是啊，不仅身体累，心累才是真正的吧。”
：“队友就是家人，甚至陪伴自己的时间有时候比家人还要多。”
：“毛毛应该是最伤心的，他甚至做梦都在给老张道歉，但其实真的不怪他。”
：“确实，毛毛年纪比我还小，他刚入职，从没经历过这些，正常人的心理素质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他已经尽力了，至少最后，他真的冲了出去。”
：“他们不过都是一群穿着警服的孩子啊。”
这一幕，几个人靠在椅子上，几个人躺在地板上，睡得很沉。
小张在旁边给毛毛盖毯子。
这一张照片被拍了下来，更是被广大网友评论为，二十一世纪最美照片。
的确很美，凄美。
大家都很努力了，至少都是为了自己的信念。
六点零五分。
苏然醒了，起身看到大家睡得很沉，伸了一个懒腰。
自己竟然也睡着了
起身准备去给大家买早餐，转角正好看到王队。
王队站在301重症监护室门口，正透过玻璃看向里面的场景。
他直勾勾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苏然走上前去，王队长也听到了动静，急忙别过脑袋，用手在脸上随意抹了一把。
笑着回头：“醒了啊？大家还在睡吗？”
尽管动作很快，但苏然看到了泪水。
王队长是刑警队的顶梁柱，不能像大家一样哭出来，只能在暗中悄悄的抹抹眼泪。
最坚强的人，其实骨子里面最累。
老张是陪伴王队长最久的人。
平常过年这些，王队长都会去她家吃个饭，现在老张就躺在里面，能不能醒都是问题，这让他如何不伤心？
如何跟嫂子交代？
苏然不忍拆穿，转移话题道：“他们估计都累了，多睡会吧，我起来给他们买早餐的，队长要不再去椅子上面睡会？”
队长这黑眼圈，还有血丝的眼睛，苏然很担心他扛不住。
“没事，习惯了。”队长强颜欢笑道：“等大家在休息一会就回局里面吧，那个犯人还在等着的。”
“好，那我先去给大家买点早餐吧。”说完苏然正准备去买早餐。
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苏然哥哥，小灰灰来给你送早餐了啊！”
声音很响亮，然后就看到一个小姑娘扎着马尾，提着一袋早餐一蹦一跳的冲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穿着短袖牛仔裤的董静。
董静一边追一边敲她的头：“哎呀，小声点，忘了小姨怎么和你说的吗？这是医院，不要给你苏然哥哥添麻烦呀。”
小灰灰吐了吐舌头，背着双手，扭扭捏捏：“看到苏然哥哥太高兴了，我忘了嘛。”
“小灰灰？董静？你们怎么来了？”
苏然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们两人。
这个点，她们怎么来送早餐来了啊？
董静莞尔一笑道：“还不是小灰灰，昨天听说了你的英雄事迹之后，吵着要来找你，我又正好上网看到了你们的这个最美照片，托朋友问了一下，就知道你们在这里，所以来送早餐了。”
苏然哦了一声。
小灰灰歪着头，同意道：“对，大早上的小姨就把我拉起来，给我说苏然哥哥没吃早餐哦，很累哦，要不要来给你送早餐，小灰灰就来了！”
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灰灰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反而是董静脸蛋刷的一下就红起来了，完了，小灰灰
苏然尴尬一笑，挠挠头，接过她们手中的早餐：“那多谢了，你们吃了吗？一起吃？”
“没吃没吃，小姨特意说不要提前吃，等会一起吃呢。”
“小灰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