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紫烟的决定

    暑假里，“双抢”时节，槿轩一家人就在那9亩水稻田里忙活，槿轩依旧是收割稻谷时给爸爸递“禾把”的小朋友，他总是跑得最快，跑得最欢，每次只要是他等爸爸，就开心，如果是爸爸等他，他就尴尬地有泥巴手往自己脸上捏一下，下次一定再快一点。移栽秧苗“插田”，槿轩也最慢，他仍然一如既往地埋怨姐姐紫烟，“姐姐，你又把最难插的硬泥巴地留给我了？”姐姐笑了笑，“槿轩，这个理由你已经用了好多年了，还乐此不疲，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7月中旬，姐姐紫烟中考成绩放榜，紫烟如愿考上了罗江五中。但三新中学却爆冷，当届没有一个考上罗江一中和罗江二中。究其原因两方面，一方面是确实整体成绩考得一般，另一方面是信息不对称，成绩最好的冯宇哥哥保守考虑，报考了罗江二中，但当年罗江二中的录取线竟然比一中还高出了20来分，所有跟冯宇哥哥一样的学生，最终都与罗江二中失之交臂，全部都去了罗江五中。罗江五中坐落在五中坐落在千年古镇“常乐”，开学最早，7月底就开学了。槿轩爸爸将紫烟送到常乐五中，从此刻开始，紫烟已经是住宿生了，按月放假。紫烟外出求学以后，整个书房就剩下槿轩1人了，当然还有紫烟初中三年的所有教材一起陪着槿轩。距离开学还有1个月，槿轩闲来无事，就拿起初中一年级的数学开始提前进入状态了。第一章代数初步知识，第二章有理数，第三章整式的加减，第四章一元一次方程，这四章学完觉得一点也不好玩，但还是硬着头皮将所有课后习题全部做完。剩余一些时间初略翻了翻下册，直到看到一元一次不等式才稍微提起了点兴趣，也动手试了试，才找到了点学奥数的同类兴趣和爱好。

    接近9月，家里还发生了关于姐姐紫烟调整上学的小插曲。当时，中考到底上中专和高中，这个权衡对于农村子弟来说，也是重要的抉择。中考要想考上中专，分数线比一般的普高要高，而且中专入校承诺4年后包分配，户口由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俗称“农转非”；而中考考高中，高中3年后还要再接受一次高考洗礼入大学，大学毕业后才能工作，所以农家子弟更多的考虑是教育的投入产出效率，相比之下，肯定是4年中专效率高。槿轩爸爸在紫烟上高中还是中专的问题上，早就有自己的主意，他决定送紫烟到罗江五中上学就是最好的答案。而且在紫烟上高中前一晚，槿轩听到了爸爸和姐姐的对话。爸爸问，“紫烟是不是不太想上高中，想跟暮瑶姐姐一样，去中专上学？”紫烟，“当然不想去高中，很多人都上中专，开学也晚，要到9月份，这罗江二中我还没去，就把我的暑假给占了，你可以想象这高中3年是个什么状态。”爸爸说，“你想上也没办法啊，你的中专通知没有啊，那就代表没被录取呗，高中通知到家了，那就上高中吧，别多想了。”这套说辞显然是爸爸骗紫烟的，因为紫烟去高中上学以后，槿轩偶然有一天听到了妈妈和爸爸的对话，妈妈说，“孩子爸，你说我们就这样把紫烟的中专录取通知书瞒下来，孩子将来大学没考好，会不会埋怨你我呢？”爸爸回答，“应该不会埋怨吧，毕竟相比送她上中专，我送她上高中是更好的一条路，我愿意再送她上7年，而不是送她上4年中专，这是你我对孩子最坚强的爱，不是吗？”妈妈说，“我就是忽然觉得有点内疚，毕竟没有告诉孩子真相，是不是过于残忍了点，我们也不是能把什么事情都烂在肚子里的人。”爸爸接着说，“你的意思，我们必须告诉紫烟真相，即便是送她上高中，是这样吗？”妈妈说，“是这个意思。”爸爸接着说，“你别着急，这事容我再想想再做决定吧，我还是希望别告诉紫烟，以免动摇她上高中的决心。”

    槿轩妈妈没说错，事情终究瞒不过去，当从小把紫烟带大的外婆得知此消息，到槿轩家里大吵了一架，外婆狠狠骂了槿轩爸爸、妈妈，原话是“你们俩到底是有多狠心啊，人家孩子们都上中专，户口马上变成城市户口，还包分配，对女孩子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你们如果执意这样做，以后别认我了。”这件事发生后，槿轩爸爸也开始反思自己的决断有点草率，父母是不该替孩子决定，得孩子自己选择。8月28日，槿轩爸爸、妈妈去往罗江五中亲自征求紫烟意见，紫烟最终决定去岳州市中南工业学校上中专，1100元学费也没有退还，槿轩爸爸、妈妈找到罗江五中高一年级教导主任黄云望，请求五中同意退学。紫烟结束了1个月的高中生涯，再次将罗江五中高一第一学年教材都带回来了，连同罗江五中校友录一起送给了槿轩。

    9月15日，紫烟前往岳州上中专，而暮瑶则前往星城机电学校上中专。紫烟出于什么决定，做出了上中专的决定，多年以后，紫烟坦言有2个原因，第1个原因是高中真的太累了，高考能否考上心仪的大学还无法预知，第2个原因则是考虑后续槿轩还要上高中，如果紫烟坚持上高中、大学，后续家里负担太重，如果上中专，4年后就工作了，就可以减轻家里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