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 章 罪有应得
夜风好冷。
谈黎缩缩脖子，他停下脚步，望着申符越走越远的背影。
申符火气上来，这丫的什么时候和那个支教好上的，要不是他不放心，早早就找过来，都已经……突然发现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他回头，转身又走回去。
“你怎么还生上气了？”
“我好好的，你来打搅什么”谈黎伸手推他，从他身侧经过，被拉住手臂，“什么叫好好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开放的样子，是要浸猪笼的。”
“他帮我，我帮他舒服，不是和你一样的么！而且你更过分，我只答应了你一个人，你还带着角芳一起，我嗓子都哭冒烟了，你们都不理我。”谈黎疑惑抬眸，隐隐有了雾气，看他脸色不好，想甩开他又甩不开，低头瓮声瓮气说：“对不起，我错了。”
“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觉得这是交易，我天天哄着你，又不是只想把你哄上床。”申符握紧他的手臂，“再说是你自己要我开的门，要角芳进来的。”
“我对你还不够好么？你是不是只要离开这里，就会把我甩了。”
“……”谈黎呆呆看着他，“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他心口发酸，被这一句话伤的体无完肤，“不要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他拉着谈黎走，“先回家，回家再收拾你。”
谈黎跟着他走，细细数着他的不是，“你对他一点都不好，从他到你身边，再到去年秋，你一直都讨厌他，嫌他给你带来麻烦。嫌他的存在，让角芳一直有借口拒绝你的邀请。
他不明白，明明一开始就是你选的他。
那时，他被人贩子欺骗，离开父母，跟着人贩子走了好久。他们都说他父母不要我了，要重新带他找新的父母，要他乖一点，才会有人喜欢。
他特别乖，直到他们告诉他，有人要收留他，他特别开心。
那时你叫他圣子，他固执的说他叫谈黎，你只是笑笑，依旧叫他圣子，所有人都叫他圣子。
他想这大概是他新的名字。
你不给他吃好吃的。不给他出门，一直一个人。每次洗蛊虫澡的时候，都会故意吓他，看他哭，看他崩溃尖叫。你是满脸担心，可你的眼睛在笑，你骗不了小孩子的直觉。
后来，十七岁生日那天，他才知道了圣子的含义，不过是一件物品，献祭蛊王的祭品。最可笑的是，没有人，见过所谓的蛊王。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共犯！
十八岁，多好的年纪！死在最美的年华……还好他死在了十七岁！”
不用忍受，万虫蚀骨的疼，谈黎最后一句话是笑着说出来的。
谈黎说的是事实，申符听着他用别人的视角，风轻云淡的讲着自己故事，心如刀绞！他紧紧攥紧谈黎的手臂，往家的方向走。
“你不想，说些什么？”谈黎问他。
申符不敢开口，浑身小幅度的颤抖。他知道自己无耻，喜欢上一个讨厌了七年之久的人，还威胁他和自己发生关系。
可他从未想过，谈黎会把这些拿到明面上来讲。他总觉得这些都会在他的悉心照顾下，随着时间流逝，伤口会慢慢愈合。
等到离开来紫村，都可以慢慢补回来，他还可以补救。
“先回家。”这一开口，发现嗓子哑的不成样子。
谈黎低头浅笑，踩着别人走过的脚印玩，一蹦一跳，“申符，你知道么？有些东西是补不回来的。我知道，这不能全部怪你，可是我除了怪你，好像也不知道怪谁了？”
“就都怪我吧！”他的谈黎被养的太过任性，娇纵，拿了他的心后，就开始肆无忌惮的……玩弄。抬手摸摸他的发顶。
见是痛苦眉眼，谈黎低头，“你所有的痛苦都是罪有应得。”
“嗯，我都受着。”
剩下的时间里，是无穷无尽的默不语。
谈黎上楼，推开门。
角芳坐在谈黎的床头，等着人回来，他还想看看他，万一后天出了意外，就再也见不到了。
谈黎神情恹恹，看着大开的窗口，就知道这人是翻窗进来的。
角芳在床上和床下是两个样子，一个恨不得把谈黎连皮带肉吞进肚子里，一个仿佛可以为谈黎忍下天大的委屈。
此刻，他眼眶发红的望着谈黎。
谈黎可没有被他的外表所骗，他疲惫的揉揉太阳穴，探出头把申符给喊了过来，“我不管你们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共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清净一会儿，你把他带走。”
角芳看这两人的态度，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不敢惹他生气，乖乖和申符离开屋子，下了楼。
“你把人怎么了？”角芳幸灾乐祸问。
申符看着他：“你别高兴太早，也有你的份。你想想，你以前怎么对待谈黎的。”
“直接无视，无视好像比你的机会大。就算是我挑唆你选的他圣子，但我过的并不好。我身上有多少个伤口，多少个烟头烫伤，你不是看见了！”角芳洋洋得意，“他也看到了。明明连气都喘不过来，还趴在我胸口，给我吹气，可爱死了。我和他一样，不过是苦命人而已。这么一想，我机会更大了。”
同样的苦命人，就这么一个糟糕的共同点，角芳也要开心很久。
申符看着他，苦笑一声。那都不过是拿下人的伎俩，和之前骗他的那些，没有任何区别。这个残酷的事实，还是等角芳自己发现，才更加痛心。
这小孩子最会玩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