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章 不知道,走吧
谈黎和泪澜的婚事安排在二月十四日。
一时间,流言蜚语四起,这谷安天山上传着太多关于谈黎的不好言论。
“他勾引叶御龙城少主,差点就和鹤仙君悔婚。”
“第三者……”
“勾引人,被人掰断一根手指……”
“听说,在被抓之前,还是个野怪,吸了不少人的精魂。”
“不是的,传言不可信。”女弟子辩解。
“他是不是和你睡过,你这么为他说话。”
“我倒是想啊,可人家肯定不愿意。”女弟子直言不讳。
“……”
谈黎听着那些话,倒也不气,这大抵是叶枫桥的手笔,意料之中。只是泪澜真的能顶着流言蜚语的压力,娶他回家么?
答案是肯定的,泪澜本就是一个不甚在意旁人闲言碎语的人,相反,他活的特别自我。
叶枫桥的如意算盘是空了。
谈黎天天粘着泪澜,偶尔撒个娇,生个闷气,要个抱抱。
终于泪澜受不了了,红着脸吻上他。
谈黎一愣,勾唇,加深这个吻。
他双目湿润,呼吸紊乱,靠在谈黎大腿上,谈黎描绘着他的脸部轮廓,喊了声仙君。
他猛的起身,僵着身体站在谈黎床边,光是接吻,就羞红了脸,“抱歉。”
谈黎眨着眼睛,羽睫忽闪忽闪,“我是自愿的,仙君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本是暧昧的话,泪澜听着莫名苦涩,给谈黎爱的抱抱。
二月四日,立春,春到人间草木知。
诡州的那片无主之地出了乱子,那块地本是鹤家发现的,也就顺其自然,纳入鹤家。
鹤家开采时,意外发现这块地底下,有着错综复杂的洞穴,进去探查的二十名鹤家弟子,尽数失踪。
包括鹤上云。
鹤家向三洲五城说明情况,寻求众宗门帮忙。
谷安天山要求泪澜前去相助,掌山人拍着泪澜的肩,“此事,非同小可,谷安天山,也只有你和你的徒弟能担此重任。”
这话倒不假,谷安天山在日渐没落,这事不是什么秘密,泪澜自然也知道,答应下来,要求和谈黎熟识的二师兄,每日为谈黎送饭。
“你徒弟你呢?”
“我徒弟”此时他才想起那个十几日未见,不知去向的白尘歌,随后,就又抛在脑后。
少安殿也就剩谈黎一个人。
泪澜走的第一夜,谈黎熬夜看着煽情感人的虐狗电视剧,一双眼睛熬的红彤彤的,直接哭出声音。
【别哭啊,早知道你这么不经虐,就不给你看这个了。】系统头大。
【好惨啊,他好坚强,要我直接跳楼,不,我先把楼下的那个看戏不嫌事大,挑唆的大叔杀了,再跳。】
【叶枫桥来了。】
谈黎察觉到光线太暗,有人挡住了月光,僵直着身体不敢动。
“阿黎,为什么要哭”叶枫桥坐到谈黎床边,撩起床边的白纱,想着又放了下来,直接爬上谈黎的床。
他还没见过第三视角被压的谈黎,随手扔了个记录符纸在白纱外边,想着白纱清扬,身姿曼妙……
谈黎自然注意到,没太在意,胡乱擦干眼泪,扑在他怀里,“他们骂奴是烧狐狸精。”
他哭着,叶枫桥眼带笑意,可不就是么!只是抱着他,手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后背,“乖宝,不哭,乖宝怎么可能是狐狸精,很棒了,完成了主交给你的任务。”
“没有的,仙君他只是受她妹妹的威胁,迫不得已要和奴结为道侣。”他紧紧环住叶枫桥的腰,梆硬的腹肌隔得慌,又松了力道。
“他妹妹的威胁”
“大概就是仙君强吻了奴,要对奴负责……”
“他强吻你”叶枫桥陡然捏着他的脸颊,抬近几分 ,“他那样的人,会强吻你。这是什么?”他抬手摸着谈黎脖子处的红痕,脖子上的青筋勃起,怒意一下子就上来了,手中的力道加重,“你和他睡了?”
谈黎和他对视,似乎备受打击,眼中又蓄满水,叶枫桥不管不顾的吻上去。
水渍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谈黎哭着配合叶枫桥,等到他吻够唇,亲上他的其他部位,固执的开口,“没有睡过,没有和他睡过,我只想和你一起。”
“哼。”他哼了一声,谁管你那么多,他这么想着,心又忍不住软下来,跟着动作也就轻柔。
谈黎爽到不行,无力的身体挂在他身上,软绵绵的,力不从心。
混沌的,脑子不太清醒,床,地毯,桌子,墙壁,温泉,不得不说,叶枫桥技术是相当可以的。
稍微勾一下,自己就可以躺平,真好啊。
叶枫桥帮谈黎清洗干净,抱在怀里,没什么重量,放在床上,让他安心入睡。
随手捡起桌子上的记录符纸,塞在怀里,叫出花琉璃来清理“战场”。
“是。”花琉璃跪应,目送叶枫桥离开,起身收拾,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目光落在谈黎垂在床边的手臂,心口密密麻麻的疼,像是被针扎一样,难熬。
他唯一的亲人,他生病体弱的母亲,没能熬过这个寒冬,离开了人世。
说实话,他松了一口气。母亲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个安稳觉,去见真正的花琉璃,而他也不用在活在妹妹的阴影下,做真正的自己!
此刻,他好想埋在谈黎颈侧,大哭一场,可他没有,收回视线,收拾好一切,带上门,转身离开。
谈黎眼皮微动,抱着被子,翻个身,呼呼大睡。
诡州,无主之地,枯草丛生,黄土黄沙被风卷起,混沌浑浊。
“少安君,可有安排。”
泪澜垂眸望着那个凹陷下去的深坑,深坑口泛着幽蓝色的光,气流经过时,肉眼看可见变得扭曲,再被吸得往洞里钻,他折扇握在手里,问:“鹤家主觉得呢”
“当然是下去找人啊。”鹤家主说。
泪澜点头,脚尖点地,地上结印,留下一个印记,与众弟子进了深坑。
鹤家主眼中闪过精光。
泪澜落地的瞬间,一柄毫无法力的剑迎面袭来,侧身躲过去,“鹤上云”
此时的鹤上云是狼狈不堪,一身墨绿色衣服松松垮垮,被血染红,身上没一块好肉,仔细一看脸上还有一个淡下去的巴掌印和擦伤。他弯腰扶着墙壁,局促的回答:“是我,少安君。”
几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奶奶的,那鹤上云死哪去了,那么能跑。”
“杀了一了百了,都怪你,多那些事干嘛”
“操,那样的容貌,这辈子你都搞不到,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要不要一起。”
“哈哈哈哈哈,一起一起,走走,先把他抓住。”
“这地,还能跑了不成。”
声音穿过弯曲的洞穴,清晰回荡。
鹤上云咬牙切齿,想提剑杀了他们,又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双手紧紧握着长剑。
泪澜微微蹙眉。
原本鹤上云是带着这些人来到这,没想到,一进入这个深坑,法术尽数失效。
接着带来的那些人中出了奸细,杀的他的人防不胜防,最后死的就剩下他一个。
没有直接杀了他,反而要侮辱他,他也不是好惹的,暗器杀了伏在身上的人,拔腿就跑。
借着弯曲的洞穴,足足和那些人周旋了两日,期间用暗器反杀了两个人。
“少安君,可以拜托你,帮我杀了那些人么?”
泪澜把目光放在他的锁骨处,那是谈黎的小指骨。
鹤上云顺着目光看去,扯下来,递给他,问了一句,“死人的指骨,少安君要他何用?”
“死人”泪澜一愣,将指骨放在胸口处,也懒得解释,“你大概是被人诓骗了。”
鹤上云眼神阴霾,也想明白了,叶枫桥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先是假意将无主之地让给他,引他来此,让他法术失效,再和鹤之初(鹤家嫡长子)来个里应外合,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他,还将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另外,还骗他魅魔死了。
鹤上云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回过神时,泪澜已经解决那些人,他说:“此处,不能久留,先带你离开。”
“根本找不到出口。”
泪澜没说话,皱眉看他一眼,往一个方向走。
他深呼一口气,握着胸口,慢吞吞跟了上去。
洞穴狭窄弯曲,走了一会,来到另一个场景。
是个宽大的石窟,墙壁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浮雕。
满天神佛,体态相似,神态悲悯,垂眸俯瞰地下的两人。
鹤上云仰着头,问“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