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大启疏阔好风景,翰林挥笔留丹青
要出游了啊。
得偿所愿的楚忆安兴奋爆表,莫名像个等待春游的小学生。
为了掩人耳目,公主出行的配置豪华得夸张。
楚忆安留下千儿和小雷子看家,其余几个一并带上。
光人就占了四架马车,生活用品和衣裳服饰又塞了四架。
看起来不像出巡,倒像出嫁。
昨个夜里,沈如星劝她半晌也没能让她早点休息。
兴奋劲上头了,她睡不着。
主要她在大启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婚前的那一回去白云山。
“我们先去哪儿。”她撩起车窗帘,就着蒙蒙亮的日光,朝外张望。
沈如星看着她眼下明显的青黛,笑着摇摇头。
虽说成了婚,她还是个小孩子心态啊。
他把人捉回来,按到自己身边,才回答道:“先去真定府,再转道大名府,最后去青州。”
出问题的是京东一路,直接从应天府过去是不可能的。
他接着解释:“谢逸成的胞弟谢逸文调任到了河北西路,正好打他那里过。”
楚忆安听得稀里糊涂,不知道他说的都是哪里,只好跟着瞎点头。
但她心情好啊,管他什么地方呢,能出来走走就是痛快。
她放下窗帘,掏出点心盒子,泡上茶。
“夫君,早膳咱们也没来得及用,先吃点心吧。”
为了避开早市的人群,他俩刚过寅时就坐着马车出了门。
走了一个多时辰,行至郊外,天刚透出亮光。
沈如星看了一眼面前的小桌案,茶具和点心盒牢牢地定在上面,并没有随着车马的晃动而左右摇摆。
他觉得稀奇,拎起茶壶,这才发现不起眼的桌案另有玄机。
桌案上雕刻的深色花纹乍一看只是装饰,但花纹的大小是和茶壶茶杯还有点心盒配套的。
茶具和食盒嵌在环状的花纹里,就像是长在桌案上一样。
他弯眼一笑,伸手点上花纹,笃定道:“这是夫人的手笔吧。”
楚忆安得意挑眉,古代工匠机巧的心思值得佩服,但她脑子里五千年的技术沉淀也不是盖的。
主打一个别人想不到。
看着她傲娇的小表情,沈如星起了逗乐的心思。
“吃茶倒是方便了,若为夫想要书写怎么办呢。”
小瞧人了不是。
楚忆安没吭声,从旁掏出一块四角突起的木板,反过来往桌案上这么一扣,一个平整的新桌案出现了。
“夫君现在想要作画也使得。”
她笑得一脸挑衅。
沈如星忍不住,伸手捏了她的脸颊一下,“夫人满脑子奇思妙想,人前还是掩饰一二吧。省的遭人惦记。”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理解这种超出常理的想法。
楚忆安一脸无所谓,“嗐,这些个闲来无事捣鼓出来的东西,就自家用用。我也没打算推广出去。”
车外日光越来越亮,楚忆安挑帘一看,路两旁郁郁葱葱,野地里都有零星的小花朵冒了出来。
远处连绵的山也都青翠一片。
永庆三年的春天,如期而至啦。
楚忆安想,这一路的风景,要是能有个手机拍拍照就好了。
她也不挑,能有个3000万像素的就行。
回头一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状元郎正在望着她微笑。
嘿,要什么手机。
她甜甜一笑,要求道:“夫君擅长丹青,不若把这一路的风景都留在纸上吧。
等咱们办好事情,回到府里,也好时不时拿出来看看。
回味回味。”
沈如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大启辽阔,一地一风貌,画出来也不难。
没想到楚忆安把他们俩的马车布置的这么齐全,颜料宣纸毛笔一应俱全。
他大手一挥,一副山水画一蹴而就。
楚忆安满眼钦佩地拎着画看,心里有种鉴宝节目嘉宾的感觉。
哇,古董画。
价值数不清有多少个零的那种。
沈如星问她:“这么喜欢,夫人想不想学。”
她顺势点头,怎么不想。
原主是个草包不假,但她改名声的心思一直都有。
如今她写毛笔字已经练习地似模似样了。
沈如星把画挂到一边,将小妻子牵进怀里,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用毛笔在宣纸上描摹。
片刻之后,她瞅瞅宣纸上墨色的一团,直言道:“我好像没这天分。”
他劝道:“哪有一次就学成的,马车多有颠簸,画不好正常。”
那他刚才那副山水画怎么来的,他是在哄人吧。
楚忆安嘟嘴,毛笔一放,想要起身,却被他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她回头促狭地一眯眼,取笑自家夫君:“翰林大人有认真在教吗,想歪了吧。”
沈如星好笑地把她抱得更紧。
他其实没想歪,只是觉得搂着小妻子很适意,再者说马车上想歪了能如何。
但被她这么一说,他莫名就想逗弄一下,于是拨开小妻子脖颈边的碎发,啊呜一口亲了上去。
楚忆安心里一抖,哇擦,他真想歪了啊。
车里泄出春光还了得。
她连忙伸手推拒,不料夫君将脸埋进她的肩颈,低笑出声。
“夫人才是想歪的那一个吧。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楚忆安抬眼瞪他,一脸“你是坏人”的表情。
夫妻俩人笑笑闹闹,喝茶作画,一点没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骑马在前面领路的沈砚来报,客栈到了。
一行人下车修整,准备顺便在客栈里用个午膳。
沈如星让她先进客栈,自己和沈砚前去查看车马。
楚忆安拎着沈如星的那幅画,一边走一边问香儿,有没有带装裱工具。
忽闻旁边有人出声:“夫人手上这幅画,出自何处?”
她转头望去,一个身着黑裙,脸上蒙着面纱的女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画。
是住在客栈的客人吧。
楚忆安没有多想,回答道:“这是我夫君画的。”
却没想到,蒙面女子直接要求:“小女子甚是喜欢,还请夫人忍痛割爱,多少银子都行。”
呵,几个意思。
你喜欢,我就得割爱啊。
楚忆安心里不虞,但还是客客气气地说:“这幅画是用来收藏的,不卖。”
她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倒是身旁的芋儿绷紧了身体,一脚跨过来,挡在楚忆安身前,手也向袖子摸去。
蒙面女子看了看芋儿,冷笑一声:“不卖就算了。”
说完,她自顾自走了,徒留一头雾水的楚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