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正文五六
心里如此暗示着自己“这附近可有什么集市之类的?”这时那人听到岑潇的问题。
不知该如何跟岑潇解释那么多,抬眸看向他,见他一直盯着那梅树,虽然感到有些疑惑,缓慢摇了摇头。
“这还不到初八或者十六的日子,大多数人都不会出来卖东西,不过从此处向前几里就是落晟郡,不知这个时候会不会有你需要的东西。”
岑潇微摩挲着指间,感觉到方才的触感,压制着心中的想法,听着身后这人说着摇了摇头。
“不必了,走了这么久我也是又累了,可不想走几里地去买个这么个玩意,大不了……”
语句稍微那么一顿,站在岑潇身后的人很不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很想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见他看过来的眼神忙得直起腰,快步走回了庖厨之中,岑潇站在原地继续观望着这附近的一切。
冬去春来之时,微凉的冷风依旧没有带走寒冷,周遭光秃秃的枝丫时不时同它一起摇晃着,虽然起伏并不大。
底下的杂草彻底蔫了下去,以这个天气,想必不久新叶就破土而出,将这一片片萧条的景色变成绿意盎然的地界。
站在那处想了许久,那些事情大概有了结论,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不可宣之于口长叹一声,回想起禤離沉浸告诉过自己的一些事情,垂眸看了一眼指间。
“符力就是灵气,为何会变成这般,恐怕这中间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仔细分析着那人对自己说过的话,一时半会还真就找不出答案。
“那菱村之中如此多的尸体,会变成那般,想必……”岑潇刚想说出什么,但稍作一想似乎想到什么这个问题那人回答过“并没有借助外力从而变成这般,如此说来充满灵气的世界究竟是如何?”
岑潇并未想出很好的解释,甩了甩脑袋将这件事情压在心底,想了些有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襄平村的事情既然跟亓官有关,那必定是要闯那浮山城,才能知道他们究竟在干些什么。”以目前的线索根本无法证明他们究竟做了些什么。
哪怕已经知晓了,但该用什么身份进入到那浮山城才不至于打草惊蛇,这个问题一时间困住了岑潇的想法。
想了许久,最终决定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想清楚之后松了口气,稍一抬眸这才注意到周边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站着的地方有着暖黄的烛火照亮了一小块路。
往回看去,就见那两个人暗自使眼色都抓着对方的手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事情,向前一步询问着“你们二位这是做什么?”
听见岑潇的声音,立马回过神男人说着“客官其实饭菜早就好了,不过看您在想事情想得入神,我们夫妻二人正想着谁去叫您……”
话说到一半立马噤声,不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少许点了点头“你们二人倒不必如此拘谨,您是主,我们是客。”
“既然饭菜好了,那我去楼上叫醒……”尚未说完,抬眸看向二楼,只见苏绥穿着里衣披散着头发站在那处,立马想到什么“老板娘,要是你们饿了话就先吃,我们待会就下来。”
苏绥见岑潇走了上来,转过身挠了挠后脑勺满脸烦躁,就想不通刚一醒来,就发现外袍和发冠都不见了影子,看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什么可以穿的外袍。
岑潇刚进门,苏绥缓慢转过身“我外袍呢?还有我的发冠呢?”一连串的两个问题,弄得岑潇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暗戳戳看向一旁,不会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只得这么说着“我刚进菱村的时候,你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这附近并没有看到市集,所以你只能勉为其难穿我的。”
“……”一时间无话,就这么看着他,一直盯着他走到那包裹后,良久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袍咬着唇瓣,以往黑色的衣服穿多了头一次换成如此显眼的衣服稍微有些不适。
“你出门在外怎么拿了件白色的衣服?”
“随手抓的,那还管什么颜色的。”岑潇站在苏绥身后,手中拿了根发带看着面前的头发,有些不知所措,方才询问过他,会用但弄得不好看,就知道这件事情交给了自己手中。
摁着他坐在凳子上轻声说着“多有得罪。”苏绥微抿着唇坐在那处,感觉着脑袋上的动作很是轻柔微敛着眸子,指间摩挲着掌心。
良久,岑潇站在苏绥跟前看着面前的人,同以往的差不多,只不过弄成了高马尾绑在脑后,心里很是满意面上却不显,却听他说着“在这么弄晚上睡觉的时候不都……”
岑潇闻言无奈地看着他,真搞不懂这脑回路很是现实“管他呢,大不了明日一早再来。”苏绥闻言站起身,方才适应了一下,现在也不觉得身上的衣服哪里怪异。
“你看什么,不是说下去吃饭吗?”苏绥稍一抬眸就见他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等自己说完这句话连忙转过身在前面带着路,苏绥紧随其后。
桌子上空无一物静静地等待着他们二人的归来,关紧的窗,依稀能听见屋外传来的风声,有些剧烈想必又是将那边的云吹过来亦或者是吹走。
良久之后,楼梯那处响起规律的脚步声,直到这一扇门再次被打开。
“真没想到你竟然认识这里的人。”
“也不能说是认识,只能说有过一面之缘,上次前往叁瀞就是在这里住上的一晚。”
“噢,原来如此有缘……”
“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那天晚上他们跟我说过旁边的村子发生了一些事情,当时正想着要赶回去祭祀,菱村那个地方特地绕了开来。”
此时无比地庆幸自己做过的决定,不然又要为那边的事情滞留太多时间,苏绥长叹一声关上了门,见他坐在凳子上一并走了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是否要跟原计划一样前往终啓城中的储鸢县?”
“不,那只是第二步计划,我们先要去临泱城中看看那些人的到底在不在。”
“还有你平日里拿着的佹盘给我看看。”苏绥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实话实说“丢了?”
岑潇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变成这样,隐隐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苏绥平日里都不知道有多宝贝那玩意怎么到了现在就变成这般了。
“我都不着急,你急个什么劲,那只是个假的,真的我也不知道什么丢的。”苏绥大喘气一般解释说着,岑潇定定地看着他,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经他这么一解释也知道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想到这么个时间点微微蹙起眉头,莫名地想到当初在襄平村的时候,一天晚上遇到的一堆人。
从那些人其中一个人身上发现了一块熟悉的红布,当时就觉得奇怪,但觉得那样的行为有些像强盗的样子就没有继续抢下去了。
只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有些疑惑,那些人抢佹盘是为了什么,这不是苏氏至宝吗?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听着苏绥说着其他事情。
听着苏绥将梦里见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也得到的佐证,那人果然是活了这么多年的人,这不过还是那一个疑问,那人为什么要将所有人杀光?
这一个问题不得而知,苏绥手撑在桌面上睡眼惺忪的眼看着那边的地面,嘟囔地询问着。
“在连桥崖中的人明显是把我们利用,目的可想而知,不过稍微有些好奇他们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语气显得很平稳几乎没有什么语气,耷拉着眼皮看着那边的地面听着岑潇微微凑近的声音迷茫地抬起眸子,看见满眼笑意的眼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今天晚上也没喝酒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累。”岑潇听着理直气壮的声音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将他扶起走向床边“就你这个样子还能商量出什么东西来,这一下我看啊,多休息几下……”
不等岑潇话说完,就立马缩到被子里,蒙住了脑袋,岑潇一愣转过身看向那边的桌子继续坐在凳子上,自行坐了许久,勉强整理好思绪。
一连过来几日,苏绥的精气神终于恢复了往常差不多的样子,站在那梅树底下看着开得正艳的梅花,身后传来的呼唤声根本就没去理他,别过脑袋看着面前的小路。
“哎,你看那边呢,这边才是出去的路,怎么你还想去菱村看看?”岑潇站在那处半开玩笑地说着,苏绥走上前冷哼一声从他手中拽回须时背在背上,头也不回就走了。
“老板娘,这几日多亏你们二人照顾。”
“这有什么的,就像你说的我们是主,你们是客,这么做是应该的。”岑潇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这缘来客栈,独留下夫妇二人目送着他们远去。
“大郎,他们说得对,我们也该回叁瀞看了看。”
“也是这么多年出门在外也该回去看看了。”转过身抱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几年的苦楚也该到头了。
苏绥略放缓了步子,观望着这旁边的事物,差不多都是光秃秃的树木待在原地,也就那客栈后的梅花算得上独树一帜。
听着身后传来的人脚步声,紧接着肩膀被轻轻一拍“这么长时间那人想必已经将你太爷爷弄出来了,你也该回去看看。”苏绥一愣摇了摇头。
“不用,我们干好自己的事情可以了,太爷爷想必不会说些什么。”
“那万一他在那等你过去那该怎么办?我们此行最短的时间也是两个月起步,你确定吗?”苏绥听到此处脚步一顿扭过头看向他极其认真的表情,心中的想法有些动摇。
又听见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岑潇的建议,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回想起这几日说的每一件事情,心中隐隐有些猜想。
“你该不会想问我太爷爷有关季家的事情吧。”
“哎呀,被你看出来了,我听我三爷爷说过季家在二十六年前被澹台氏灭门,可这符胆至少存在有三十二年时间……”
“所以你是想找个年长的人问问清楚?”苏绥听他这么一解释也了解了他什么意思,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你这么拖下去也不怕那些人将我们在襄平村干的事情告诉亓官吗?”苏绥这一点很是不理解。
“怕什么,我们不去找,自然有些人就会急从而反过来找我们,哦,对了相信我那佹盘一定会回到你身边,所以万一那佹盘回来了可一定要告诉我。”
苏绥看着岑潇信誓旦旦的样子,实在想不出来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就这么有自信那佹盘会回到自己身边?
这一点还真不能肯定,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二位公子,你的马落下了!”脚步一顿,听着一旁岑潇的声音。
朝旁看去就见他捂着脑袋说着“差点忘了那马匹还放在那客栈上。”这几日的事情太多这点事情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转过身牵过马匹笑着说着“瞧我这几日事情都快忙忘了,这件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多谢老板多走几步路。”
“没事,没事客官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苏绥见二人聊得差不多了,语气并不急切地催促道,回想起这人明明就已经看见了这匹马,却还是没有想起来。
“不得不说你有时候,完全跟平日不一样,甚至看起来……”苏绥的话并没有接着往下说去,虽然没有听出什么言外之意但这个苏绥这个表情怎么看都不像好事。
“更聪明,你可别这么说,说多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苏绥默默地扭头看了眼这个说得理直气壮的岑潇,这个时候才发现他身上的性格是有点像他爹岑陽煦的性格。
“怎么了?是对我这样的行为有些失语吗?”
“比这更重是无语,而且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扭曲他人原本意思的话的。”
“当然是脸皮厚就好了,这么简单你不会吗?”
“我还真没这样的厚脸皮。”对岑潇这般的语言长叹一声,不得不说有什么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前面没怎么发现他是这样,今日发现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想必对他这样不着调的样子稍微有些熟悉“这东西可以学啊,脸皮薄可不太好。”
“……”听着他如此认真的话,早知这般方才就不说出那样的话,省得他在给我说着说着一些,听着一旁絮絮叨叨的声音,叹了口气,不想阻止什么,便任由他去了。
不绝如缕的话语在一路上时不时响起,听着依旧如此的话,微走开了一点,岑潇就立马凑上前“我可告诉你,这可是一学问,不学可是一种损失。”
苏绥默默翻了个白眼却没有说些什么,而是抓过他手中的马匹的缰绳快步走在前头,实在不想听他这边单手捂着耳朵。
从前段时间这个人就开始很不着调,但并不是很讨厌就随便他了,得亏得他还有个度,苏绥如此想到,不过听到身后传来有些闷闷的声音。
“你是不是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苏绥脚步一顿朝后看去,见他垂着眼丝毫看不出什么表情心中一紧朗声说着“没有,你想怎么干就随意你。”
“真的?”
“自然。”苏绥稍一抬眸就看见面前那双亮晶晶的眼,丝毫没有发现不对,拉着他的手继续走着,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岑潇傻呵呵的表情。
二人脚步不算快地到达了叁瀞落霞城,周遭的一切倒依旧是那么熟悉,将马匹放在马厩之后加快了脚步朝着苏氏大院而去。
刚一走进就看见羽婆同陆皈一站在那处满脸凝重,不等苏绥询问着什么,羽婆见到来人轻声询问着“小绥?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我还没去於陵,去了趟菱村解决了一些事情。”简单解释一番后看向站在那处敛着眸子暗自失神的人陆皈一不再说些什么。
一旁的岑潇给出了解释“苏绥,这桎锢不见了……”猛地抬起头看向面前只能看见不能摸得着的屋子,此刻却全部露了出来。
而里面原本待在那处的苏禄贤此时却不见了踪影,这个事实让苏绥一滞紧紧握住了手“陆爷爷?”
不等再询问什么“我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和两人说着话,可我刚想走进去那人就带着苏禄贤消失在原地。”
“那人可是一袭白衣?身后还跟着一人?”岑潇回想起苏绥并未见过那人,不清楚那人的样貌也是能理解的,看着陆皈一重重地颔首。
拍了拍苏绥的肩膀“不必太过忧虑,在梦中与你对话的那人将你太爷爷带走了。”这么一来苏绥缓慢抬起头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回来不是多此一举吗?”苏绥这时看向岑潇,撇着嘴看着面前的苏氏宗祠。
陆皈一听他们这么一说顿时松了口气,回想起自己来此地的目的忙地叫住了苏绥“苏小子啊,亓官氏我去打听过了,根本没有亓官卿乔这个人。”
苏绥原本放下的心又被这件事情提起了一根弦?有些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回想起前几次见面并未发现什么不妥,而且她能够说出很多细节,不可能是骗自己的吧。
“我打听过了,而且我将亓官府里里外外全都找了一遍根本就没有发现那丫头的影子。”陆皈一见他这个模样有些不忍心继续说下去。
“陆爷爷别再说了。”陆皈一刚想开口就被苏绥身旁的岑潇打断,见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长叹一声。
其实心中有些疑惑并未宣之于口而是藏在心底自己问过一些老百姓都是对亓官卿乔这个名字避而不谈。
“苏小子,有一点不用担心,她就是你妹妹,虽然样貌不怎么一样,但眉眼之中还是有些相似的。”陆皈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想的多了,连忙解释说道。
“刚开始确实有这个想法,但后面仔细一想根本不可能。”
“既然是这样的话,岑潇我们也该早日去於陵……”说罢刚迈出一步就被两个人拉住了,一个拉着手另一个拉着袖子“先等等,陆爷爷似乎还有话要对你说。”
“苏小子别着急走嘛,还有点事情要告诉你。”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本书交给了苏绥手中“你太爷爷在你刚进到苏氏宗祠的时候发现了这本书的。”
苏绥看着很是老旧的书,记忆中一直没有印象,伸手接过之后看着并无封面,蹙着眉翻开了第一页,看着里头的内容蹙起了眉。
这符胆画的同在另一本古书上大致相同,可作用却并不一样,可以说这本书不是下册就是上册“陆爷爷,太爷爷有跟你说过除了这本书还有没有另外的事情?”
边说着,将手中的书籍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岑潇继续问着,很显然除了这本书在没有别的线索,不过这本书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苏氏宗祠而且还是以前根本没有用到的。
用陆爷爷的话来说,在我出现之前并未发现这本书的,可我进入这宗祠的时候并未带进什么来的,那究竟是谁放进去的?
“陆爷爷,既然没别的事的话我们两个就先走了。”说罢不等陆皈一反应过来,连忙带着岑潇远离的这个地方,边走边不忘说。
“羽婆,天冷赶紧回去吧,别冻到了。”
待走出了几丈路的时候,苏绥才勉强放缓了脚步,垂着眼暗自将心底的不舒服压在心底,岑潇将手中的书收拾妥当之后暂停住了脚步,同时将垂着眼的苏绥拉着。
“你怎么了?情绪似乎不对。”感觉到拉着的手微僵,环顾着四周,拉着他进入一个偏僻的地方定定地看着他并未说话。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苏绥无奈叹了口气不过没有抬眸看着岑潇“不久之前问你来叁瀞,你就表现得有些抗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不说我可直接找那位老人家问问清楚了。”苏绥原本攥紧的手放松了下来,忍不住站直了身体看着他。
“我就是觉得他们两个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