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正文二一
“潇儿?你怎么过来了。”陷入兴奋的众人听到这话才想起这边还有个陌生人,脸上的笑意缓缓敛下盯着站在那边格格不入的人。
“叔叔,此地不是说话的地。”岑潇微微侧过身静静等着岑闲悠,见他如此状态沉着脸跟上他的步伐走向一处僻静的地方。
在确保无人偷听的情况之下岑潇缓缓说出此行来的目的“叔叔,我带过来的两个人身中剧毒还请您多多照顾,日后恢复正常我会把他们带走的。”
“这你放心,这沧霞之地只有我们这是最安全的,不过身中剧毒?什么毒?”岑闲悠话锋一转沉着脸说道。
“这我也不甚清楚,那人知道您可以去问他,情况紧急有些细节我回头会让福叔告知于你的。”岑潇抬头看了眼天色,深深看了一眼岑闲悠,手背相对一礼急急忙忙走不了地界。
身后的岑闲悠朗声说道“小潇你脸上的伤虽然不要紧但是很难看啊。”
“无事,接下来的事情就得用上它。”岑潇没有继续同岑闲悠说话飞快走出了善茯堂径直走向停在一边的马车边,看着坐在前面的苏绥上了身后的马车内隔着一屏障说着。
“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目的是不能让澹台延昱知道我们早就回来了并且带回了澹台希嵘。”
听到这话苏绥有种不祥的预感勉强稳住声线说着“你该不会又要装疯卖傻吧。”
“那怎么能叫装疯卖傻呢?最多不会让人起疑就可以了,不能耽误了赶紧走。”岑潇话音刚落就感觉到马车的晃动。
听着踢踢踏踏的马蹄声二人皆没有说话,岑潇正在酝酿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轻轻抚摸着脸上的伤龇牙咧嘴的“不过此行不亏,至少揍到了人。”
路上稀稀拉拉地几人倒也方便了马车前进的路,就快到了岑府门口苏绥就见到站在门口脸上皆是焦急神色的几人。
轻声说着一句“到了。”不久马车内传来呜咽的声音尚不等苏绥反应过来那边的人看到坐在前面的苏绥急急忙忙走上前打开了门入眼皆是瞪大了眼睛。
更加钦佩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苏绥,看着如此神色一阵发抖走上前就看到马车内缩在最里面嘴里塞了块布发不出声音加之双手被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的绳子绑在自己的手腕上,更主要的一点脸上的伤。
惊得都快说不出什么话来苏绥见那些人齐齐看着自己不得已说着这么的话“你们公子在路上不愿意回来,我这也不是不得已地加上岑家主让我们尽快回来。”
“滚!我那是不愿意回来吗?我都说了过几天再回来我还没玩够呢!”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废话,站在一边的人看够了笑话忙地走上前解开了岑潇绑着的手,站起身下车自以为恶狠狠瞪了苏绥一眼。
“你给我等着!”
“潇儿回来了,过来给我看看。”澹台锦从大门那块走了出来,看见岑潇如此狼狈的模样一时瞪大了眼,拍了拍手看向跟在自家母亲身后的人,锦衣华服嘴角挂着一丝弧度,见岑潇看了过来微微颔首。
苏绥见岑潇下了马车看向里头,才从角落上找到自己的须时,松了口气将他拿出来绑在背上。
“姑姑,既然人回来了那我也得好好问问,不然族里那边我可没法交代啊。”澹台延昱看似垂着眼实则看着地面回想着一些传闻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你就是澹台氏派过来说是要找人的?”岑潇站在那处环着胸盯着面前笑得一脸假的人撇了撇嘴,看向一旁的苏绥“话说那个人是谁来着?”语气之中尽显不以为意。
“是澹台希嵘。”苏绥看着如此模样的岑潇只觉得无语,但也知道他这么做究竟是什么原因。
至少现在要把澹台延昱打回去最好十天半个月都不要过来。可是这真的可能吗?这人来此处必然是知道一些关于奉彦城中的事情的。
目前唯一不知道的是此人究竟是知道多少。“哦原来是那个人啊,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岑潇看了一边逐渐多起来的人群推开了两个人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岑公子不是刚从奉彦城中回来吗?那里发生的事情你该不会不知吧。”澹台延昱语气不急不躁静静等待着岑潇的回答。
“哦,你说在那个地方啊。”
“咳咳咳。”一道咳嗽声打断了岑潇接下来说的话,盯着澹台延昱无奈摊了摊手,看向岑陽煦扬起一抹笑意说着一句“爹,你那么早叫我回来做甚?”
岑陽煦并未看向自己那不着调的儿子而是看向澹台延昱说和着“在这种地方说话倒显得我们岑氏不会招待客人呢。”苏绥听闻此言暗戳戳看向一旁,他们这行人站在一亭子中央,那竹片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加之身旁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实在不是说话的地。
“那澹台公子请随我来,我会让犬子给你满意的答案的。”听着这话苏绥嘴角一抽,给一个胡编乱造的答案还差不多,要是真把澹台希嵘的下落告诉这人,那这几天不就是白忙活了。
“那还请岑家主带路。”一如既往地笑挂在嘴上,仿佛没有被岑潇说的语气到,脾气极好地跟在岑陽煦身后。
站在身后的岑潇盯着如此模样的澹台延昱眸光一沉,转而嘴角扬起大大的笑意脚步略显欢快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这是脑子抽风了?”站在一旁的苏绥看着岑潇的表情,回想起这些日子有没有得罪这人的话或者动作,顿时松了口气。
只是他这样子显然是装了许多年了,怎么最近我看得还是好好的,一到关键时候就开始这样。
显然这个问题岑潇暂时没法回答苏绥的问题,只得老老实实跟在那些人的身后进入一处大厅,岑陽煦同澹台锦坐上座,澹台延昱在下面坐的稳稳当当的只有岑潇老老实实站在那处。
岑陽煦一个眼神暗示仆从端着茶水上前并未说话“澹台公子先喝口茶去去火气,我这逆子是有些贪玩但也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那就让岑公子告诉我们他们去奉彦城有没有遇到澹台希嵘?”
“这我可真不知道?我只是去那处游山玩水的,那个人我可是一个影都没看到。”澹台延昱尚没有说些什么,坐在主位的岑陽煦却是气急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
“好啊,我让你去那边看看岑蔺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倒好给我无所事事去了!”澹台锦坐在一旁同样沉着脸盯着岑潇显然是不认同他的做法。
“我是无所事事去了但是这人不是啊。”岑潇突然把手指向一边看戏看得正起劲的苏绥,默默咽下口中的茶水站起身微微拱手说道。
“岑公子所言极是,不过在下有一点比较好奇,那澹台公子怎会无缘无故跑到那奉彦城中去呢。”这个问题那些人明显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只是碍于情面没有说出来,这种情况只能是自己这个‘外人’说出问题的不对劲。
果然岑陽煦的脸色由阴转晴,略带欣赏的目光看向苏绥,而坐在一边的澹台延昱眸光一闪半晌无人说话这才开口。
“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澹台氏的失误,不过外界都知道我三伯是很喜欢到处乱跑的并且也喜欢交朋友。”言外之意岑公子同样到处乱跑到叁瀞也没多说什么,你们既然想翻新账那我只好旧账一起算了。
澹台延昱的话让整间屋子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苏绥抬眸暗暗窥视着他的表情,天衣无缝当时岑潇去往叁瀞应该是很少人知道的,现在他却知道恐怕还有几点是我们不知道的。
见他望了过来飞快看向一旁的岑潇以澹台延昱的视线正好是苏绥盯着岑潇看,这一点倒是让他盯着这几人看了一圈,将心底的疑问深埋并未表露出来。
“说说吧,澹台希嵘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澹台延昱明显不想与岑潇几人多费口舌只能这么说着。
岑潇沉着脸半晌恍惚间想起什么笑着说道“澹台公子你不是说你三伯不是喜欢交友吗?那与岑蔺如?”语气稍微拖长了点。
“自然是好友。”
“哦,这样啊,我们过去的时候那处可是有些乱的。”岑潇垂着脑袋表情中显得一言难尽的神色,暗戳戳看向一旁的苏绥,了然于胸。
“既然是好友的话,那就好办了,当时我们进到奉彦城之后按照岑家主的吩咐我们去找了岑蔺如,结果没想到却是一场空。”
“并且我们在岑蔺如的住所发现了他的尸首。”苏绥此话说得可不假,盯着澹台延昱的表情可惜终归是场空。
“我们去寻找杀人凶手的时候偶然发现澹台希嵘在一赌坊内出现过,不过这可是一大娘告诉我的。”
“所以那位大娘现在在何处?”澹台延昱眸光一亮就差站起身问道,苏绥暗自笑了笑原来此人知道的东西并不是很多,那接下来可就好办了。
“后面收到你的消息我们再次过去一看并没有发现那大娘的踪迹,不过在森林外看到……”苏绥话刚说一半没有接着说下去了脸上摆满了一言难尽。
坐在主位上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懂在这里停顿一下意欲为何而后岑潇沉着脸说着。
“在森林那边我们看到了一些事情,原来岑蔺如并没有死而是将自己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并且身边跟着的就好像是一起。”岑潇的话尚未说满只是众人理解岑潇是何意思。
那岑蔺如竟然以自己之身养鬾?着实不可理喻。澹台延昱沉下脸面色有些难看明晃晃被苏绥他们绕进去了,至少一时半会不会想知道澹台希嵘有没有参与这样的事情,就算知道了自然还有其他理由。
“碰!”的一声,杯子炸裂的声音格外清晰,站在下面的几人抬头看了过去就见岑陽煦阴沉着脸坐在那处,手再拍一下桌子!
而岑潇飞快垂下了脸,暗暗挪动着步子走向了苏绥的身后并没有探出脑袋。
“他竟然还不知悔改?去到那种地方还不安安分分的一天到晚不知想些什么东西!”岑陽煦气急败坏的声音格外大。
“潇儿你倒是说说看这后面发生了什么。”坐在一旁安抚着的澹台锦犹豫片刻还是决定问道。
“当时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在我们两个被那些控制的人打晕,到最后根本不知道岑蔺如去了什么地方,到后面听说是归原观的人救了我们。”岑潇站在苏绥身后说着这么一些话,整间房间内再次陷入一阵死寂。
苏绥暗戳戳看着岑潇见他一脸无辜的表情,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人是怎么说出归原观的人在现场的话。如果真的证实了这一点,岑氏有人暗暗弄着见不得人的事吃亏的还就是你们岑家。
“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有归原观的人在现场?”从未听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绥朝后看去又是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只是浑身上下气势逼人。
躲在苏绥身后的岑潇小心翼翼站直了身体微不可察地喊了声“三爷爷。”虽是极小声那人却听到了看向岑潇并没有说些什么,缓慢移动着步子站在前头。
岑衍韵这才看向了站在一边的陌生人,极其具有压迫性的视线直勾勾盯着苏绥,就好似要看出什么东西出来。
无所畏惧同样看着面前的人,身上的衣服绣着什么东西,太远有些许看不清楚,颜色为深蓝色尽显沉稳之意。
二人的打量不相上下,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坐在主位的岑陽煦默默叹了口气说道“三叔你怎么过来了。”
“潇儿你倒是你说说看归原观的人在奉彦城?”岑衍韵并没有寻着位置坐下而是同样站在那处。
“……”岑潇却没有再说些什么一直垂着脸从苏绥的视角看了过去发现他正在沉思着什么东西,加之脸上时不时露出懊恼的神情。
目前这种情况苏绥并不好说些什么,而是静静站在一旁,岑衍韵并不求他能说些什么而是转过身看向一旁坐着的澹台延昱。
“不知澹台家的公子跑到此处来有何目的。”
“岑三爷我来此处必然是有目的的,我三伯澹台希嵘在岑氏的奉彦城消失不见,族中派我前来意欲为何总该知道。”澹台延昱并未起身而是端起一旁的盖碗喝了口茶。
语气中看似尊敬却随意过了头,岑衍韵没有恼火,而是寻了位置自己坐下,制止了仆人端上茶的动作,端坐在那处说道。
“澹台希嵘既然是自己跑到奉彦城中去的,并未告知于我们,这不该是你们澹台氏自己去找吗?怎么跑到衔天城来了?”语气不急不缓,见澹台延昱脸上难看的表情苏绥慢慢才意识到。
这人莫不是来岑氏还有另外的目的吧,一想到这个微微侧过脑袋看向同样想到此处的岑潇,二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发展。
“还是说你来这岑氏是为了得到谁的支持?”岑衍韵的话让对面的澹台延昱垂下眼帘并未答话。
而岑衍韵抬眸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岑陽煦,心里猛地一个激灵端坐在那处同样并未答话神情严肃地看着坐在一边的澹台延昱。
此时门外又匆匆忙忙走进来一个人,见屋子中如此阵仗,看向坐在一旁的岑衍韵气急败坏走了过去。
“岑衢!来者都是客!你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岑徵允站在岑衍韵面前气急败坏地盯着他。
“你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和我说话吗?”岑衍韵话锋一转这么说道,只是面前的人根本不理会直接喊道。
“岑衢!根本不可能!”
苏绥见如此阵仗看着一旁无奈的岑潇,小声地说着“你二爷爷和三爷爷怎么有点不对头啊。”
“我听我爹说他们打小就这样,你就没发现他们两个长得很像吗?”岑潇悄咪咪跟苏绥说着话,时不时看向那边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没完没了的两个人。
听岑潇这么一说,苏绥仔细看了那两个人一眼确实极其相似,脑海中灵光一闪“是双生子?”
“对!”岑潇颔首“不过他们两个的性格可谓是天差地别。”这么说着微微看向那处苏绥赞同地点了点头。
“行了!这么多小辈看着呢,你不嫌丢人我嫌。”岑衍韵坐在那处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面前的岑徵允咬牙切齿地指着他。
“你!”
“既然骂不出来就不要骂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岑衍韵嫌弃地看着岑徵允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两个人,微微颔首岑陽煦这才说道。
“行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的!现在该想想……”岑陽煦话尚未说完就见那几人齐齐看着那边的澹台延昱。
苏绥蹙着眉回想起岑衍韵说过的话,支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目前尚不清楚局势的人只是一头雾水。
“澹台公子不论我二叔对你说了些什么,都不代表岑氏的意愿,按照我三叔的话那澹台希嵘就该你们去找。”语气说得坦坦荡荡,澹台延昱抬眸直直盯着岑陽煦见他并未作假,看向岑徵允转而笑出了声。
“那岑家主还真是宽宏大量啊,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待在此处那就此别过。”澹台延昱灌了最后一口茶站起身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岑徵允就要跟上去身后坐着的岑衍韵突然冒出一句“岑荀我警告你一句妄想损害岑氏的利益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岑徵允脚步一顿并未回头而是看向岑潇说道“将岑氏交给这样的人才是悲哀。”脚底下加快了脚步,只是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再一次顿住了脚步“二爷爷,不要执迷不悟,否则将来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岑潇不再缩在一旁而是直挺挺站在那处,苏绥熟悉又有一些陌生的岑潇站在跟前,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势不似往日一样,可那人却没有往回看径直走出门。
周遭陷入一阵死寂的沉静,众人皆没有说话担忧地看着岑徵允远去的身影,只有苏绥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察觉到这氛围攥着手:这气氛怎么说呢?好怪能不能说话。
“你暂时可以放心,至少目前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岑衍韵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给他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但是在这之前你先告诉我你这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岑潇摸了摸脸上的伤痛的龇牙咧嘴的,这下可好其他几个人的眼神一眨不眨盯着苏绥似乎要把他盯出个花来,被这样的眼神看着着实有些不自然默默后退了一步。
“别看着我,不是我打的。”
“拐跑叔叔的人打的。”苏绥即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岑潇这才开口,不过气氛有些凝重,而岑陽煦几乎咬牙切齿又带着一丝惊喜问着“闲悠?你知道在什么地方?”
岑潇微微颔首,苏绥预感接下来的声音会有点难以置信并且是要气急败坏往冲出去。
“在归原观。”
苏绥盯着岑陽煦见他连连颔首嘴里重复着,半晌猛地意识不对尖叫地说出口“归!”就被一旁自家夫人的手捂得死死地扭着岑陽煦的腰骂道“你要死啊,你现在叫出口是不是想着明天那些人看我们的笑话!”
“这件事情是小事,我倒是很好奇你在奉彦城中遇到了什么。”见岑陽煦惊讶完毕,岑衍韵这才问道这件事情的关键。
岑陽煦同澹台锦异丙烟肼亮晶晶看着岑潇不得已将在奉彦城的更多细节告诉了他们。
听得那两个人眉头皱得死死“奉彦城的事情有好几个月我们都不知道,莫不是旁支出现了什么问题,他们干的那些事情被爆了出来恐怕我们……难辞其咎”澹台锦的话不无道理,其他几人连连颔首。
而苏绥见他们一直说着话自己根本插不进什么话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环着胸听着岑潇那边说的话,他们是觉得我不会将这些说出去是吧,如此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