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正文二十
苏绥一句话让林福看向岑潇只觉得无奈却不敢逾越,说出一些事情,这样更加好奇盯着岑潇,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此难以启齿?
苏绥仔细回想着说要去善茯堂的时候岑潇的表情逐渐有些不太对劲,莫不是和善茯堂有关,难道是和里面的人有关。
“不是吧我都这么威胁你们了,你们竟然还不告诉我。”
苏绥见两人依旧没有说话默默叹了口气,十分僵硬地转移话题,林福立马反应过来走在前头,只有二人呆在原地,岑潇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有些大夫眼高手低,养成这种风气的就是三氏族。”
只是岑潇的语气稍微显得有点不自信,搞得苏绥误以为自己干了什么事情。
不过岑潇的这一句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行医之人讲的是悬壶济世,妙手回春而不是见钱眼开辱没这医者之名。
“你的意思是让我带他们进善茯堂。既然是归原观的人不认识我也总该认识苏氏吧。”
“这一点你倒是可以放心……”说完这句岑潇就没有再说些什么了,苏绥并没有多问反正等会儿一切都知晓了。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听着坐在前面岑潇说的一些话,垂眸看了眼自己穿成这样,盯着自己身上的斗篷只觉得无语。
估计还没见到大夫就被其他人说一句:怎么不去找三氏族给你治病呢?
想到这个场景苏绥浑身一抖,但看着自己身上的斗篷以及手炉别无他法只得静静地坐在里头盯着空荡荡的马车。
小心翼翼掀开帘子看向外面比这更小一点的马车由林福架着跟在后头,默默叹了口气这两驾马车以及身上穿的衣服都写着我很有钱。要是能治到才有鬼呢!所以这后面肯定还有别的用意!
“他难道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漏洞错漏百出吗?”极轻的一句呢喃根本无人回答他的问题就差揪着头发想着。
“到了。”岑潇在外边说话听得不怎么真切,牢记好现在就是体弱多病的公子哥,至于信不信,不信那能怎样难不成把我们轰出来?大不了死皮赖脸站在那里。
自己都快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回想起方才岑潇小声地说了一句“没让你动先不要动,并且要做戏做全套。”这么想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手帕捂着嘴蹙着眉。
“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岑潇来做比较合适,毕竟刚一见面的时候把我耍得团团转。”
“公子,出来吧。”马车外的岑潇这么说道,苏绥一愣这么粗犷的声音怎么说出来的?
早已准备妥当的岑潇站在马车外这么说到只是过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误以为出了什么差错还想着说一句,马车门就被打开了。
顶着斗篷的苏绥弯着腰走了出来,一只手捂着嘴装作小心翼翼走了下来,那简直就是一步散咳嗽,装得那叫一个有模有样,岑潇很快便反应过来站在他身旁。
“走吧公子。”弓着腰垂首恍若随时等待着苏绥的命令,透过帽檐观望着四周差不多人满为患,稀稀拉拉的几名医者搀扶着略显病重的人。
似乎对于他们的到来没有多少反应霎时松了口气就知道这一方法行不通,可站在身旁的岑潇却不认为,双手抓着澹台希嵘直接一手刃打在他的脖颈上,晕了过去,实在不想听他在这里胡言乱语。
附在苏绥耳边轻声说道“你就说我要找岑悠闲,现在不要问为什么等会儿要是还不懂的时候我再来告诉你答案。”
话说完眼神盯着那边站在那处死死盯着他们几个的人,略显发怵只因那人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可就这么紧紧盯着他们只觉得有些怪异。
这么一想苏绥秉持着好人帮到底那简直是颤颤巍巍上前自以为‘虚弱’地说了句“不知岑闲悠可在。”
那人并没有回话眼神的情绪转向震惊盯着他们一行人,半晌才回过神连跑带走进入内屋。
苏绥不明所以缓缓走向岑潇身旁仔细回想方才那名字:姓岑?莫不是岑潇的亲戚?只是怎么帮归原观做事呢?
这个问题现在并不会有什么答案,戴着帽子站在那处静静等待着,不出几许方才那人领着一穿着青衫神色冷冽走了过来站定冷声问道“你们就是岑家叫过来的人?”
啊?苏绥听到岑闲悠如此冷淡的态度一时都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寄希望于身旁的岑潇希望他能说到一些话。
只是他一直呆愣着不见得会说些什么话,苏绥心里倒不至于急得要命,但抓着手炉的手都快绷不住了。
就连岑闲悠困惑盯着这些人,一丝落寞从眼底滑落,不过很快消失不见一个眼神示意身旁的人将这些胆大妄为的人驱赶出去,这时福叔垂着眼说了一句。
“岑神医,令兄让我们过来的。”一句话让那边的岑闲悠瞪大了眼再加上岑潇眼中的不可置信都让苏绥觉得这亲戚是百分百没跑的。
不过岑潇的态度有点……难以捉摸,他对岑闲悠的态度简直就是谜,既然都可以用你们家的身份进去那为什么还要让我扮成如此模样,动了动披着的斗篷实在不解。
“怎么?岑家主也会拉下脸来?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一个吃里扒外,不知廉耻的人。”岑闲悠站在那处环着胸靠着门框面无表情盯着他们一行人。
不是这什么跟什么。苏绥一直迷茫盯着他们这两个人暗戳戳后退了一步微微靠近林福期待着他能给个解释免得自己云里雾里盯着他们看。
很可惜林福东瞧瞧西看看就是不看苏绥,就算看见了他的眼神也不想说出有关岑家的秘密,是可忍孰不可忍苏绥一把掀开了自己戴着帽子,眼神在他们两个姓岑之中流转“有什么话说清楚。”
“扭扭捏捏地不像话!”身旁的林福惊恐地盯着他忙得伸出手就要将他身上的东西弄好,冷着脸微微闪开“行了福叔,今日来此有要事相求。”
“闲悠还没弄好吗?”岑闲悠身后快步上前一穿着粗布麻衣的人语气之中尽显急切。
只是那衣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领口敞开,这种穿衣风格苏绥不好评论,要穿就好好穿着你这半敞不敞什么意思。
敏锐感觉到身旁的岑潇气势猛地发生变化暗戳戳朝一旁看了过去只是岑潇抢先一步将苏绥的帽子盖好导致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不出一会儿就听见一阵阵哀嚎的声音忙地掀开帽子只是林福死死摁着苏绥的手小声地说着“苏公子你先别掀开,灭你们家的那几人就在这里,你最好不要掀开。”
林福的话瞬间让苏绥反应过来,不过被气笑“让他们来!我还怕他们不成。”
“不是,公子说你晚上会说梦话,成天到晚喊杀杀杀,现在就怕你现在见到他们控制不住自己大开杀戒。”林福几近于咬牙切齿地说道,苏绥也将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反抗安安静静站在那处,心中却平静不了。
岑闲悠在那处大声地喊着“你们别打了,别打了。”视线一转躺在地上的两个人个个鼻青脸肿的不遑多让,以及岑潇狠声说道“打,自然要打!省得不长记性。”
那人自然笑得贱兮兮说着“那我也得知道你是谁啊。”灵巧向旁边一滚,手直接冲着岑潇的假面而去,不过并没有得手。
岑闲悠看着两个人身上不同程度地受伤冷着脸站在一旁眼睛四处一转就见站在那处看戏的人二话不说直接拿着剑走了出来。
根本看都不看直接插在地上听着扶洵大声说道“你这是谋杀亲夫啊!”连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在一边那叫老老实实的。
苏绥瞪大了眼盯着他们两个,好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忙得看向岑潇见他将脸上的那层假面揭下骂了句“滚!我们家还没承认呢。”
一句话让那两人沉默,岑闲悠仔仔细细看着不远处的岑潇想要与自己记忆中的人一一对上可也没有结果。
苏绥感觉到身旁的林福哆哆嗦嗦地站在那处眼睛不敢四处乱看“福叔你怎么了?”
“你说岑二爷看到我家公子这副模样会不会把家主抓起来打一顿啊。”
这么一听扭头看去见那边的岑潇冷眼盯着那处的扶洵头也没有低着正在那处整理着衣袖时刻准备着上去再打一顿。
“想当初公子可是很黏着这位的,可惜啊世事无常。”林福一脸深沉地摇着脑袋抬起帽子眼睛正好看向林福,满脸无奈不要你粘上两个胡子就能冒充老人,那种感觉一般人还真的模仿不来的。
苏绥脸上的表情差点绷不住了,只因方才脑海中回想起太爷爷苏禄贤的面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只不过脑海中又闪过一个人的脸猛地摇了摇脑袋轻声呢喃着“我怎么会想到这个家伙。”
“你是潇儿?”岑闲悠盯着岑潇的面庞好半晌才想起来这人是谁惊喜之间忙得上前抱住了岑潇。
“好小子这么多年不见能力见长啊。”岑闲悠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承想拍出一些灰出来,但是两个人的笑意没有变化。
“啊,原来是小侄子啊瞧我有失远迎啊,不要见怪。”扶洵脸上都快堆满了笑只不过岑潇并不与他多交流连忙正色。
“叔叔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言外之意不要跟我套近乎,二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脸竟然变得如此之快叙旧的心思只得往后挪挪。
“怎么回事?”岑闲悠转过视线上下打量着苏绥误以为是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等着岑潇来解答。
“叔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岑闲悠左右顾盼微微颔首“那你们跟我来吧。”岑潇转过身朝着林福和苏绥二人颔首。
福叔了然于胸走向一处马车嘴里说着“苏公子过来帮忙。”不大不小的话让那两人听得一清二楚,二人面面相觑心中的震惊没有表露分毫。
苏绥上前架着澹台希嵘稳稳当当站在那处很识相拿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的布盖在他脸上紧跟着岑潇的步伐。
突然岑潇停住了脚步朝后退了几步将澹台希嵘弄过来放在弄稳了他极其平常说了句“昨晚的伤还在,你不要干这些。”尚不等苏绥反应过来带着林福走在前头,默默动了动自己的肩膀并无过多的疼痛。
“我没事?真的有必要这样。”藏在帽子底下的脸表情那叫一言难尽轻声说道“我又不是手不提肩不能扛的姑娘家的。”不巧一看似瘦小的女人提着一桶水肩上扛着一一大袋东西默默从苏绥身旁路过。
盯着她远去的背影默默收回了自己方才的话,加之前方的林福缓缓回头这才跟上那行人的脚步听着岑闲悠询问着关于岑氏的事情。岑潇一一解答不过自家叔叔话锋一转“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需要来我这?”
听到这句话岑潇叹了口气一五一十道出,事无巨细直到最后“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晚上而已就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你的意思是澹台家派出澹台延昱过来?”岑闲悠猛地顿住了步子蹙着眉“此人心机颇深你需小心应对,恐怕此次过来还有别的目的。”
“这我自然知道。”刚想着继续说些什么不远处慌慌张张跑来了人嘴里喊着“岑大哥,岑大哥你赶紧过来看看,小云有些不舒服。”伴随着一阵阵铃铛声,倏然停止住了脚步只留下阵阵清脆的声响。
小铃铛瞪大了眼盯着那处的几人转而撇了撇嘴一路小跑站在岑闲悠和扶洵面前自以为小声说着一些。
“小云今天一早吃完东西吐了出来并且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语气之中难掩的焦急听到这话岑闲悠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带路。”
而后看向一旁的扶洵微微颔首,了然于胸站定嘴角咧开一抹笑意说道“走吧小侄子我先带你们去看看这两个人,你叔叔现在可有的忙的。”
苏绥死死凝视着小铃铛远去的背影,身旁的岑潇微微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呵?”盯着鼻青脸肿的脸扬起淡淡嘲讽的笑意。
扶洵丝毫不建议走向另一边直到带着他们进入到一处空旷的房间指挥着岑潇和福叔二人将他们两个各自放在床上,每个人各自翻个眼皮再加上把脉凝重站在一边“小侄子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变成这样。”
“还能怎么样就是被吓得。”原本并不想回答他这个有些侮辱智商的问题,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你们这是在什么地方看的病啊。”扶洵又这么说道,岑潇环着胸默默翻了个白眼不耐烦说着“奉彦城中的大夫。”
“那你可得好好查查他的底细。”扶洵的话不似先前那样吊儿郎当,而是直勾勾盯着岑潇,电光火石之间站直了身体冷声说道。
“你的意思那大夫有鬼?”
扶洵摊了摊手耸了耸肩“我可没有这么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再晚来一步恐怕一命呜呼了。”
“福叔,你赶紧派人过去查查,记住一定是要自己信得过的。”岑潇沉着脸吩咐着福叔。
“啧,小侄子先不要这么着急好吧,我还没找出这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变成这样的。”扶洵不急不忙地在桌子上拿着空着的杯子蹲在床边,拿着细细的银针一扎扎在澹台希嵘的手指上。
流出的血液滴落在杯子中凑近问着随后站起身,走向宋彧臻那处同样的手法,苏绥脑壳中一片混乱:那大夫怎会如此?这两个人死了对他能有什么好处?刹那间灵光一闪莫不是这背后有人不想他们活着。可这个人又是什么人呢?
“果然是毒,且下的量极大万一弄不好就是两条性命。”扶洵的话打断了苏绥的思路,扭头看去就见岑潇一个眼神暗示让林福出了门。
扭过脑袋“你可有办法医治成功?”却见扶洵缓缓摇着头,苏绥见如此默默叹了口气这样下来那岑蔺如去往何处这一条的线索就断了。
“我不会小悠儿会。”可是扶洵见二人皆是苦大仇深的表情话锋一转那简直就是个大喘气,苏绥无奈盯着他看,暗自移开目光看向身旁的岑潇,果然那眼神简直就快杀了他一眼。
扶洵戏弄完这两人转过身凝重地蹙起眉拿着一根根银针扎在那两人的脸上,确保毒素不会继续蔓延嘴里说着“这毒下得还真狠生怕他们会活着一样。”
“这边先麻烦你了。我先去找我叔叔。”岑潇见天色渐晚想起那岑府还有个大麻烦在那只觉得更加麻烦。
不待扶洵有何反应直接拽着苏绥的衣袖离开了这处地方,尚不等他反应过来空出的手戴好帽子,无奈地加快脚步,岑潇快步上前抓着一个人就问道“请问岑大夫现在在何处?”
被拽住的人满脸不耐转过身张着嘴原本要开骂的嘴倏然变成了“在西边的那屋子里。”
“多谢。”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岑潇就已经带着苏绥逐渐远去,嘴里突然冒出一句“要不是看见你有急事我才不告诉你呢。”虽是这么说语气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赶紧找到我叔叔,我们务必要在申时回到岑府,不能让澹台延昱找到什么把柄。”岑潇故意压低了声音,苏绥沉着脸颔首:万一那人知道澹台希嵘在这边中了毒,回去禀告给澹台氏总归会闹出一些事情来的。
“等会儿回去之后可能还需要你的配合,详细该如何等我们出了这善茯堂再说。”语气有些急切但还是能听得懂的气息平稳“嗯”了一声。
只是隔着帽子岑潇听得不是很真切,并没有管那么多松开了苏绥的手盯着那边不算熟识的几人。
季礼察觉到身后有人连忙看了过去就见顶着青一块紫一块伤的岑潇站在那处,身旁还跟着个穿着斗篷戴着帽子的人微感到疑惑“你们是何人?”
在那处满脸怒容的朔日和朔月同样转过脑袋直勾勾看着陌生的两个人默默站起身,岑潇可不想跟这些人废话只说到一声“我找岑大夫。”径直走了进去。
独留下苏绥站在那处,有了帽子的遮挡那充满恨意的眼默默垂了下来,死死掐着手抑制着将这些人碎尸万段的情绪,磨着牙齿那声音直接传到耳朵里但无济于事。
脑海中回想着当年这些人是如何杀害自己族人的,眼中的杀意逐渐流露出来,那边的几人同样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默默站起身手握着各自的武器警惕盯着那边的两个人。
挡在苏绥面前的岑潇见如此阵仗只觉得无奈早知道就把他放在外面,省得在这里碍手碍脚。
“诸位你们这是做甚?”岑潇装作不解地询问着,那几人都没有说些什么而是更加谨慎站在那处。
苏绥闭着眼喉咙中的疼痛并不能忽视深呼一口气哑声说着“我去马车那边等你。”后撤一步用着极快的步子走出了善茯堂,坐在驾车的地方松开了已经被掐出痕的手。
死死盯着掌心的伤痕轻声说道“现在将那些人杀了只会暴露你的身份,那接下来就是归原观的追杀,那种亡命天涯的感觉我可不想尝试。”
“既然不能如此那该如何是好?”语气之中充满了迷茫动了动发酸的手曲着腿盯着逐渐黑起来的夜幕,回想起太爷爷跟自己说过的话,默默叹了口气。
而岑潇那处,在苏绥远去之际侧过脑袋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情绪很快地根本看不清是什么转过脑袋盯着那些人。
识相地把放在武器上面的手松开,不过依旧死死盯着岑潇的动作,不过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打破了这两方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岑潇听着岑闲悠说着。
“小云身上的尸蛊已经压制住了,目前只需要好生静养,那蛊虫后面再来想办法弄出来。”
听着岑闲悠如此说道,众人脸上皆是开心的笑意,小铃铛说着“这还真是奇迹啊,那么小的孩子竟然能挺过来。”死死攥着手语气之中莫名的气愤不知从何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