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常规和幕后的差别
初二，磙子村几十年首次如此热闹的庆祝年节。
除了兜里有了点小钱，更多还是因为赵区长来调研了！
虽然赵区长对外只是说以私人身份来拜年，但乡亲们眼里，父母官可没有什么私人不私人的。
姚斯年和赵区长自然受到了盛情款待。
村委的头头脑脑们更是争宠献媚。
显然，这些家伙还不知道，事后他们就会受到清算了。
但姚斯年和赵区长也都心照不宣的应付了过去。
午饭结束，开始转场。
车上，赵区长对姚斯年问道：“我看你养殖场分为了两个部分，一个是标准养殖，一个是生态养殖，从效益来看，完全没必要搞生态养殖吧？”
毕竟生态养殖区饲养成本更高，出栏率低，没有品牌效益前市场认可度也低，价格就会比较尴尬，高了卖不出去，低了就没利润。
“村里以后会集体进行农家乐改造，之后所有村民的农家乐食材一律由养殖场统一提供货源，不得在自家散养。”
姚斯年说出了规划。
赵区长作为一个行政老手，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是一种管控手段。
与其赌乡亲们不会变坏，不如一开始就从源头上把货源卡死。
这样大家都处于同一水平线的情况下，谁要是不老实，就很容易被群起而攻之了。
“这样也好，方便协调管理。”
赵区长赞许道：“养殖场提供的岗位，加上未来村里的农家乐经营，基本上磙子村的村民都能够受益了。之后的补贴我会尽快安排区里跟上，市里你也使使劲。”
姚斯年点头道：“这没问题。”
实际上，根本不需要姚斯年使劲儿。
赵区长面对姚斯年的时候，一直是把宋其昌背后那群人也算进去了。
而姚斯年面对宋其昌那一边的时候，他们一样会把赵区长这一伙儿算进去。
而一些其他第三方眼里，基本上同样如此。
花花轿子大家抬，实际上以目前的局势，姚斯年已经完全可以躺平仍由这些家伙发挥，自己只要安心按照布局运营公司就行了。
下午，姚斯年带着柳娴赵区长回到了外公家里。
刘琼翘首以盼，接到人后笑的那叫个开心，从村口一路走回家，逢人便介绍家里来了贵客。
姚斯年跟外公打了个招呼，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外公笑呵呵从兜里掏了两张一百元出来，一张给了姚斯年，一张给了柳娴。
柳娴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在姚斯年的示意下还是收下了。
轮到跟外婆打招呼的时候，姚斯年就随意多了，说了一声新年快乐后，就打算带柳娴去赵区长那边。
但不想，外婆叫住了姚斯年，笑吟吟的喊道:
“小年，今年的压岁钱外婆也给你五十，账都记着的，等你大学了一起拿去给你交学费。”
姚斯年期待道：“大学我不读了，最近正好缺钱，要不现在给吧？”
外婆面色一变，不满道：“怎么能不读大学呢！外婆不答应！”
姚斯年看了看一边儿黑着脸的刘琼，咧嘴笑了笑，牵着柳娴的手转身就走。
来到赵区长那边，此刻他正跟姚斯年的外公刘老汉聊天。
相较于磙子村，刘老汉所在的三道拐村的条件要好不少，当然，本地村民的收入情况也就那样。
主要是种地的收益在如今实在有限，村委也没个对策，大伙儿吃饱不愁，但兜里却没几个余钱。
赵区长看到姚斯年来后带着他来到一边私聊。
“斯年，你的责任很大啊！”
赵区长对姚斯年感叹道：“只有你的项目做大，才能给这些乡亲们一条出路啊。”
“食品行业的利润挺大的，规模化养殖的同时，给这些零散的村庄分一点采购额都够带动乡亲们的收入了。”
姚斯年对此并不担心，轻松写意的看着村里的水田说道：“初期可能还需要一定补贴保证运营，到了后期抢占市场之后，公司稍微让利一部分，也足够抹平这部分利差了，在经营理念上，我跟路总还是比较贴近的，这个项目一开始我就没想着要赚大钱。”
赵区长感叹道：“所以这个项目初期只有你来扛大旗，别人我都不放心。”
“我反正只负责做市场推广，供货能不能跟上，那是你们人民公仆的行政范畴，我是不可能去跟那么多地方的村民对接的。”
姚斯年很干脆道：“你们要是跟不上，那可能便宜的就是别的地方的乡亲了。”
事实上就是如此，姚斯年可以让公司的网红把产品带火，可产品的供应地实际上完全没必要纠结是不是本地产，只要他舍得让利，哪怕是外地进货，同样没关系。
甚至于，销售公司注册在雾城，生产地在外地，那也不是不能说是雾城特产。
代工嘛，大势所趋的！
你不能说水果手机在咱们国内代工厂生产出来，就不是外国货了吧？
“小年，你放心，人民公仆绝对不会拖人民的后退，涉及到老百姓的收入问题，没谁敢不当一回事！”
赵区长拍着胸脯保证。
对此，姚斯年无所谓。
提产能也需要时间，姚斯年这边慢慢运营着，等到了时候，公司那些网红积攒的流量也到了。
销售公司的体量，绝对是可以吃下的，别问到时候有没有市场。
以目前的情况，姚斯年根本就不需要考虑买家的问题。
不论是还没入股的路崇文一家，还是赵区长本人，亦或者是宋其昌那帮人，甚至于是很多之后想要搭顺风车的三方势力，他们都不会冷眼旁观的。
有的是人会帮姚斯年想销路。
有些事情，一但开始了就没有退路。
赵区长这一次本来就是打算火中取栗，这个项目他是不会允许失败的，哪怕是姚斯年不行了，他也会把他扶起来继续抗大旗！
目前这个mcn机构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走上了全新的扩张道路，姚斯年已经放弃了最初的运营思路，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ppt，然后跟所有投资人吹好牛逼就行了。
这才是他选择跟赵区长合作的理由。
相比起老老实实运营流量变现，这种合作共赢的模式明显能够更加快速的发展公司。
哪怕是中途有人进来分蛋糕也无所谓，姚斯年根本不在乎。
蛋糕做大，吃到肚子里的更多就行，老想着吃独食，那是小孩子的心思。
当然，谁能上桌，蛋糕怎么分，话语权姚斯年肯定会牢牢抓住，相信赵区长也会全力配合的，因为他根本没得选。
达成默契的两个男人抽着烟，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直到刘琼的呼喊打破了这和谐的气氛。
“妈有点事儿想跟你单独谈谈。”
刘琼讨好道。
姚斯年点点头，给赵区长示意后，走了过去。
“小年啊，你看家里好不容易来一次贵客，乡里乡亲的都想凑个热闹，这大过年的，又不好招待的不好，这……”
刘琼看着儿子的脸色，越说声音越小。
姚斯年点燃一颗烟，喷吐着烟雾：“所以，你就想把酒席弄好点？”
刘琼脸色有些尴尬，有些手足无措道：“这不是一开始就只打算家里人弄一桌嘛，现在算上大伙儿，钱就不够了，你大妈的意思是请个烧大席的。”
姚斯年点点头道：“可以啊，你们自己安排就行，反正我下午也有事，我无所谓。”
刘琼面色大变，慌张道：“你不留下来吃晚饭？”
姚斯年叹气道：“赚钱不容易，实在没空。”
这话刘琼太熟悉了……
曾经辞职前，她也经常用这话来敷衍儿子，不论是家长会，还是想要出去玩儿的要求，都差不多是这样拒绝的。
刘琼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实在是提不起往日的威严来。
没办法，她拿不出来这个钱。
“那小年，你可不可以给妈妈一点钱……”
刘琼放低姿态，小声恳求道。
“可以啊，烧大席的人我来联系，多少钱让大妈他们出一半就行，钱给我吧。”
姚斯年点头道。
刘琼彻底僵在了原地。
姚斯年对此早有预料。
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就行了。
大妈这一家子趴在他家身上沾光也不是一年两年的。
对于这个人在家里心在娘家的妈，姚斯年也心里门儿清。
无所谓，他会出手的。
“大妈他们拿不出钱就收份子吧，收多少钱吃多少的菜，这也很公平嘛，想吃好点，让乡亲们多随点就是了，脸面自己挣，天经地义的。”
姚斯年转身道：“我先走了，下午柳娴主陪，赵区长跟你们可不熟，别把事情弄尴尬了。”
刘琼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离开，却根本想不到任何办法。
心里堵得慌，却又不能发作。
而想到下午的宴席，刘琼也只好咬牙接受了。
儿子在，有他这层关系，家里人还可以放肆点，但现在唯一跟赵区长关系好的人，就只剩柳娴了。
刘琼虽然不明白姚斯年为柳娴出头的用心，但也知道，这丫头今天下午可千万不能受了委屈。
“我走了，下午你吃完饭让赵区长把你和老太太送回去吧。”
姚斯年在村口跟柳娴道别。
柳娴依依不舍的拉着姚斯年的衣角说道：“哦。”
“你少跟我大妈她们接触，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应付不过来，安安静静的吃完饭就走，赵区长那边我已经说好了。”
姚斯年捏了捏柳娴的脸蛋，往两边扯了扯。
那些护肤品还是管用的，手感好了不少，至少很嫩滑了，大冷天也没有起皮干裂。
柳娴可怜巴巴的盯着姚斯年，仍由他把自己的脸蛋拉长搓圆。
面对这样的目光，姚斯年再也忍不住，大手圈住她的脸蛋，在她嘟起的樱唇上嘬了一口。
柳娴羞涩的缩回了手，呆呆捂住嘴巴，有点没想到姚斯年会突然偷袭。
“回去吧，我先走了。”
姚斯年直接溜上了车。
柳娴静静的伫立在村口，保持着捂嘴的姿势，就那样一路目送着大众消失在道路的拐角。
……
“路总，久等了。”
“斯年请坐！”
最终，姚斯年等到了路父的合作邀约。
显然，时代少年团成功出道，让路父做出了决定。
早上收到他邀约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决定了把下午这顿饭推掉。
相比起刘琼这个亲妈的面子，姚斯年更在意的是路父送来的里子。
“之前一直听崇文提起你，但一直抽不出时间见一面，现在总算是能一起吃个便饭了。”
路国华微笑着给姚斯年姚斯年倒了一杯果汁推过去。
姚斯年看着这个细节，同样释放善意道：“崇文跟我是好兄弟，这顿饭，我也期待很久了。”
路国华举起茶杯示意道：“以茶代酒！”
“果汁代酒。”
啪嗒！
两人碰杯，嘬了一口之后，笑容都更加真诚了。
一阵寒暄攀谈，社交辞令后，两人也开始进入正题。
“崇文跟我提起过，你递交的项目还有一个配套项目。”
姚斯年笑容更甚，点头道：“是的，这个销售公司会拿下网红项目的所有单子。”
路国华赞叹道：“以区里以及未来市里的规划，你的项目是必定会被重点扶持的，这个配套的销售公司相当于拥有那些产品的定价权，前景非常客观啊！”
姚斯年摆摆手：“赚不了几个钱，主要是给乡亲们提供一个变现的平台，我们赚得多，亏钱的要么是消费者，要么是乡亲们，这事儿得有取舍。”
路国华看向姚斯年眼里的赞许更浓了：“崇文那小子有你这个好哥们儿，我对他将来也放心了。”
“兄弟之间互相帮忙都是应该的，我和他都不会亏待对方。”
姚斯年表态道。
路国华点点头，试探道这里，已经心里有数了，直接说道：“公司估值一千万，我现在投200万。”
按照姚斯年之前的逻辑，他不会拒绝这个开价。
因为现在投入两百万，就等于之后的发展提速，换取的收益在将来会是几百几千倍的增长。
可那是基于姚斯年最初的发展轨迹。
现在嘛，不一样了。
盘子从宋其昌赵区长等人乱入之后，就膨胀太多了。
“路总，我想项目的计划书你可能看了，但项目后续的具体实施，能开发的市场，你还不知道我心里的计划吧。”
姚斯年双手摊开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靠着椅背，盯着路国华道：“最开始，你听到崇文给你讲这项目的时候，别说两百万，甚至二十万，我就能给你2成！因为那时候，我让柳娴带货，顶多也就卖点现有的产品，甚至还会选择直接购买你旗下的，来换取回款时间上的支持。但现在，这盘子低于一个亿，免谈。”
路国华哈哈一笑，也不生气，反倒是乐呵道：“后生可畏，但你这空手套白狼的把戏，唬不到我。”
真是空手套白狼吗？
对赵区长和宋其昌那帮子人来说，确实如此。
但面对路国华，那就不一样了。
因为姚斯年已经成功整合了资源，他现在的筹码可不是那空壳公司，而是那一些人必定要把这个项目推进的决心。
“路总，加个v，看看我最近做的这份计划书。”
姚斯年翘着二郎腿，成竹在胸。
“咳咳，我让人拿台电脑过来……”
扫码之后，路国华捣鼓了一下，小声嘀咕。
显然，路总估计没整明白手机上怎么操作文档。
姚斯年见状，沉吟片刻道：“路总，要不咱们还是去会议室吧，有投影仪，更方便。”
路国华点头，直接起身掩饰尴尬。
看着路国华的背影，姚斯年笑了笑。
他前世为什么能坐上那常务副总裁的位置，并且可以跟掌管那个企业的家族成为合伙关系？
就是因为常规经营拿不下的项目，他总能通过幕后运作解决。
有些东西在市面上是一个逻辑，在幕后是另一种逻辑。
按销售公司如今完全空壳的状况，连一个业务都没有，除了已经注册完毕，甚至连运营的员工人影都见不着，你给投资方把市场前景说的再好，盈利能力说的再强有用吗？
想要路国华认可这一亿的市值，根本不能这样玩儿。
就好比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想要创业搞mcn公司，然后让主播走助农带货路线，赵区长别说推动扶持政策了，甚至不会搭理。
但姚斯年却可以跟他达成合作。
这就是常规跟幕后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