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望安城:原来是个招摇撞市的骗子(下)
“小辈无礼,你懂什么叫驱邪阵法吗?居然敢大言不惭来点评老夫,真是可笑至极!”
清风道长气的吹胡子瞪眼,玉沉璧依旧神情淡淡。
景松是个无比严重的师尊脑,见不得玉沉璧被这般贬低羞辱,于是又开口硬怼了回去:
“你这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让我师尊指明错处的是你,责怪我师尊不懂阵法的还是你,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师尊?”
景松冷哼一声,语气是满满的讥讽与嘲弄,“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乡野道士,居然敢在正统仙师面前这般狂妄?是谁给你的底气,敢对我师尊出言不逊!”
“家师玉沉璧,修真界第一仙尊的名号,二位不会没听说过吧?”
清风道长话一出口,景松惊讶的看向玉沉璧,目光错愕带着不可置信,“师尊,你、你……”
看景松呆滞住了,清风道长以为他被震慑住了,更是得意昂起了头,继续大放厥词:“我的符篆之术乃是跟随家师学习,谁人不知家师乃是修真界符篆绝学的仙尊泰斗?即便你是正统仙师又怎么样,你敢质疑玉仙尊的能力吗!”
这话说得有点败坏他的名声,玉沉璧甚感无语摇着折扇,“是我孤陋寡闻了,并不知玉沉璧座下还有你这么一个弟子。”
“你当然不知道。”清风道长神态傲然,“家师已经退隐修真界多年,像你们这种杂门小派出来的仙修,怎么可能会见过家师的尊容。”
“你说啥?”景松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说东岳山派是杂门小派?清风道长难道不知,玉仙尊就是师出东岳山派吗?”
“你们两个是东岳山派来的?”
清风道长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玉沉璧和景松,这二人面孔陌生他不认识,所以应该不是名声在外的峰主或者长老。清风道长也没有多想,只是嘲讽的冷哼了一声,“是东岳山派来的又怎么样,玉仙尊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
“我去你的随便什么人!”景松气笑了,气势汹汹撸起袖子,“乡野道士,你居然敢对我师尊不敬,你难道不知我师尊就是玉沉璧吗?”
“玉沉璧?你?”
清风道长看着玉沉璧,当即就不屑笑出了声,“玉仙尊已经百岁有余,乃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白发老者,怎么可能会像你这般年轻?而且玉仙尊闭关多年,久久不曾在修真界中现身,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景松当即辩驳,为玉沉璧正名,“我师尊已经问鼎仙门,容貌定格不会再继续衰老……”
“松松,不必多言。”
一柄折扇点在景松肩头,景松立刻乖乖止消气焰,玉沉璧脸色阴沉,阴阳怪气道:“清风道长请大展身手,本座还真是好奇,所谓玉沉璧教出来的弟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
“虚心求教,就该有个虚心求教的态度。”
清风道长捋着胡须神态倨傲,一甩拂尘翩翩然走开了,“想留下观战自然可以,但驱邪阵法威力无比,你们两个以免被误伤,还是躲远一点吧。”
“这乡野道士的态度真让人讨厌。”景松气得牙痒痒,更为玉沉璧鸣不平,“修真界中何人敢不敬着师尊,也就那乡野道士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这般看不起师尊。”
“无事。”玉沉璧抚摸着景松的头顶,“现在我还无法得知陈家主的具体病因,让清风道长先行开路也好。”
夜幕降临。
清风道长坐镇他的驱邪阵法中央,玉沉璧和景松待在另一边。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陈家主的房中依旧没有动静,狼崽子年纪小有些熬不住了,靠向玉沉璧昏昏欲睡。
清风道长有些得意,“老夫的驱邪阵法还是有作用的,侵扰陈家的邪祟已经不敢出现了。”
玉沉璧好心提醒,“清风道长,话别说的太满。”
一个错漏百出、形同虚设的驱邪阵,如果能发挥作用,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下一刻,一道巨响从陈家主房中传来,一道身影迅捷如风夺门而出,惊醒了景松险些没站稳,“怎么了师尊,出什么事了?”
玉沉璧顺手扶了他一把,“陈家主发病了。”
陈家主提着斧头在宅院里游荡,移动脚步迟缓双眼麻木无神,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挥动斧头,莫名其妙的在空中乱砍一通。
陈府宅院中已经看不见其他家仆侍女了,就连老管家也躲起来不知去向,空荡荡的宅院只有陈家主一人,寂静的夜里仿佛是恶鬼幽灵。
陈家主唇瓣嗫嚅,似乎是在念叨什么。修仙之人耳目极佳,玉沉璧虽然隔得远但也听得清清楚楚:
“别动我的钱……我看谁敢拿我的钱……你们都该死……”
原来陈家主是个守财奴。
玉沉璧眼看着陈家主朝他们的方向而来,迅速拉着景松躲在石雕后边,清风道长对他的这般举动不屑一笑,“还以为东岳门派来的来的仙师有多厉害呢,没想到也是胆小怕事之徒。”
玉沉璧很给他面子,“清风道长,请。”
清风道长一心想在玉沉璧面前出风头,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张符篆,而后中气十足大喝一声“起”,脚下图腾亮起乍现红光,吸引了陈家主的注意。
陈家主调转方向,脚下速度也快了不少,举起斧头直直朝清风道长劈过去,接近绘有图腾的地界后,一股力量将陈家主高举的斧头截下,陈家主试了几次都未能挣脱。
清风道长唇角微勾,得意的看向玉沉璧,眸中嘲讽意味明显,却不曾想忽然听见碎裂之声,陈家主的斧头朝清风道长劈下。
清风道长来不及惊愕,立刻纵身跳起躲开,陈家主意识不清紧追不放,移动速度越来越快,清风道长几乎躲闪不及,堪堪避过斧头的锋利。
景松看的眼角直抽抽,忍不住嘲笑:“这乡野道士到底是来驱邪的,还是给自己招邪的?”
玉沉璧聚精会神关注着陈家主,沉声道:“清泽给我的委托书上有提到过,陈家是商贾之家,陈家主惜财如命,如此通过放大陈家主的欲望,使其产生恶念发病疯魔。”
“师尊说的可是心魔?”景松顺着玉沉璧的话往下说,“我记得从师尊的书房里看到过,对心魔的描述与陈家主现在的情况相差无二。”
玉沉璧沉沉“嗯”了一声。
唉,玉沉璧从心底叹了口气。
这就是上辈子他如此喜欢狼崽子的原因,狼崽子勤勉聪慧天赋极高,他让狼崽子看的书几乎过目不忘,他对狼崽子说的话也是铭记于心。
而且狼崽子十分合乎他的心意,与他朝夕相处非常熟悉他,他有时候忽略或想不到的细节,狼崽子都会精细认真的帮他处理好。
玉沉璧对景松的重视与偏爱,甚至超过了出师之前的殷柳。只是可惜后来狼崽子长成了白眼狼,一腔真心全喂了狗。
清风道长逃不过斧头的劈砍,奋起反抗以拂尘为武器,斧头锋利很快将拂尘削秃,又听见“咔嚓”一声,拂尘抵抗不过也被砍断。
趁手武器没了,清风道长转而又以符篆攻击,一张接着一张的符篆连续不断,一股脑的从清风道长手中打出。
漆黑的夜里轰隆爆破声与火花流溅,打的陈家主举着斧头不敢靠近。
就在清风道长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烟尘散去陈家主毫发无损,清风道长惊住了。
不过就在他这片刻的走神时间,陈家主手里的斧头再次朝清风道长劈过去。
清风道长惊慌失措继续往外打符篆,景松看他这手忙脚乱的模样笑出了声。
没惊动陈家主却引起了清风道长的注意,清风道长指着玉沉璧他们二人,朝陈家主大喊:“家主,他们是小偷,要偷你的钱!”
对守财奴提“钱”十分管用,陈家主举着斧头换了方向。
景松笑不出来了,气极怒骂清风道长:“你这人是不是有病!你要害死我和师尊吗!”
“行了,别吵。”
玉沉璧抓着景松的衣领,在陈家主动作之前,迅速飞身远离此地。斧头劈过他们面前的石雕,石雕当场拦腰折断分为两半。
景松心有余惊喘了口气,万一那斧头落到他们身上,今日可就没命活下去了。
玉沉璧将景松放落了地,神色冷然观望周围的的环境,指尖在虚空划过缔结符印,一道灵符朝陈家主打出。
陈家主瞬间被一股力量强行按压在地上,斧头也脱了手挣扎不止,口中呜呜咽咽叫嚷着,“敢抢我的钱……去死……”
玉沉璧手中再有动作,指尖点过周围的树和石雕,红光如丝凝聚成线,绕过树干和石雕,将陈家主五花大绑挣脱不得。
清风道长看痴了眼,“好厉害的招式……”
“不过只是师尊随手的事,这就厉害了?”景松骄傲抱着手臂,“等你见识到师尊建造的阵法,那才是真的厉害。”
玉沉璧将手里折扇挥出,手指翻转又画出几道灵符打出,折扇展开金光乍现,一面雪白一面玄黑,笼罩在陈家主的悬空之上,一道法阵图腾从中落下。
“至阳至阴,两极分横,天宝符箓,剥灵阵起!”
刹那之间,陈家主发出痛苦哀嚎。
“两仪扇!居然是两仪扇!”
清风道长惊愕叫出了声,看向面前的那道白影,“你、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