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夜渡(下)
“哼，江湖禁地。”慕容心岚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怎么了？”
“江湖又不是他们家开的，怎么就成了他们的禁地？真不要脸。”
“没事，我们这不是进来了，对于我们来说当然就不是禁地了。对了，你还没说你要去隐空山干什么呢？能和我说吗？”
慕容心岚谛视着叶小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去找一把刀，一把黑色的刀。”
叶小白知道自己早已猜到这个答案，但是听到慕容心岚说出来那一刻，自己的心仍然忍不住颤抖了几下，叶小白掩饰了一下略微起伏的心绪说道：“费了这么大的劲，就为了一把刀，值得吗？”
叶小白也许掩饰得很好，慕容心岚还是看到了叶小白眼中急速变换的神色。但是慕容心岚并没有在意，她的目光飘向远方，口中还在回答叶小白的问题：“它确实只是一把刀，对于你来说也只能是一把刀，但对于我来说却是信仰，找到它是我的使命。”慕容心岚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叶小白身上，盯着他漆黑的眼眸，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就像你一定要拔出你的剑一样。”
叶小白也没有回避她的目光：“我理解你。”
慕容心岚笑了，这是一个属于成人的笑容，饱含着无奈但却决然向前，这还是叶小白第一次在慕容心岚的脸上看到这种笑容，这种本不属于她的笑容，叶小白的心又颤了颤，他只希望自己拔出剑来的时候，站在对面的不是慕容心岚。
叶小白看到前方来到了一个岔路口，江水在这里分出一个支流流向隐空山深处。从江水流势来看向上走沿着江水可以到达隐空山外部，而向下则进入山体内部。叶小白曾听师父说起过，几百年前的一场大战将隐空山的山体震塌，在现在的隐空山外面要想进入隐空山内部估计只能凿个洞出来，而且还要找对方向，否则凿穿了也进不去。所以进入隐空山的比较靠谱的路径就是顺流而下，望着前方暗沉沉的山洞，叶小白觉得那里仿佛是一个张开巨口的恶魔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叶小白虽然在心中确定了路径，但还是回身对着慕容心岚说道：“你知道怎么走吗？”
“往下走吧，先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慕容心岚虽然听他父亲说过隐空山的情况，但是经过当年那一场大战，想必早已不复昔日光景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找到进山的路再说了。
顺着溪流走了十多里，叶小白发现旁边的石壁上有一个相对隐蔽的山洞。
“心岚，你看那里，有一个山洞，你把船靠近石壁，我进去看看。”
慕容心岚将船停在山洞下方，叶小白将船固定在山壁，然后纵身一跃钻进了山洞。山洞入口处略小，看着就像一个小洞，洞口处有植物的藤蔓作为遮挡，一开始只能蹲着行走，慕容心岚在后面拍了一下叶小白，叶小白吓得跳了起来，一下子撞到了石壁上。
“哇，你干嘛？”
“我跟你一起去啊！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外面算什么！”
“我是想我先去探探路，万一有危险呢！”
“有危险才要一起去啊，你一个人去，被干掉了怎么办？”
“我哪有那么容易被干掉。”
“瞧你那害怕的样子，我就拍了一下，你就跳起来了。”
“我只不过集中注意力在前面，才没有注意到后面的你。”
“你看如果后面的不是我，你不就被干掉了。”
“也是，那我们一起走吧！”
慕容心岚摊开手心，手心里面有一个闪着温和光芒的珠子。
“这是什么？”
“这是夜明珠，我专门准备在暗处用来照明的。”
“真不错。”
蹲行一会儿后，山洞渐渐变大，可容人直立行走。走了大约五里路之后，山洞开始变得开阔，同时叶小白也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粪便，一股酸臭味迎面而来，不仅气味难闻，而且踩上去也是黏糊糊的，让人从心里生出一种恶心，尽管叶小白早就有所准备，还特意用一层厚布将鞋子包裹上，但是恶心的程度并没有减少。
叶小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心岚，心想一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了这种环境。结果一回头，叶小白顿时目瞪口呆，慕容心岚正漂浮在空中，正看着前面艰难跋涉的叶小白偷偷地笑着，慕容心岚的脚下面闪着大小不一的光，正是叶小白所感受到的无数双眼睛中的一部分。
“你要不要上来呀？”慕容心岚笑着问道。
“我可以吗？”叶小白看着那一双双眼睛，紧张地反问。
“不过你的脚都脏了，你也会把他们踩脏了的。”慕容心岚若有所思地说道。
“没事，我脚上包着布呢。”叶小白赶紧把包在鞋上的布解掉，然后满脸兴奋地看着慕容心岚，“接着要做什么？我要跳上去吗？”
“先等一下。”慕容心岚念动咒语，这时数十只蝙蝠围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台，落在叶小白身前，叶小白试探性地踩了上去，一个不稳差点跌落下来，慕容心岚赶忙上前将其扶住。
“你站稳了啊，掉下去可就有意思了。”
“嗯，我能想象。”
慕容心岚试着不再扶叶小白，让他自己找到平衡，慢慢地叶小白终于习惯了站在蝙蝠的背上，叶小白的精神状态也由一开始的紧张戒备渐渐变得活跃了起来，在慕容心岚的前面大叫着：“兄弟们，给我冲！加速，不要这么慢啊！”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蝙蝠要飞去哪里，只是很享受地指挥着。
慕容心岚在后面看着，很紧张地四下看了看，确定一下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放松下来，毕竟带着一个傻子出门是容易被别人笑话的。
走了大约十里之后，叶小白忽然停了下来，慕容心岚也停在了叶小白身边，“怎么了？”
“你有没有感受到？”叶小白一脸欣喜地问道。
慕容心岚静下心来感受着，忽然睁开眼睛，“我注意到了，是风！”
“不错，风里好像还有丝丝沁人心扉的凉意。”叶小白闭上了眼睛，好像很陶醉的样子，这可比闻了一路的蝙蝠粪便的气味舒服多了。
“我们应该快到了。”
“那就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