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传说故事(上)

    清晨，天气晴好，凤鸣山上清爽的山风送来阵阵凉意，太阳刚刚露出脑袋，谨慎地打量着眼前的世界，似乎很难决定要将第一缕阳光洒向何处。

    “真是个好天气啊！”叶小白呼吸着早上清新的空气感叹着，温暖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他开心得像一只刚下蛋的老母鸡。

    这是他开始新的一天的开场白，无论天气如何都会对应一个开场白，但是笑容几乎一致，他一直都很开心。

    如果正在下着小雨，他会说“好温柔的雨呀！”然后跑到外面，闭上眼睛，感受雨滴落在脸上的那种温柔触感，那种感觉就像情人的吻。

    但是山上并没有女孩子，叶小白也没有情人，山上除了叶小白之外只有一个老头子，这个老头子就是他师父李玄微，山上只有他们师徒两个人。

    山下的村子里有村民，不过村民们都只是在山脚下砍砍柴，不会到山上来，因为山上的毒虫猛兽还是有一些的。即使有胆大的村民想要一探究竟，也会被山腰的禁制拦回去，叶小白曾亲眼看过一个大叔触碰到禁制被弹了出去，摔倒在地上之后就晕倒了。在五年前，师父将看护这些晕倒村民的工作交给了叶小白，如果有人触碰到禁制，叶小白会感应到禁制中的真气波动，然后他就要负责把晕倒的人安全地送到山脚，免得被野兽发现吃掉。

    叶小白活动活动筋骨，紧了紧背上的剑，就朝着后山祠堂走去，早上起来要给后山祠堂中的历代祖师上香，这是凤鸣山的传统。

    这种比较有仪式感的事情以前都是叶小白的师父在做，在一开始的时候，叶小白连进入祠堂的资格都没有，后来在叶小白修炼冰壶秋月功法达到第六重时，师父才带着他一起给祖师上香，师父说达到第六重意味着自己已经能肩负起凤鸣山的重担，被认可作为凤鸣山传承谱系中的一员，所以要学习凤鸣山的传统礼仪。

    叶小白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因为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重担，而且不仅感觉自己没有什么重担，也感觉不到师父有什么重担。

    因为日常生活中并没有什么约束，师徒之间也没有太多的礼节，现在唯一多了的比较有仪式性的礼节就是给祖师上香。

    但是叶小白也不好直接反问，咱们有什么重担？平常就只是修炼嘛！虽然平时可以不拘小节，但是面对真正严肃的事情，师父还是很严厉的，他现在已经能分辨出什么事情可以开玩笑，什么事情必须严肃对待。

    最近去祠堂给师祖上香的重任交给了叶小白，因为他的冰壶秋月功法已经修炼到了第七重，师父说这是努力修炼可以达到的最高境界，他已经真正成为了第五代传人，并且把祖传的冰月剑给了叶小白，到了这个时候大部分事情都需要叶小白自己去做，师父只会在必要的时候予以指导。

    接下来的功法修炼就看机缘了，因为用于修炼功法的口诀并没有传承下来，叶小白也曾问过他师父为什么没有口诀，没有口诀还怎么修炼？师父说是因为道法自然，接下来的口诀要靠自己去自然中感悟，在天地间找寻。叶小白明确表示过自己听不懂，师父则表示听不懂也没办法，他的师父就是这么和他说的，他曾经也听不懂，时间长了就好了。看来功法口诀虽然没有传承下来，但是用于回答为什么没传承下来的答案却是很完整地传承下来了。

    师父说接下来的修炼努力虽然重要，但已经不是决定因素了。对于功法修炼之外的能力培养，继续待在山上并无什么帮助，接下来自己可能需要下山历练一番。

    叶小白对这些话的理解就是他可以不用辛苦修炼了，因为没什么用处，接下来的功法突破就都看自己的运气，并且自己可以下山去玩了，这一点还是很让人开心的。

    终于走到了祠堂，站在外面看，祠堂并不大，但是进到里面就总觉得祠堂很空，因为凤鸣山一直是一脉单传，所以人丁单薄，祠堂中的牌位只有三个，也就是传说中的历代祖师。

    牌位很简单，都只是刻了名字，并没有什么宣扬功德的名号。想想也是，这里除了师父和自己，并没有别人来瞻仰祖师的风采。当然也有可能就是祖师们真的没有什么功德可言，毕竟一直窝在山上，能有什么功德？

    正中的牌位上写着慕容天德，听师父说这位师祖是凤鸣山的开宗祖师，叶小白恭恭敬敬地点了三炷香，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心想师祖有灵，看我如此勤恳，说不定就点化一下我，直接突破第八重了。毕竟现在到了全凭运气的阶段，谁知道运气会在哪里等着自己。

    右面的牌位是慕容天德的弟子古风锲，也就是凤鸣山的第二代掌门人，左面则是古风锲的弟子，也就是第三代掌门人萧鸿。关于这两位祖师的故事并不多，因为江湖上并没有大的波澜，所以这两位祖师都是在平静的修炼生活中度过了自己的一生。这两位祖师才是名副其实的窝在山上。

    师父是很羡慕这两位祖师的，而且越来越侥幸地觉得自己也要和这两位祖师一样，平静地过完这一生。每当师父庆幸的时候，都不无怜悯地看着叶小白，然后拍拍叶小白的头，好像在说希望你也有这份运气。

    小白上完了香，就去厨房准备做饭了，因为凤鸣山上只有师父徒弟两个人，所以徒弟的第一条标准就是要会做饭，当然了，会到什么程度并不重要，很简单的要求，不要饿死师父。师父是肯定饿不死的，因为除了第一位祖师，其他的每一位师父都是从徒弟过来的，必然都有一身饿不死师父的本事。其实以不饿死师父这样的形容词评价叶小白的厨艺是不公平的，他于吃喝一道还是颇有心得的，只是山上都是一些简单的饭菜，并不考验厨艺，只讲究火候。

    师父于修炼一途已日臻化境，在吃喝上也没有过多要求，吃一口粗茶淡饭，大概只是为了体验一下俗世的生活，找找从前的影子。叶小白自己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我还在长身体，叶小白总是开导自己，所以山上的飞禽走兽就不开心了，一旦被叶小白逮到，接着空气中就会传来自己被烤熟了的身体的味道。

    这种情况也被师父发现几次，师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摇头叹息。叶小白很懂事，毕竟只有师父和自己相依为命，这种时候叶小白都会留只大腿肉给师父。师父总是一边叹息着，一边大嚼起来，不知是为动物们的牺牲叹息还是为自己不能时时享用这等美味叹息。叶小白也很自责，如果师父只是吃粗茶淡饭的话还是很仙风道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