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去挚爱
徐也一直在牢房里等待，既等待警察的问话，也等待段若若的消息。
可三天了，他什么都没有等到。
事情有些奇怪，非常奇怪。
作为现场唯二清醒者，参与目睹了刘家大院事发全过程，这么重要的证人，警方竟然对他不闻不问。
徐也主动问起段若若等当事人情况时，监狱看守人员也是一问三不知，徐也疑惑他们是真不知还是故意隐瞒。
直到第三天晚上，看守警察才第一次主动搭理徐也，而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
徐也带着满肚子疑惑离开了警局。
在警局大门，徐也看见了郑清白。
郑清白因为很早就昏迷了，所以对当晚之事知道有限，早早就被放了出去。
“老郑，若若她怎么样了？”
“也哥，听我的，先吃点再说。”
徐也只好按捺住内心的疑问，再次坐上了郑清白又破又旧的车，在城市的夜空下疾驰。
血月异象早已消失，整个城市灯火辉煌跟往常并无不同，只是徐也的人生轨迹却已完全不同。
命运的轮渡已然起航。
……
一个临江的烧烤摊，徐也桌前一片狼藉，桌子下摆了六七个空啤酒瓶，按照往常，这已经是徐也酒量的极限了。
可今晚，徐也毫无醉意。
郑清白撸掉桌子上最后一个串，终于开口道：“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先听那个。”
徐也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也或许他并没有勇气先去听坏消息，所以下意识地说道：“先说好消息吧。”
“刘家别墅发生的绑架案已经结案了，对我们并没有多大影响。”
“怎么结的？”
“刘不鸣因遗产旁落，心生怨愤，报复社会，一个月来组织黑帮团伙绑架多名少女纵欲发泄，因吸毒酗酒过度导致刘家别墅失火，刘不鸣及团伙十人全部被火烧死。”
“这不是事实！”
难怪三天以来，警方对自己不闻不问，因为这般结案，自己跟这个案件本就毫无关系。
“我猜大概是因为此案涉及到了神异者，涉及到了超自然力量，为避免引起社会不必要的动荡和恐慌，所以有必要隐藏一部分事实。”
“刘家别墅想必也是真的起火了。”
“是的，出事的那天晚上，刘家别墅就被一场大火烧的什么都不剩了，证据早已被毁，现在就算你去举证，也没有实证。”
谁放火烧了刘家别墅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场大火可以掩盖有些真相，何乐而不为呢。
徐也问道：“那警方是怎么确定有神异者参与的？那个女人说的？”
“不错，朱钰指证你是神异者。不过你也是受害者，且鉴于你可能是神异者的身份，警方才没有对你进行额外的问讯，结案的第一时间就将你释放了。”
普通人的事归警方，神异者的事归神异者，这是这个世间早就默认的法则。
“不过我听说最重要的原因还另有其他。”
“什么？”
“警方曾来过一个神秘人物，这个神秘人物好像就来自于神异者组织，他证明了朱钰说的事实。”
徐也自然地想到了那个血气如潮汐的中年人。
“那天晚上，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死了那么多人？那个道人也是神异者？”
郑清白作为一个外人，对于涉及“神异者”这种机密，他无法得知，但偏偏他对神异者的事情又最好奇，所以想要问个究竟。
“太可怕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徐也不愿回想那晚发生的恐怖之事，继续问道：“案子已结，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确实算是个好消息，那你所说的坏消息是？”
郑清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神色严肃了起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坚强。”
“难道……”徐也的拳头不由自主地开始紧握。
“被绑架的六名少女，因失血过多和头部神经受到严重创伤，医院抢救无效死亡。好在，经过警方协调，朱钰愿意以刘家集团的名义对六人家属进行经济赔偿，每人200万，受害者家属均接受了这份赔偿。”
200万，已经超过了一般人命价，人死不能复生，没有人会拒绝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骤然听到这个噩耗，徐也心中难以接受，他的身体几乎一下子就瘫在了椅子之上。
哐当。
徐也手中的玻璃酒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下一刻，徐也就感觉心脏绞痛，仿佛所有心肌都绞在了一起，徐也整个人都跪倒在了地上，不停的咳嗽，不停的呕吐。
疼痛，麻木，徐也眼角渗出了泪水，意识开始模糊。
徐也早年父母意外身亡，这些年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直到大学时遇上段若若，他们既是情侣，更是亲人。
可现在，徐也失去了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徐也为了段若若可以不顾自己生死，郑清白知道一旦徐也得知女友去世的噩耗，定然会崩溃，这也是他硬拖着徐也先来吃饭的原因。
郑清白平时话不少，可此刻他除了扶着徐也之外，不知道用什么话语去安慰徐也。
有些事，有些痛苦，只有当事人慢慢消化。
许久，徐也开始清醒了一些，道：“她在哪，我要去见她。”
“她的骨灰，她父母下午已经带回了老家安葬。”
徐也站了起来，不论她在哪，他都要去看看，他还有好多话没来及说。
“她父母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说：你很好，他们不怪你，要怪就怪你们没有缘分，剩下的日子就让老两口陪着闺女吧。”
徐也再次绷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流满面，说是不怪，可怎么能不怪呢？怎么可能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