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喜当妈
作者有话要说：</br>剧透一下，叫妈妈那一段，不是小橘。
“妈妈你看，下雨了！”
小女孩穿着猫耳朵的透明雨衣，在家门口哒哒踩水。
淋过两次雨但是都没有变成丧尸的人类，之后变成丧尸的概率会更低，但变成异能者的概率却比丧尸高太多。
很多人都因此出了门，主动淋雨。
万人空巷，街道广场喧闹非凡。
“穿好雨衣，知道吗。”
小女孩的妈妈打住了小女孩想要摘下雨衣帽子的手。
淋雨可以，但是感冒不行。工厂还没有完全恢复运转，药品还是稀缺品，她不敢拿自己女儿的健康去赌。
小女孩跟着点头，头上的猫耳朵啪啪乱动。
“妈妈，猫猫不是不喜欢洗澡吗？”
猫猫们在较高的地方淋着雨。
有的仰天尾巴竖直，躺得十分安详；
有的身子躲在遮挡物下，只有一条尾巴在雨里乱晃；
有些一边想要逃离，又不想离开，在原地反复踱步，走着走着就和旁边的猫猫打了起来。
“因为淋了雨之后，它们会变得更厉害。”女孩妈妈告诉小女孩。
今天淋雨的，还有不少异能者。
和猫一样，他们是为了升级异能而来。
如果出现发热等不适症状，基地会把药品低价出售给他们。
普通人也可以用积分换药，只不过折扣要比异能者小得多。
玉城基地人声鼎沸，无人烟的郊区则就安静得多。
雨越下越大，小小已经淋够了，在一楼走道内侧趴着。
它蜷成一团，淋湿之后毛发贴在身上，显得更加小了。
夏雨晴拿了一根毛巾想要上前，却被小小拒绝了。
它睁开眼扫了一眼夏雨晴，很快又闭上了。
微弱的光芒从它瘦小的身体中传来，肉眼可见地，小小的毛发变干了。根部开始恢复蓬松柔软的状态，毛的尖端也不再滴水。
小橘和高级丧尸们，还待在雨中。
一开始夏雨晴还陪着小橘淋雨，只是雨越下越大，到最后她眼睛都睁不开了，只好搬来凳子、撑了一把伞坐在小橘旁边。
小橘的头发和整个身体都被打湿，平时没有大幅表情的脸上，现在都开始扭曲了。
何生没有骗她，真正觉醒的过程果然很痛苦。
风吹雨打，树木沙沙作响。
万物交鸣声中，几声长啸长吼传入了夏雨晴的耳中。
是狼？熊、虎？
还是都有？
夏雨晴听不真切，只能确定这是猛兽的声音。
“啾啾啾啾！！”
“嘎——嘎——”
林中惊起鸟雀群群。
轻挪雨伞，夏雨晴看清了在雨中舞蹈的鸟群。
大雁南飞是有队形的，行人路过时丛林里的麻雀也会乱飞，如果够幸运，也是能看到刚会飞的小鸟成对飞翔。
但这样的舞蹈，夏雨晴还是第一次看到。
雨中，不同种类的鸟聚在一起，不停地变换着队形。
直线竖线斜线都是小意思，它们在空中画圈成桥，飞成了“8”字。
“嗬嗬”
熟悉又陌生的粗重喘息让夏雨晴的注意力转回了地面。
小橘的眼睛红得妖异，脸色惨白得很，她的犬牙伸长，活像一个吸血鬼。
夏雨晴不动声色，用力掐了自己的一把，热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盯着小橘的红眸，夏雨晴又掏出了风油精和眼药水，双管齐下。
眼泪越流越多，小橘却不为所动。
她的双眸依然通红，除此之外，还盛满了挣扎与疑惑。
“嗬嗬”
夏雨晴眼里的小橘抱紧自己的头，咬牙晃动着脑袋。
几个音节从她的喉咙中逸出，虚弱而低沉：
“mamamama”
夏雨晴看到，小橘身后所有的高级丧尸都红了眼。
夏雨晴肯定，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上级小橘在这，他们已经要扑上来了。
夏雨晴没犹豫，抽出一把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了一条血痕。
皮肉翻滚。没了雨伞的遮蔽，雨水顺着伤口渗入。
冰冷又灼热的冲突感让夏雨晴的泪水更加汹涌。
她没留余地，划得十分狠心。一道伤口和命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夏雨晴的眼尾和鼻尖都已经泛红，热泪滚烫，一行一行划过面庞。
“mama”
“小橘”放下了头两旁的双手，她猛地抬起头来。眼中的红色依然没有消退，她的眼角，有滴滴晶莹滑落。
獠牙已经收回，她颤抖着双唇扑到了夏雨晴怀里。
“mama”
“妈妈！”
她的气息急促，心跳前所未有的快，声音沙哑而哽咽。
夏雨晴没有反驳小橘，她只是顺着小橘的头顶，动作温柔。
怀里的小个子在疯狂扭动，她蜷成一团，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
夏雨晴听到小橘叫了好多声妈妈。
雨水是冷的，只有锁骨那一片，是代表悲伤不安的炽热。
小橘曾经抱怨过，为什么她不会流眼泪。
现在她会了，可是为什么这么悲伤呢？
突然，怀里的人一个激灵。
她松开抱住夏雨晴的手，两人对视。
红色的双眼里尽是空洞和迷茫。
“夏夏”
“小橘”喃喃自语。
“妈妈”
“夏夏”
“火锅”
她明明望着夏雨晴，眼里却又没有夏雨晴。
“火锅火锅”
她呆呆重复着这两个音节，最后重重地向地面倒去。
“小橘！”夏雨晴着急出声，接过了小橘。
半阖的眼眸中，黑色和红色在不断交替。
最后，她终于合上了双眼。
不知道守了多久，雨停了，小橘却还没醒。
天空一碧如洗。
当微光升起之时，小橘醒了。
这时候她的眼眸完全变成了黑色，眼睛十分灵动，表情也流畅了很多。
她眼睛亮晶晶，试着开口：“夏、”
意识到自己能发声之后，她的眼底都是不可思议，嘴巴成了一个小小的“o”型。
小橘大喊：
“夏雨晴！”
夏雨晴惊奇：“你会说话了？”
“我会说话啦！”
小橘跳下床，冲到柜子庞举起了手机和平板：“喜欢！”
小橘拉起夏雨晴动物手，开始转圈圈：“喜欢小橘这个名字！”
见夏雨晴笑了，小橘更加激动：
“喜欢可爱人类！”
西北边域小村。
“不好啦不好啦！”
一个小男孩抓着小女孩跑进了自家的自建别墅。
席洁嫂子拉住小男孩就开始说起来：“什么不好了，整天就会乱说话！”
屋外，雨势越来越大，时不时还有电闪雷鸣。
他们这些庄稼人靠天吃饭，大旱的时候祈雨，洪涝的时候又希望雨水能快点停。
“这啊，是喜雨。”
外面她可管不着，她只知道了末世之后，她们的日子是好过多了。
她走到门槛边，鞋子就进了些雨。席洁嫂子满不在乎，抖了两下脚，半蹲下来抱住了她女儿的脸：“别听你哥哥乱说。看这小脸脏的，来妈妈给你擦擦。”
哥哥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他的双颊鼓成了一个河豚：“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好的？”
席洁嫂子看着这死孩子就来气，以前和平年代上学的时候他可没少扯谎，连把自己10分的卷子改成100分这种事情都能干出来，她可不敢信他。
妹妹把手搭在自己妈妈的手上，说话有些不连贯：“妈妈，哥哥说的是真的。”
“村子里的河发大水了！”
席洁嫂子下意识地笑了。
这大冬天的，河水早就在丰收后不久就干涸了，有的那一点点也结冰了。
这雨再大，也不可能让那条小河发大水呀！
她还没完全露出笑容，就抱住孩子肩膀问：“小妹，你可别骗妈妈！”
“你们在家等着不要乱跑，我去找你席洁姐姐。”
她披上了农用的黑雨衣、穿上雨靴，抄起一把破伞就匆匆出门了。
席洁嫂子还没有赶到河边，就知道自家孩子说的是真的了。
路边的野草疯长，之前都是些草垛子还没有鞋跟高，现在都快要到小腿肚了。
田里的土地，本该冻上一层薄霜，放眼望去，却有点点绿色冒出。
“疯了、疯了”
烟雨浩渺山色翠，薄烟轻笼，似是春来。
可此时，明明该是瑞雪兆丰、腊梅初绽的冬天！
席洁嫂子一边看着这怪相一边念叨，脚下一个没注意就打滑了。
要摔了！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发生，因为她被什么东西托住了。
一看，竟然是几节枝条。
这里正是她家的田地，托住她的，是她亲手种下的柚子树。
她为了种这棵树，还闹出过不少笑话。好在这棵树没死在她的无知之下、好好的长大了，柚子她还吃了好几茬。
“谢谢你。”
她轻抚着缠着她手指的枝条，心中感慨。
都说万物有灵，她今个儿总算是见着了。
往前看去，就能看到坡底下聚了一堆人。
那正是河岸边上，水往坡下流，河里却还在冒着水。
“嫂子，你来了。”
说话的人是席洁，她回乡是打算利用知识建设家乡的。今天这么一出，实在是把她震惊到了。
以前学过的所有知识，怕是要忘掉重新来过。
“今天是怎么回事？刚才我差点摔了，幸好那棵柚子树扶了我一把。”
席洁嫂子心有余悸：“那草怎么长这么高，难不成真的成精了？！”
水拍石岸，雨落浠浠。
这些声音，仿佛是在回应着席洁嫂子的话。
从这再过去十几米，就是神树的位置。
它身上的红布条有新有旧，几千年了，它都屹立于此。
河边随便捡一颗石头，估计都比他们爷爷的爷爷还要长寿。
“狼下山了！”
雨声中，一声粗糙的叫喊传来。
没人知道，所谓的丧尸降临只是末世的前奏。
第三场雨时，人类的末世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