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章 两个徒弟
鲁土狗的葬礼结束，许婧依旧在丐帮守到过完头七。李维刚也一直陪着许婧。
第八天，许婧和李维刚才回思舟阁。
“你们可算回来了，婧婧。”叶紫萱见两人回来，兴奋得不得了。
“嗯，回来了。”许婧疲惫地回了句，然后就去厨房烧水，想洗个澡。
“我来吧，婧姐。”李维刚接过火，烧火，洗锅，倒水。
许婧没有客气，“好吧，那我去看看达黑。”
“你们回来了啊！我都快郁闷死了，天天我一个人在家，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达黑见许婧进来看他，可激动坏了。
“好点了吗？”许婧拍拍达黑的肩膀。
“已经好多了！你看……”达黑抬起右手在空中晃了晃，又抬起右腿摆了摆。
“你轻点，别整得二次伤害！”许婧担忧地说道。
“你别瞎动！还疼不够？”叶紫萱瞪着眼睛问达黑。
“呵呵，我只是给婧婧看看我的伤势。”达黑急忙收回手和脚，一副怕老婆的样子。
“呵呵！”许婧笑了，这几天的压抑心情，今天终于好一点。
“婧姐，洗澡水放好了，可以去洗澡了。”李维刚出了厨房门，大声喊道。
“好，我这就来。”许婧说道。
“婧婧，维刚对你挺好的……”叶紫萱说道。
“我先去洗澡！”许婧打断，然后出门。
“唉！婧婧是暂时不会考虑这些的。”达黑说道。
“只是我替维刚感到不值。”叶紫萱抱怨道。
“洪少爷走了没多久，她心里肯定放不下的。”达黑说道。
“我去看看一会儿要吃什么。”叶紫萱说着出了门。
“大小姐！”李维刚见叶紫萱到厨房来。
“嗯，维刚，我们一会儿吃什么？”叶紫萱问道。
“呃，我也在考虑，家里好像也没有什么菜，我打算出去买点菜。”李维刚说道。
“那好，我刚才还想着买点什么菜过来，但又不知道家里有些什么菜，我就没有买。”叶紫萱说道。
“你刚刚才过来吗？”李维刚问道。
“是啊，今天休息。”叶紫萱说道。
“我会去买，一会儿洗个澡，就出去。大小姐，你休息一下吧。”李维刚说着，先蒸饭。
叶紫萱回到许婧卧室，躺在床休息。
“你洗好了？”叶紫萱见许婧擦着头进来，坐起身问道。
“嗯，洗了个澡，舒服多了。”许婧说道。
“伤口好点了吗？”叶紫萱问道。
“好多了，再过一个来月，应该可以痊愈了。”许婧说道。
“那心情呢？”叶紫萱又问。
“也好多了，干爹刚走的那一晚，我的心里确实很难受。想了很多事情，梦到很多人，可后来，我也想清楚一些事情。所以，你现在不用担心我，接下来的日子，我不会堕落的。”许婧坐到床边，很认真地看着叶紫萱说道。
“婧婧，你能想开，我真的很高兴。”叶紫萱靠在许婧的肩膀上说道。
“嗯，我的事，你不用操心，现在该处理的事是你和达黑还有范医生之间的关系了。”许婧笑着说道。
“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唉，管他的，顺其自然吧。”叶紫萱听到两个人的名字，也很头大。
“好吧，好吧！一切顺其自然。”许婧起身甩干头发上的水滴。
李维刚蒸熟饭，迅速洗了个凉水澡，然后出门买菜。
许婧这几天很疲惫，一天只得休息四五个小时。叶紫萱和许婧躺在床上吹着牛，许婧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两个小时后，门外有吵闹的声音。
许婧醒来，出门查看。
“婧姐，你在哪里？”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传来。
“狗牙子！你怎么来了？”许婧开门出来。
“我还是想现在就很你学武功！”狗牙子说道。
“婧姐，我也想学，请你教我。”这时，狗牙子身后冒出一个小女孩。
“李薇！你还没有回祁县？”许婧还在想要怎么回答狗牙子的时候，李薇突然冒出来，许婧很惊喜。
“没有，我想留在这里的丐帮。你们都在这里，我也想跟你们在一起。”李薇说道。
“婧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狗牙子不高兴了。
“好吧，那你们明天早上七点到这里来。”许婧说道。
“好！”两人异口同声答应，然后相视而笑，高兴得跳起来。真是孩子的天性，高兴就跳，难过就闹。
“开饭啦！”这时，李维刚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喊道。
“一起吃饭吧！”许婧冲两人说道。
叶紫萱见许婧睡着了，就起身去厨房帮忙，此刻，她正在添饭。
“你们俩也来了啊，洗个手，过来端饭。”叶紫萱见狗牙子和李薇进来，很不客气地吩咐两人，毕竟，小孩子好使嘴。
两人跑去水池洗手，然后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端饭。
达黑也杵着拐杖进来，“呦，今天热闹了嘛！”
“是啊！未来的很久，都会很热闹！”许婧说道。
“是吗？为什么？”达黑好奇地问。
“明天你就会知道，快吃饭吧。”许婧故意不告诉达黑。
“切，我才不是很稀罕！”达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端起碗就吃。
“嗯，看来恢复得很不错。有没有继续吃药？”李维刚插话道。
“吃的药已经吃完了，擦的还有。”达黑扒拉着饭说道。
“伤口还痛不？还痛的话，明天去医院复查一下。”叶紫萱问道。
“不痛了！”达黑说道。
“行，那就把擦的药擦完就差不多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一下子不会好的。”叶紫萱说道。
“好！听你的。”达黑看着叶紫萱，很深情地说道。
“那还差不多！”叶紫萱满意地回答。
“你们两个有问题！”许婧感觉到什么。
“哪有？”叶紫萱嘟起嘴说道。
“呵呵，紫萱，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我都不会跟你生气。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达黑诚恳地说道。
“你这是在追求我吗？”叶紫萱脸颊有点绯红。
“嗯！”达黑说道。
“哎呦！这算什么表白，一点都不正式！”李维刚夹着菜说道。
“那我要怎么样才算正式？”达黑不解。
“自己想，我们得替紫萱把关。你要是想不出一个好的告白方式，我们说不定就支持范医生了哦！”许婧直接把问题抛给达黑。
“你们不能这样的，我比范吏闵更早认识你们，你们怎么说都应该帮我支持我！”达黑急了。
“唉！婧婧，好婧婧。你帮帮我嘛，只要你帮我追到紫萱，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达黑拽着许婧的手求道。
“你放手，我的碗都快被你弄掉了。”许婧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维刚哥，你帮帮我吧。”见许婧没有帮忙的意思，达黑把注意力转移到李维刚身上。
“我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了，我怎么帮你？”李维刚无奈道。
“你们大人的事情真麻烦，要不要我来帮帮忙？”狗牙子吃着饭低头说道。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达黑一脸鄙视。
“我可是天天在街上混的人，什么人没有见过？”狗牙子不服气地说道。
“好像也是，唉，小屁孩，你快说说，有什么法子可以追到这位漂亮的姐姐？”达黑好像抓到救命的稻草一样，抓住狗牙子的手不放。
“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狗牙子停顿不说。
“不过什么？你快说！”达黑急了。
“你得喊我师父！”狗牙子一脸认真地说道。
“什么？要我叫一个小屁孩师父！怎么可能！”达黑愤愤地甩开狗牙子的手。
“那好，你自己去想吧！”狗牙子蛮不在乎地端起饭碗吃起来，嘴里还哼着小曲。
“你……”达黑气急败坏，又毫无办法，没有胃口吃饭，想起身回卧室。
“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跟小孩子过不去！幼不幼稚？赶紧吃饭！”叶紫萱见达黑坐立不安，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只好出面制止。
“不是，紫萱。我堂堂余五的徒弟，怎么可能认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为师。”达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头昂得高高的，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余五？是明市最厉害的余旭丘吗？”许婧听到名字，好奇地问达黑。
“嗯啊！怎么了？你认识我师父？”达黑轻描淡写地问。
“不认识，只是听我师父说过。”许婧说道。
“哦，叶师父是本市武术界的泰斗，那我师父就是明市武术界的老大。两人功夫不相上下吧？”达黑说道。
“嗯，我猜也是，我也好奇问过我师父，这天下是不是他是最厉害的？我师父笑着说‘不是，俗话说山外山楼外楼，不同的评判标准，有不同的结果。’所以，只能说，两人都很厉害。”许婧说道。
“嗯，要不，等我们的伤好了，咋俩比试比试？”达黑笑着说。
“好啊！谁怕谁？”许婧也来了兴趣。好几个月没有活动，自己的体质和功底都怕退步了很多。
“你们能不能先吃饭？菜都快凉了！”叶紫萱打断众人。
“好！我们先吃饭！”叶紫萱生气的时候，许婧也要让着三分，她只好乖乖地吃饭。
饭后，狗牙子和李薇洗碗，打扫卫生，很是勤快。
“唉，你说，这两个小孩子这么勤快，学武功恐怕也能吃苦。将来，好好培养，一定是人才。”叶紫萱看着两个小孩子忙活的模样，很是欣赏。
“嗯，我也这么觉得，狗牙子我倒是不担心，可李薇，我怕她吃不了苦，毕竟，我是过来人，这其中的辛酸和痛苦，我深有体会。”许婧担忧道。
“是啊，那就不要太严格要求她，尽力而为就好。”叶紫萱说道。
“我有分寸，放心吧！”许婧点了一支烟说道。
下午的时候，范吏闵突然到访。达黑全程黑着脸，不跟范吏闵讲一句话。
“范医生今天休息吗？”许婧开口问提着礼品进门的范吏闵，因为，她正在院子里考虑着，明天两个小屁孩过来训练，应该怎样给他们开始武功生涯第一课。她已经很久没有辅导零基础的人习武了。
“许小姐气色不错，看来身体恢复得很好。我刚下班，过来看看大家。”范吏闵笑着回应许婧的问题，还不忘给她诊断一番。
“是的，我恢复得很好。谢谢范医生挂怀，估计你是着重来看看紫萱的吧？”许婧跟范吏闵也算生死之交，他把待产的她从鬼门关救回来，而她的经历，他或多或少也是知道些的，所以，两人的谈话，没有陌生感。
“呵呵，主要是，这里有三个病号，我担心叶医生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范吏闵把礼品放在一旁，跟许婧一起并排坐下。
“哦？我怎么不知道有三个病号啊？”许婧有点好奇，给范吏闵递了支烟过去。
“你和达黑是身体和心理都有伤，而维刚兄嘛，我觉得他是心理受困扰，所以，你们仨都是病号。”范吏闵接过烟，点上抽了一口，然后跟许婧解释道。
“哈哈，好像也有点道理，那请问范医生可有法子医治？”许婧笑着问道。
“嗯……有是有，不过，你们得请一位姓范的医生前来问诊，大家就可药到病除！”范吏闵故作思索，停顿几秒后，说道。
“呵呵呵……”叶紫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两人身后，本来，她还想多听听两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可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紫萱！”许婧回头。
“叶医生！”范吏闵显然很激动，他边跟叶紫萱打招呼，边起身。
“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能互怼了？”叶紫萱微笑着跟范吏闵点头，还不忘问道。
“呵呵，我只是想让许小姐多开心点，好的心情，有助于恢复健康。”范吏闵推了推镜框。
“范医生倒是挺心细的，挺会照顾人的。”许婧暗示着叶紫萱。
叶紫萱没有接话，范吏闵害羞的低头不语，他明白，许婧的话，是在帮自己在叶紫萱面前加分。
“婧婧！你这样可不厚道啊！说好，你们先认识我，得全力支持我！”这时，达黑也闻声而来，听到许婧变相支持范吏闵，他心里可气了。
“达黑，我只是实事求是地阐明事情，没有支持谁的意思。”许婧感到火药味又开始点燃，她只好赶忙解释。
“人家范医生是过来看看你们，你们不感谢人家就算了，还摆出这么一副态度。”叶紫萱责备达黑没有肚量。
“切！谁稀罕！”说罢，达黑掂着脚走来。心里暗骂：每次紫萱过来，他都要随后跟来，真是厚颜无耻的家伙！
“你别理他，他就这样。”叶紫萱笑笑。
“没事，叶医生。不是说好公平竞争吗？我认为我过来没有任何问题，我只是尽量在博取你的芳心，至于他的态度，不重要的。”范吏闵直截了当地说道。
“呵呵，范医生，我还是希望，我们能从朋友关系相处，多了解彼此。我对达黑的态度，也如此。再说，我现在刚参加工作，我想先把工作稳定了，再考虑婚事。”叶紫萱也很坦诚地说。
“嗯，没事，我已经等了你一年，再多等几年，也没问题，只请叶医生能认真考虑。”范吏闵说完，起身准备告辞。
礼品已经送到，人也看了，想法也说明了，是该告辞了，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要保持距离，才能给人一种依赖感和安全感。
大家也没有刻意挽留，范吏闵待了十来分钟就离开。
晚上，狗牙子和李薇回丐帮。
许婧本来想留李薇在自己这里，毕竟，那边大都是男的，住起来不太方便。
可李薇执意要回去，许婧就没有勉强。
路上，狗牙子问李薇。
“你怎么不跟婧姐住一起？省得你明天要早起半个小时过来。”狗牙子说道。
“两个人一起过来，有伴呀！”李薇眨着大眼睛说道。
李薇之所以会留在市里，除了认识的朋友都在这里外，她还想跟许婧学武功。而且，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觉得狗牙子人很好。两人年龄相仿，又有共同的爱好，所以，就跟祁县的帮主说了，要留在这里。
帮主也没有拒绝，毕竟，这里是她的家，只是她有家不想回。所以，临走的时候，帮主只是交代她，不管在哪里，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呵呵，谢谢你，小薇。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被人关心。这个世界上，只有帮主这样关心过我，可是，他自从生病后，就很少抱我了。”狗牙子想到鲁土狗，心里泛酸。
“你没有家人吗？”李薇问道。
“我记事后，就是帮主照顾我，小时候，我还问过帮主，我的爸妈是谁？可他也不知道，他说，我可能才出生没多久就被遗弃的。当时，他听到有婴儿的哭声，就过去看看，在一个草丛里捡到我的。他本来也不打算收留我，当时的丐帮，比现在更难讨到食物，更何况，我这么小，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照顾。”狗牙子说道。
“那后来呢？”李薇好奇道。
“后来，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我哭得更凶了，他一凑近我，我就停止哭泣，他觉得，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所以，只好把我抱回丐帮。大家一把尿一把屎把我养大，我挺感激大家的。所以，我才想学武功，当帮主。我不希望丐帮后继无人。”狗牙子说道。
“嗯，你能这样想，说明你是有良心，善良的人。能知恩图报就是好人！”李薇看着狗牙子说道。
“呵呵，因为，我没有其他的本事了。那你呢？为什么不回家？”狗牙子尴尬地说着，又问李薇，他从许婧那里得知一些关于李薇的身世。
“我妈死了，我爸不经常在家，平时，我爸的大老婆的女儿经常欺负我，我连一个下人都不如，回去干嘛？天天吃不饱，有时候，我爸出差几天不回，他们就变着法子收拾我，我又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害怕他们的。现在就不一样了，不用被人打骂，也能交到朋友。”李薇笑着说道。
“我们都是可怜的孩子！对了，你几岁了？我今年十三岁了。”狗牙子问道。
“我十一岁。”李薇说道。
“那你喊我牙子哥吧！我喊你小薇妹妹。”狗牙子笑着说道。
“你可别以为你比我大，就可以当我哥哥，等以后，说不定我比你学得更快的话，我可要当师姐！”李薇冲狗牙子眨巴着眼睛说道。
“呵呵，好啊，那我们打赌，谁先学到谁就是大的！”狗牙子也不服输。
“好，一言为定！”李薇伸出右手小拇指，想跟狗牙子拉钩。
“干嘛？”狗牙子不解。
“拉钩上吊啊！快点！不许耍赖！”李薇催促道。
狗牙子也跟着伸出右手小拇指，跟李薇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猪！盖章！”李薇摇着手说道。
然后，高高兴兴地跳着回丐帮。
“你等等我！”狗牙子在身后追着，心里却开心极了，难得有一个年龄相仿的人陪自己作伴。
这一夜，狗牙子和李薇都兴奋得很晚才睡着。
而许婧，则准备明天要训练的用具。她叫李维刚去扛两袋沙子回来，一袋挂在院子的树枝上，当作训练臂力的沙袋，另一袋，她用步缝了两对绑脚的沙袋，准备给两人绑脚脚腿力。忙活到夜里十点多，才弄好。
叶紫萱不会针线活，所以，躺床上聊着天就睡着了，许婧还给她盖了被子。
李维刚和达黑也在卧室闲聊。
“你说，大小姐是喜欢你还是范医生？”李维刚直白地问。
“我怎么知道？我当然是希望她喜欢我了！”达黑说道。
“呵呵！我觉得她更喜欢你，你要加把劲了！”李维刚给达黑打气。
“真的吗？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紫萱的肯定？”达黑一脸疑惑。
“这个……我不太懂！不是说狗牙子知道的多吗？回头请教一下狗牙子吧！”李维刚说道。
“去！一个小屁孩知道什么？”达黑不屑道。
“虽然人家比我们小，可不一定懂得比我们少啊！”李维刚说道。
“嗯，好像不无道理。”达黑思考一番后说道。
“睡吧，等有机会再说。累了好几天，想好好睡一觉！”说罢，李维刚关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