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跑调的小星星
三人没等多久，过了大概三四分钟苗卿卿就回来了。回来的很急，看的出来是不想浪费学生的上课时间。
这次的课上的依然很简单，复习了上节课学的指法之后就是根据乐谱弹奏简单的歌曲。
因为舒可和两个小豆丁的学习进度不一样，苗卿卿曾说要给舒可换个老师，被舒可拒绝了。
对于她来说，学什么都是学，跟小豆丁一起学也许会每周浪费两节课，但她可以当成是复习。
可性格相合的老师是很难遇到的。
对比起两节课的时间，她更珍惜苗卿卿这个老师。
不过这些没必要告诉苗卿卿，她只说自己不愿意。
苗卿卿也拿她没办法，几次劝说都不起作用她也不劝了，索性直接留下了舒可。
下课后，两个小豆丁被家长接走吃饭，舒可也随着人流走到一楼大厅等着罗韵出来。
不出她所料的是，罗韵是跟祁轻卓两兄弟一起下来的，旁边还有一个舒可没有见过的女孩儿和他们在一起。
那女孩儿很漂亮。
巴掌大小的脸上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皮肤白的反光，身形纤细。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舞衣，可能是畏寒，她外面还披着一件奶白色的针织薄毛衣。
罗韵正跟文钰说笑，下楼见到背着双肩包，手提小提琴的人一愣。
“舒可，你这是”
面对对方不解的眼神，舒可说：“我吃完饭就走。”
“去哪里？”罗韵愣愣的：“你下午不上课了？”
舒可恍然，罗韵还不知道自己每天都干些什么呢。
犹豫片刻，她觉得还是有跟她解释一下的必要。
可怎么说呢？
她皱了皱眉，脚步轻移，脸向门口的方向偏了偏，示意对方跟上，边走边说：“我上午上课，下午去图书馆。”
不会一整天都待在艺术培训中心。
“哦。”罗韵听懂了，问：“我还以为你是一整天都待在这里学琴呢。那你下午不跟我一起回去了？”
“嗯，你自己回去吧，我坐公交回。”
罗韵闻言皱了皱眉，有种被人抛下的不悦。但她也知道舒可不会给自己面子留下来，便也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午饭几人选了一家中餐厅，环境比之前的快餐店好很多，罗韵几人也能接受。
点完餐，几人依次落座。
趁着餐食未上的间隙，罗韵跟舒可介绍文钰：“这是文钰，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也是我练舞的好搭档。”
舒可其实并不好奇这个女孩儿是谁，但既然罗韵介绍了，她也只能看向文钰，表现出一副想要认识的样子。
对方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好，我是文钰。你是舒可吧？小韵跟我提起过你。”
“你好。”舒可声音很轻，冲着她略一颔首。
舒可神情太过平淡，文钰脸上的笑容退了些许。但下一刻又扬了起来，继续跟她搭话：“小韵说你是罗家的亲戚？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此言一出，罗韵脸上的笑一僵。
她歉意的眼神直接看向舒可，心脏狂跳，生怕她说出什么打脸的话让自己难堪下不来台。
舒可却无甚波动，神色自然地问：“你见过罗家的亲戚？”
文钰点头：“基本上都见过。”
“我是罗家的远房亲戚，隔的挺远的，以前也没来过江市，所以你没见过。”舒可这么解释道。
“这样啊。”文钰说：“怪不得呢，那你以后就一直住在罗家吗？”
这话舒可倒是不好答。
她是想离开的，可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平白的惹麻烦。可说要一直住又会显得她厚脸皮。
她眨了眨眼，思忖一下后说：“看情况吧。”
“那你父母呢？他们也来江市了吗？”
祁轻舟皱了皱眉，对她这么一直查户口似的追问有些不满，刚要开口阻止便听舒可说：“只有我一个人。”
文钰点点头，好像是所有问题都问完了，满意地闭了嘴。冲舒可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舒可也向她笑了笑。
两人心照不宣地结束了这段对话。
罗韵一开始还有些忐忑，却又在两人一问一答的过程中放松了心情。
既然舒可自己都不在意，亲戚的话又是罗母说的，那她这么说也没什么错吧？
难道还要让自己主动把伤疤揭出来给别人看？
她小口小口地抿着杯子里的柠檬茶，视线在两人脸上打转，敏锐地发现文钰在知道舒可的身份后对她没了先前的好奇心。
想了想，她暗自好笑，文钰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对出现在祁轻舟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要刨根问底，知道对自己没威胁之后才会安心。
想着，罗韵也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对一边的舒可说：“其实你该跟我们一起学跳舞的，还能有个伴。”
“跳舞不是要童子功？”舒可翻着菜单，漫不经心地回她。
“哎哟。”祁轻卓闻言怪叫一声，乐了：“拉小提琴不需要童子功啊？”
罗韵听了这话没忍住噗嗤一声，怕舒可生气，她便只能捂住嘴。
舒可：“……”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权当没听见似的喊过服务员，又给自己加了两个菜。
文钰对祁轻卓的话有些不明所以，柔声问一边的祁轻舟：“他们笑什么呀？有什么好笑的？”
她怎么觉得自己不过出去了几天，怎么就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似的？
“不知道。”祁轻舟轻轻转着手里的杯子，话语、神情皆冷淡，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态度也不怎么好。
文钰抿了抿唇，有些伤心地耷下眼。但又好像很习惯他这个样子，下一秒便又轻声去问罗韵。
罗韵凑到她耳边，小声开口：“舒可是才开始学琴的。”
“啊？”文钰一愣，下意识看向舒可，脱口道：“那还学的会吗？”
说罢，她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补救似的加了一句：“学起来很困难吧？”
“学得会，今天已经会拉小星星了。”舒可说的毫无顾忌：“困难还是困难的，不过能克服。”
“……”
没想到她回答的这么认真，文钰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祁轻卓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容更大：“我还以为你这么厉害，学什么都能会呢。原来也有困难啊？说起来，今天二楼教室里有个人在拉小星星，那个调跑的呀”
他“啧啧”两声，半真半假地问：“该不会是你拉的吧？”
“……”
舒可抬眸，双眼静静凝视着他。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相当于默认了。
对方了然，嗓子里憋着笑，叹道：“你那也叫会拉？难道你们乡下的小星星都那个奇怪的调调？”
舒可：“……”
她没有关好门？
他怎么听到的？
“祁轻卓，你够了。”祁轻舟清冷的声音响起，竟是在阻止祁轻卓不断的挖苦。
祁轻卓闻言撇了撇嘴，嘲讽的视线懒懒地扫过舒可的脸，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虽然不说了，但明显也是看不起的样子。
“抱歉，你别介意他的话，他自己拉的也不好。”
“哥你可别胡说啊。”祁轻卓这下不干了，炸毛似的为自己辩解，高傲道：“我怎么也是个九级的水平吧？我怎么拉的不好了？”
不想其他人因为自己起争论，舒可插进两人的话：“没关系，他说的是实话，说实话我为什么要生气？”
祁轻卓：“……”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跟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舒可，却见对方一脸认真的样子，确实一点也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良久，他嘴角动了动，轻轻吐出两个字——无趣。
祁轻舟冷冷看他一眼，眸中有着淡淡的不满。
餐馆里来来往往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几人的菜上的很慢。最先上的是舒可点的豆腐汤。
切成小指甲盖大小的豆腐丁在浓白的汤里浮着，上面撒了一小把的香菜和葱花点缀。
她拿着勺子搅了搅，低头慢条斯理地喝着，眼眸半垂，也不主动跟旁边的人说话，只有在被问到的时候才简单地答一两句。
因为祁轻舟刚刚主动为舒可解围的话，文钰本来已经消掉的好奇心又燃了起来。目光时不时扫过她，默默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忽然，她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白净修长，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透着些健康的粉白，手背上有着清晰的青色血管痕迹。
这只手……
用食指和中指将桌上的餐巾盒稳稳地推到了舒可面前。
她心下一个恍惚，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人，声音很低地开口：“祁轻舟”
对方好像没听到她的话，推完纸巾后依旧沉默地坐着，透过身边的窗户看着休闲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
舒可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因为她还没用到纸巾她的下一份菜便到了。
“啧。”祁轻卓靠着椅子，不满地冷哼一声，谁愿意只看着别人吃自己不吃啊？
他叫住着急转身的服务员，问：“我们的菜怎么这么慢？”
“厨房正在做呢，您稍等。”
服务员着急回去端菜，敷衍了这么一句之后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