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血债血偿
本来想行礼的十九身子一顿,看到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岳父此刻一副疲惫的神情,又心事重重的样子,带着一队属下站在府门口,他当即心里咯噔一下。
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他正在心里纳罕,也不在乎高王爷语气里的怒气,仍然缓步走上前去行礼,“岳父大人何事如此焦急?”
听到十九的问话,高王爷想到自己那宝贝闺女还下落不明,不禁心头一酸,说话的语气也就软了下来。
“小歌不见了。”
“什么,小歌不见了?”
十九不可置信地又重复问了一遍,直到看到高王爷点了点头,方才相信了这个事情。
“怎么回事?”
高王爷没有回答,站在旁边的阿成将今早郡主出门一天未归的事情说了出来,十九听着听着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然后飞快转身走了出去。
高王爷忙叫住他:“十九,你去哪里?”
十九已经走到十步开外了,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要找到她!”
他这为小歌着急的模样倒是让高王爷很欣慰,他给了自己属下一个眼神,届时便有一队人马跟着十九走了出去。
他叹了口气,心中默默为自己女儿祈祷。然后收拾了心情,准备将此事酌情告诉自己妻子。
高王妃一听说高歌失踪了,一下子吓得瘫软在地,随即便开始哭闹起来。她夺门而出要亲自去找自己女儿,但多次出门都被高王爷阻拦。
现在夜色已经晚了,高王妃这个状态绝对不适合去找人,这事只能明天出动官府,派大批人马地毯式搜寻。
况且苏十九也带着队伍还在辛苦地寻找中。
高王妃哭的晕了过去,醒来又继续哭,她的女儿一直被她呵护着长大,她真不敢想若是落入歹人手里会遇到些什么。
————
哗——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高歌身子打了一个激灵,意识从黑暗中开始渐渐苏醒。
她睁开眼,但却被流下的水珠糊住了眼,她想用手去擦干,却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绑在一个凳子上,根本动弹不得。
眼睛眨了很久水珠才被蒸发干,她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站着的人长什么样,完全是一张陌生的脸。
硬朗的五官有着清晰的脸部线条,眼睛里散发着阴鸷的冷光,正阴恻恻的看着高歌,那眼神仿佛恨不得将高歌碎尸万段。
高歌打了个寒噤,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你…你是谁,我为何会在这里?”
那男子闻言冷笑一声,将高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不屑地道:“安乐郡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也对,像在下这种没啥地位的人,于郡主而言自然是没有必要记住了。”
“不过,你欠下的债,老天不让你还,那就只能我来讨了。”
他表情变得更加阴狠,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地狱里来索命的厉鬼。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高歌还是问了一遍:“欠债?欠的什么债,就算是要判我死刑,也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她努力装作镇定的样子,尽量控制自己牙齿不要打颤。说不恐惧是假的,她也猜不准眼前的男子究竟要将自己怎么样。
是扒皮抽筋,还是千刀万剐,还是先奸后杀,无论哪种结果,都是她难以承受的。
听到高歌的问话,男子哈哈大笑,样子癫狂又可怖,直到眼泪都笑出来。他才冷冷道:“怎么,郡主欠的债太多,人命一条的债都让你想不起来了吗?”
果然是撞死人那件事!
她就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善罢甘休,最近一段时间老是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原来这一切不是自己的错觉。
既然确实是她这具身体造下的孽,她也无法狡辩不是自己干的,但就如此认命又实在不甘。
于是她以一副商量的语气道:“那是无心之失,此事让我一直寝食难安,我没有一日不活在悔恨当中。”
“悔恨?”男子立刻反驳了她,用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捏的高歌生疼,她只能拼命别过脸以挣脱他的钳制。
奈何他的手好像铁钳一般,高歌根本动弹不得。
“我看你日子照样过的很滋润,在六皇子和富商苏十九之间游刃有余,一点都不像悔恨的样子。你日子照样金尊玉贵,可怜我的芳儿花样年华却长埋地底,我恨不得立刻杀了你,让你去接受我芳儿的审判。”
高歌被捏住下巴,说话变得不那么利索,但她还是努力道:“人…人死不能复生,节…节哀顺变,我愿意弥补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请…请你…不要冲动,杀…杀了我,你未婚妻也活不过来。”
这话彻底激怒了男子,他放开高歌的下巴,运足力气一拳捶到高歌肚子上,高歌瞬间疼出了冷汗。
“杀了你?没那么容易,我定要让你尝尽世间的痛苦,让你生不如死。”
“你家权势滔天,富可倾国,几个臭钱,几个破官位就让她父兄把芳儿的命买断,这个世道何其荒谬。哈哈哈哈哈哈,可怜我蛰伏许久,终于寻到了机会。”
高歌腹部阵阵疼痛传来,她微微弓起了身子,像虾米被烫时弯曲的身子,她泪光氤氲,虚弱地对眼前的男子道:“如果我说,不是我干的,你相信吗?”
男子一下转过身,用像见鬼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轻蔑一笑,衣袖一甩,随即便走了出去。
等男子走了出去,高歌才有时间细细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
她被绑在一个椅子上,房子看起来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屋子,角落里有很多的蛛网,脚边的蟑螂爬来爬去,鼻端是浓浓的灰尘味,高歌只感到浑身疲惫。
她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她来承受这样的因果。
偏偏还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此刻她口干舌燥,十分想喝水,但是显然那个男子根本不会答应她这个微小的请求。
她看着天色从亮到暗,外面的鸟鸣换了一种又一种,不知道那些可怕的折磨究竟什么时候会降临到她身上。
此刻她只觉得,人生如梦,生死亦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