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病美人钓系废太子杀疯了23
旁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每多吐一口血,其实都是因为他身体在慢慢变好。
这些淤血不过都是带着五石散毒性的血液,刚刚他确实是因为五石散的毒性作用而变得暴躁疯狂,但也是他故意为之的。
现在他体内的五石散毒性,相比于刚来到这个位面时,只剩一半了。
不过就算只有五分的毒性,他也要装出二十分来,要装出一副病的要死的模样。
于是也任由府医为他诊脉医治,紧接着便陷入昏迷当中。
太子府里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外面。
不过一开始传的都是太子变心,辜负太子妃,还另宠别的女人。
不知怎么,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太子妃不知道做了什么,竟纵容身边恶仆将太子气得吐血。
太子本就染了风寒,现在却是更雪上加霜,而太子妃执意搬出主院,住到偏院去,与太子陷入冷战中。
太子被伤得极狠,就连在晕迷时,口中迷迷糊糊呼唤的都是太子妃的闺名。
皇帝初闻时,吓得连御笔都摔了,立马派遣了身边的贴身太监和御医前往为太子诊治。
谁知,太子中途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告诉太监,谁都不许动太子妃,不准罚太子妃。
接着又晕了过去,好在御医看过之后,只说了是急火攻心,又加上感染风寒,这才晕了过去。
喝下几服药,便无事了。
这一出,传到民间后,使闻者落泪,见者伤心,无人不感慨太子殿下的深情,以及对太子妃有了些许微词。
太子就算暴戾有名,可他所有的温柔宠爱都只给了太子妃一个人啊!
没有哪一个女子不期待,能被自己的丈夫如此特殊对待,可偏偏太子妃身在福中不知福!
别的皇子都是三妻四妾,太子这些年也就纳了一个妾,纳的还是太子妃的陪嫁婢女。
得利的是谁?不还是太子妃?
太子如何待太子妃的?太子妃又是如何对待太子的?
竟在太子病倒后,看都不去看望一眼。
街头浣衣的妇人们越说越激动了,连连摇头:“平常咱们总说男人狠心绝情,现在看来,也不一定了,至少太子妃倒比许多男人狠心多了。”
“可不是吗?我和我家那口子感情也一般般,他天天气我,还逛花楼,但就是这样,我病了,他也会照顾一二,这么比起来,我家那口子竟是比太子妃还好呢!”
有个年轻的小娘子哀叹道:“唉,咱们女子没得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能遇到这样一个丈夫,可就算是烧了高香了。算了,人家的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和咱们想的肯定不一样了。”
一中年妇人停下了搓洗衣服的动作,神秘兮兮凑近她们道:“你们以为太子妃和太子有多恩爱?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
其余人也停下了动作,好奇道:“那是咋样的?”
中年妇人压低了声音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告诉其他人!
我那老汉,是在太子府做杂活的,他说有几次撞见太子和太子妃在一块儿,太子那态度可殷勤了。
对太子妃鞍前马后的,态度好得不得了,怕她冷了渴了累了,还怕她受委屈,就是小皇孙在旁边,都分不出一丁点儿注意嘞!
但是太子妃可不领情了,一直在挑毛病,这不顺眼那不顺眼的,在下人面前也不给太子面子,偏偏太子还笑呵呵的。啧啧啧”
其余人听着也啧啧摇头,对太子妃的不满又多了一层,她们是真不明白,就是个木头,也不至于这么冷血吧?
而皇宫内,御书房。
来禀报的御医站在皇帝龙案前躬身,谨慎看了眼站在一边的伏将军,欲言又止。
皇帝道:“直接说吧,不必隐瞒。”
御医便不再顾忌,直言道:“太子殿下确实病入膏肓了,若是医治得力,也不过多添三年寿命,若是若是一着不慎,就是随时走了,也是有可能的。”
对外说是气急攻心,也不过是怕引起民心溃散,朝廷人心惶惶。
毕竟太子可是整个江山的未来,国之储君
伏黯骤然转眸,死死盯着他,名为理智的弦瞬间断裂,死死克制,才没有立刻出声呵斥,半晌,他垂下了几乎烧红的眼。
太子,怎么会忽然就?伏黯想立刻去太子府看看他,可他可他哪里有这个立场?
一时之间,悲伤痛苦以及愤怒全部都涌了上来,他只能垂着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倒是皇帝呵斥出声:“放肆!”
御医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了,不为自己辩解什么,太子这样,就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啊!
皇帝重重拍了拍桌子,瘫倒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落叶,哀叹道:“朕命你们极力医治太 子!务必为太子增寿!否则,你们让朕百年以后,如何有颜面去见皇兄?”
“是!”御医胆战心惊退下,更决定要全力医治太子,不管如何,就是吊着一口气都好啊。
待御医退下后,御书房陷入一片死寂,皇帝看起来还沉浸在不可置信和难过中。
伏黯闭了闭眼,沉声恭敬道:“圣上,太子身体抱恙,该静养才是。不如半月后的拜祭,便不让太子同行了吧。”
免得舟车劳顿,再为他增添痛苦。
皇帝扫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声音沉痛:“你不懂若是这次不让太子给先皇上上香,只怕他不安心啊。”
伏黯骤然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触到皇帝没什么表情的脸,而后又低下去,深吸一口气,“是臣鲁莽了。”
皇帝摆摆手,轻叹一声:“你且下去准备吧。”
伏黯应了声‘是’,转身离开,他的表情恢复平静,只是细细看去,仍能发现他微红的眼角。
他离开以后,皇帝嗤笑一声,没想到太子的身体这么快就不行了,那可不行,他现在还不能死。
不过这一出,他是故意让伏黯得知太子已经病入膏肓之事的,最好传出去,让其他想站队太子的臣子都看看清楚。
至于非要带太子去祭拜先皇,他有自己的打算。
夜凉如水,太子府逐渐平静下来。
太子的脉象稳定下来,虽还虚弱,但也并未像之前那般惊险,因此只留了个府医在外守夜,水生在内伺候。
一道风刮过, 守在暗处的无名被风了迷了阵眼,看不清画面,揉揉眼后才好,再睁眼望去,一切如常。
主院中的偏房里,府医早已沉沉睡着。
水生撑着手在桌子上,越睡越沉,频频点头,直到一阵香气袭来,他彻底睡死过去,啪的一声睡倒在桌子上。
榻上的太子鼻尖微动,睡得极沉。
片刻后,一只手轻轻探上他的脸颊,缓缓抚过他的鼻尖和眉眼,最后碰了碰他的唇,才收回。
一直寄住在师淮身上的哔哔看到这一幕,差点儿惊叫出声,然后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才忽然又想到。
哦对!宿主大人他老相好听不到自个儿的声音。
伏黯看着这样病恹恹,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的太子,眼眶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殿下”他的声音嘶哑,只敢在夜深人静时,袒露自己不敢见人的爱意。
他的心似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圈,破了个大窟窿,喊不出来疼痛,且无法喘气。
得知太子寿命将尽,伏黯开始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他无法面对太子即将死亡的事实,更不想失去太子,哪怕这个人从来没属于过他
而自己还要帮着他人,去对付他。
躺在榻上的人却对于他的悲伤无法给出回应,他此刻无知无觉,只能任由伏黯摆布。
平日里暴戾倨傲的太子,现在唇色惨白,晕迷着,面无表情,伏黯却觉得,恍若神明。
伏黯贪婪地触摸他,触摸着平日里高高在上,他只能仰望的存在。
他与太子十指相扣,而后又用指尖梳着太子散落的长发,有淡淡的木质香。
勾勾太子的耳垂,很软。
最后落到太子的鼻尖,他学着太子之前对太子妃的动作,指腹轻轻蹭了蹭太子的鼻尖。
伏黯勾起一抹笑,温柔又痴狂,压低了声音道:“殿下,臣想轻薄您,不知殿下能否应允?”
一片沉默,无人应答。
“殿下不说话,臣就当您答应了。”
伏黯俯身,一只手撑在太子身边,缓缓覆上那两片唇瓣,动作轻柔,不敢太大,怕惊醒他。
怕被他发现,可又怕他发现不了
半晌,他心满意足起身,他尝到了,属于太子的味道。
太子原本惨白的唇瓣上有了几分血色,还湿润着,微微反光。
伏黯伸手蹭着他的唇瓣,为他擦拭着,语色温柔得不得了,哄情人一样,“若是殿下不喜,觉得臣冒犯您了,便将身体养好。届时,臣任您处置,好不好?”
“您不会有事的。”伏黯抚着他的长发,痴痴望着他:“若是那些庸医不会治,那臣便将您带走,不管是医术还是邪术,只要能治好您,臣都要试试!”
伏黯望着他的目光一顿,一个个吻又落在他身上,唇瓣,耳畔,锁骨等,动作轻柔。
他终是没有用力在太子身上留下印记,并非他不敢。
只是担忧这样,会误导那些大夫对太子病情判断,耽误了太子的康复。
太子的病,来得过于蹊跷,几乎是突然就病倒了,还病得这样重。
皇帝竟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让人去查,这本身就很奇怪
伏黯神色凝重,若此事和二皇子有关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拂过,一道身影闪了出去,一切恢复了平静,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