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过去种种
奶茶店的经营状况很好，老板得知后，春天的杭州，如诗里面写的一样，淡妆浓抹总相宜。清丽又秀气。
此时，正值清明前采茶季节，从九溪走到满觉陇路，这一路上有大大小小，错落有致的民宿，还有咖啡店。满觉陇的家家户户都采茶炒茶，茶香四溢，空气里都是清香的龙井香气。
满觉陇这个地方，名字很是有佛意的感觉，“圆满的觉悟”。周边是茶山，站在山顶可以俯瞰西湖。
“圆满的觉悟？”他喃喃地说道。
“自在”和“放下”都不是他当下修得的状态，否则不会这样膈应和挫败。
他和秦利迦在西湖边上的吃第一顿饭就是龙井虾仁、东坡肉。
“这块稻草绑的肥肉也太好吃了吧？！”当年秦利迦也是这么形容杭州名菜东坡肉的。
杭州是一座承载了他们很多回忆的城市。
那年的国庆他们在一起在杭州过的。恰好是建国70年，每个城市的活动都很隆重。
他们一起去武林广场看阅兵。巨幅屏幕，看着整齐走来的三军仪仗队，利迦露出小花痴一样表情赞叹，“兵哥哥好帅呀！”
本来兵哥哥是挺帅的，但是秦利迦这么副对他不管不顾的样子，让宇文湛心里微微有了征服欲，怎么可以在男朋友身边说别的男人帅呢？
于是他纠正她，“你这叫认知偏差，兵哥哥也有不帅的了！”
“哦，可我觉得都帅！”利迦非要纠正他。
宇文假意生气，傲慢地坐在广场上的花坛边上不走了。一本正经对利迦说：“你今天不买个麦当劳的甜筒哄哄我，我就不走了！”他歪着脑袋继续生气，眼睛却偷瞄利迦。原来高冷的宇文帅哥也有二哈的时候呀！
秦利迦不理他，扭头就走，结果看到右前方二十米处，有一个麦当劳窗口，很多人在排队购买甜筒。
利迦忍不住咯咯笑起来，问他：“你是先生气的，还是先看到甜筒的？”
宇文再也装不了高冷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了，起身跟着她去买甜筒。没一会两个人一人一个甜筒就出来了，这下和好的两人又乐哈哈地坐在路边的石墩上面舔起了美味的冰激凌。
恋爱的加持让此时手中的甜筒变得美味多了。
到了秋日，杭州西溪湿地风光极好，美得像一幅写意山水画。碧水蓝天下异彩纷呈的草木，江南风情的楼台，还有秋风下飞舞的落叶，秋意初白的秋芦芦花！
这种天气，租一辆小船在西湖湖中心划船也是很有意思的。 他们上岸后，不知不觉逛到了一个叫云栖柱径的景点，两个人被一家叫“般若”的禅意餐厅名字吸引。
“我们两这么俗气的人去吃禅意餐厅，会不会暴殄天物呀？”秦利迦看着这古色古香的雅致餐厅，直白地问道。
“也许吃了会长慧根！”宇文宠溺地摸着她的脑袋说道，并低头看了下她，这个动作好像暗指她是慧根不够的样子。
还没等她开口抗议，就便拉着她走进了她中意的餐厅。
进入餐厅，室内点着篆香，香气让人沉静。抬头环视，餐厅内草木盛开，水流潺潺。
服务员身着青花瓷旗袍，引导落座，递来菜单，点完菜。才发觉映入眼帘的是窗外那富有灵性的青苔水池，整个空间极富禅境。
很快第一道菜上来了，冬瓜汤，半大的冬瓜对半切，挖空里面的瓤，里面加了竹笙、金耳菌、莲子等一起小火炖上来的。提前煨好的汤端上来，上桌还散发热气，上面浮着的几粒枸杞，鲜亮的颜色给人以食欲。
第二道菜是西芹炒百合。装在一个典雅的不规则粗瓷盘子里。这道菜很是清火，百合让人宁神，如同这环境，很是去心火。
第三道菜是凉菜藕带。吃在嘴里绝佳脆爽。藕本来就是被佛祖加持过的食物，吃起来就有种神秘的被疗愈的感觉。
点心是佛手桂花糕，祥云状的糕点，里面夹杂着青梅陈皮，为绵软的口感有一份特别的韧劲。怡神的果香提振食欲，尝起来微甜清新，不会太齁发腻。配上餐厅赠送的西湖龙井绿茶，味道很是脱俗。
又到冬天，利迦要回义乌连轴转几周，他们要赶圣诞节销。
今年好像生意特别好，他们的亚马逊店铺好几个产品卖得特别好，万花筒、痰盂、还有魔术扑克都卖得特别好。
“你说老外脑抽为什么会买痰盂这个东西呢？”利迦问道。
“哦，看评价他们拿来装水果的。”浩子说。
这个产品的爆起来的原因真的是笑死大家了！
最近澳洲受恶劣天气你影响，天气忽冷忽热，秦利迦和两个孩子都感冒了。
晚上睡觉，她不得不给长宇穿上睡袋。
她想起以前自己也常常踢被子
初识宇文的时候，遭他耻笑：“我的憨憨呀，居然还会踢被子还真的是少见！”成年人踢被子也确实不多见。
细心的宇文从电话里感觉到她吸鼻涕的声音一阵一阵的，就盘问她：“你被子不够吗？”
电话那头，利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一边擦着鼻涕一边不好意思地说：“被子够，就是我会踢被子”还没说完，利迦又接着打了一个喷嚏，“就感冒了”
这个可怜兮兮坦白真的是遭宇文笑话死了！“你怎么那么可爱？我的肥呀！” 他真的是又心疼又想笑。
“你这是嘲笑我吗？” 感冒没有影响秦利迦的智商，她装着委屈地问道。
“不是，是嫌弃你！”宇文坦率地说。
利迦只好吐吐舌头，“什么对象，真的是！”没有关心也就算了，还要说他。
不过嫌弃归嫌弃，宇文还是在淘宝上给利迦买了室内睡袋。这种睡袋既保暖又排汗，颜色还是她喜欢的黄色。这样再也不会担心她的一双小猪蹄子夜里在被子外受冷挨冻了！
他还叮嘱利迦，万一感冒流清涕就开始喝姜丝可乐去体内的寒气，不要等打喷嚏发烧才处理。
有了这个睡袋，秦利迦终于再也不用巴拉巴拉去抽纸了，毕竟搽鼻涕确实挺废抽纸的。
腊十二月，义乌进入真正的冬天。堂妹宇文羽想去周边东白山露营。风车、帐篷还有风景，多么美好的画面。她看着小红书上的博主们分享的美图动了去露营的念头。她找到利迦问一起去。
“刚好也想露营，我想去看郊外夜空的星星。”秦利迦爽快答应。
但是，这个寒冬腊月的天气估计宇文湛不会同意。两人打开手机地图，去东白山的路没有公交，必须要开车上去，她们两不得不求助于宇文湛。
最后，她们两一番讨论周旋后商定由宇文羽和哥哥说，利迦在旁边吹风助力。
“哥，我想去露营…”宇文羽小心的试探性开口。
“去哪里？”宇文问道。
“东白山”宇文羽唯唯诺诺地答，心虚地很。
“还有谁？”宇文继续冷冰冰地追问。
“还有姐姐”宇文羽弱弱地看向利迦。
“就知道还有你！”宇文湛瞟了一眼凶狠狠地和秦利迦说。此时，他的眼神好像在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站在一旁的秦利迦和宇文羽很老实地立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喘。怕不怕倒是其次，模样要做足。
见她俩老实，宇文湛也不忍心了，语气软下来说道：“好吧，什么时候去？”
“明天晚上行不行？”宇文羽轻声地问。
“明天晚上我没空，今天走吧！”
于是三个人当晚就去东白山露营。
在夜间驾驶了两个小时，他们终于到达了东白山。上山的路特别漆黑，三个人上个山特别艰难。
终于顶着寒风终于到达了山顶，宇文在黑夜里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训她们两：“阿肥，这么冷的天还撺掇妹妹去露营，你是咋想的呢？”
然后又训妹妹，“宇文羽，你怎么回事？看起来不太机灵的样子，这种天气还想出来浪！”
她们两互相搀扶着走在后面一边听训，一边偷偷互相吐舌头。
过了半个多小时候，三个人在寒风瑟瑟和黑灯瞎火里终于走到了山顶，打开帐篷，粗心的宇文才发现他只拿了帐篷和地垫，没有拿睡袋
“nani？” 三个人的脑袋一阵轰轰响，都浮现这两个惊慌的音节。
这可真的是悲伤成河的消息。寒冬腊月，这是要冻死在这个山上了吗？三个人想想都一阵打寒颤。
下去拿是不现实了，路程是一条长长的黑漆阶梯石阶路，遥远且陡峭，来回一趟对体能消耗很大，而且还没有路灯，怕出事。
三个人商定在上面克服一晚。于是，开始盘点所有的物资，在翻找了一遍现有的物资后，发现都少的可怜。利迦带了几块闲趣小饼干，宇文羽带了几颗糖果，宇文湛则只带了一个户外手电筒。天哪，这可怎么过？
还好妹妹宇文羽带了很多暖宝宝。她从工装款的羽绒服的大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的暖宝宝，铺在防潮垫上。这个时候三个人看着一地的暖宝宝笑了，大大地松了口气，而后哈哈大笑。
他们每个人贴了两个暖宝宝在后背上，贴了两个暖宝宝在心口的位置。这样不会感觉到冷到发抖和呼吸困难。
他们互相给彼此的后背贴宝宝，宇文把一个暖宝宝贴到胸前的时候，觉得很搞笑，他拍了一下刚贴上的暖宝宝，说了一句“请叫我天线宝宝！”宇文羽也随着她哥重复了这个动作，“我是天线宝宝拉拉！”很显然，妹妹阿羽是看过这个“脑残”动画片的。利迦看到两人做这个动作，也忍者笑跟着做。“我是天线宝宝迪西！”不出意外，她也是看过天线宝宝的脑残儿。
三个人忍不住都笑得伸不起腰！
贴完暖宝宝，睡前准备工作算是完成了，三个人躺下。他们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和衣睡。利迦睡在中间，躺在地垫上冻得牙关发抖，她的一只手宇文羽握着，另外一只手宇文湛握着。
穿着羽绒服的利迦和宇文湛手脚冰冷，倒是穿了一身睡衣的妹妹宇文宇手特别暖和。她体贴地握着利迦的手，帮她暖和。
这样被保护者，尽管瑟瑟发抖，但躺在两个中间的利迦还是感觉到暖意和幸福。
没过半个小时，也不知道是冷得还是困得，三个人迷迷糊糊开始进入浅睡眠了。这样迷糊睡一晚熬过去也算是一种办法。三个人既怕冻死又怕不够刺激。
就在这左右盘算中，不一会儿旁边传来一群热闹的年轻人声音，原来是另外一组人马已经赶到。他们带了烧烤架、棉被、还有瓜子花生和扑克牌。
其中一位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过来敲他们的帐篷，“兄弟，帐篷搭错了！”宇文听到声音，拉开帐篷的拉链，看到一个年龄相当的高瘦年轻人。他继续说：“你们的帐篷要靠着墙根安装，风太大了！会吹走的！这里用于没有打地钉的钩子！”
宇文应声出来，这才发现确实搭的位置确实不对，靠近里头那边不仅风小还有专门绑固定帐篷的地钉钩子。
利迦和宇文羽在呼呼的风声中，勉强听到他两的对话，也应声出来。而后三个人便齐心一起解开他们的帐篷，拖到墙根下面的位置，重新搭好帐篷。
宇文湛一个人在一边绑地钉，让宇文羽喊利迦：“去搞帐篷后面的那个钉子，风口的那颗地钉不要去绑！”此时，山上的温度特别低，还下起了细细绵绵的飘雪。山风特别大，180cm、160斤的他也几乎被吹得站不住脚跟。
隔壁帐篷的人开始邀请他们去打牌。“嘿，兄弟！炸金花你们玩不玩？”
“当然玩！”炸金花这种牌当然是人越多越好玩！
这天恰逢山上下起了小雪，没过一会儿，整个山就有种被雪盖住的朦胧感，利迦不喜欢帐篷里面的烟味，就出来透气。没一会儿宇文跟着出来，她靠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看夜空和远处的风车。白色的风车在绵延的山上，在昏暗的夜景下显得好有诗意。不爱拍照的利迦甚至掏出手机和宇文拍了一张自拍合照。
这一夜尽管寒冷无比，利迦还是感觉到很美好。
此刻，宇文羽这时候已经在别人的帐篷里面打牌赢了一包辣条、一包瓜子、还有五条士力架回来了！懂事的妹妹知道士力架是高热量食物，可以快速提供身体所需要的能量，就要这个东西。
宇文直夸妹妹赌博有天赋还机灵，不仅赢了还知道搞吃的回来！
“赌博有天赋好的吧。”妹妹略带腼腆地笑了。
这一晚，终于在得到供给补充后，终于在“吃饱喝足”中三个人在抱团取暖入睡啦！
第二天早上四点多，他们所有人都起来看日出了，那是利迦第一次看日出，太阳好像在某个瞬间一下子就蹦了出来，这一刻所有人都对着远方的那个巨大的橙色恒星忘情大声地呼喊！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阳光映射在他们的脸上，每个人都朝气蓬勃。宇文搂着利迦，忍不住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利迦把头埋进宇文的怀里，幸福地躲着山头的风。
过了几周，天气渐渐转暖和，春天利迦不忙的时候，宇文则有了去周边城市玩的计划，这段时间，他存了一点点钱，可以带利迦出去浪浪。
她几乎就是跟着宇文屁股后面就好了，都不用带脑子。高铁票、地铁票、零食、行李、门票她都不用操心。通常每去一个城市，宇文都会做攻略，他会找到一切好玩的地点和美食存在手机里，到了地点就和变魔术一样变出好吃好玩的。
学法律的他极具条理，他喜欢有准备的旅行。而利迦喜欢随遇而安的生活，就是那种走到哪儿玩到哪的旅行。
她很是享受坐在那里，就会有好吃的变出来。这种不用带脑子的旅行真的是舒服，只要听命令执行就好了。那是一种被支配的快乐。而宇文恰好是那种稍稍有点控制欲的男朋友，总是会找一张在餐厅角落的桌子，让她乖乖坐在那里看行李，然后他去买吃的。不一会就送到她的面前，她只管等吃好了。
这样的宠溺和供养的后遗症是女友智商急速地退化。
利迦开始出现混混沌沌的表现，常常把钥匙忘记在屋里，也常常坐地铁的时候把地铁卡弄丢。
这周周末宇文回来，非要去吃火锅，还不忘给她点了一份猪脑，到了周二，她收到了一箱快递送来核桃。
利迦打电话过去，宇文高冷地交代她：“乖乖吃完哈！我怕你会影响我娃智商。”
他一有空就带她出去周边旅行。
春天玄武湖的樱花开得特别好。他带他去南京。
利迦穿着优衣库的基础款黑色长裙，脚上蹬着一双黄色的帆布的鞋。她吃饱的肚子微微隆着，饱食后的困意上来让她显得很是慵懒，她无意识地靠在宇文身上，一只手微微抓着扶手，一只手无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肚子。随着地铁摇摇晃晃，利迦好像在地铁上快要入睡呀！
这时候旁边四川口音的大姐拍利迦，“妹子，你坐这里，怀孕就不要站了！”她边说边站起来让位置给“孕妇”利迦。秦利迦不好解释，脸都红了，拗不过四川大姐的热情。坐了一小会，只好用眼神暗示宇文下一站就下车了。
金陵古城很大，走了一天两个人也累了。晚上回酒店，早早洗漱完两个人就想早点入睡。利迦抱怨在外面就是没有条件不能泡脚。宇文则放下手上的手机，认真地给她敲腿。
两个人各自躺下，过了十多几分钟，两个人都没入睡，利迦转过身问宇文：“你怕不怕当爸爸？”
说实话，白天地铁上的遭遇让她对这个问题的有了好奇心，她其实也想知道男友的想法。
这个答案后让她有种心里石头落地的感觉，毕竟她也有28岁了，是生育做母亲最好的年纪。他的回答大大地缓解了内心生育焦虑好一些。
宇文亲吻着她，温柔地哄着她，两个彼此喜欢抱在一起相拥着。
这样的晚上，他们舍不得睡去，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要和对方说。不知不觉到了凌晨四点，天空微微白，外面传来清洁车清扫城市街道的声音了，宇文和怀里的利迦一同睡去。
次日，他们换到了一座别墅改造的民宿，坐落在一座小山旁。他们的房间开窗处恰好对着的是别墅后山山泉流着的地方。在房间里，就可以听着小股山泉水潺潺地流着，感觉很是宁静舒服
那晚的床就是日式榻榻米。他们外出几乎是一家酒店只留宿一晚。这样整个旅程下来，他们可以体验更多的酒店。
每次住酒店，宇文湛就会变现地不同往常的兴奋和好奇，像是刚涉世的少年。
准确来说，他其实特别爱住酒店。
“你为什么爱住酒店呀？”秦利迦瘫躺在床上，好奇地问道。
从餐厅到民宿的这段路风景很是别致，但是，她还是感到到腿累和困意。
累还是无法让她的疑问消失。
“是的吧”宇文湛正在看房间里的花瓶了，这是一只深绿色的玻璃花瓶，上面插着白色的玫瑰花和满天星。
“这是个啥不正经的爱好？！”利迦咕哝着，不理解的很。
“哎”宇文放下手中的花瓶，看着利迦撇嘴说道。“这不是小时候爸妈都很忙，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去旅行。爱住酒店算是对童年时期缺失旅行的一种代偿行为吧。”
他怕利迦不信，又补充说道。
“准确来说，住酒店有那种从周而复始的生活里面抽离的感觉。有打碎重建当下生活的感觉。”
其实宇文最爱还是日式榻榻米，这个他几乎是贴着地面的睡法他是很喜欢的，有种无法言说的踏实安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