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梦魇
宋清欲将她手拉至唇边惩罚性咬了下。
“干嘛呀，你是狗崽吗？”岑鲸鲸娇嗔撒泼，“再敢乱咬人，把你的狗牙拔掉。”
少年俊脸全是笑容，任她骂也不还嘴。
他轻吻女孩柔顺的发丝，嗓音温和：“如果你喜欢我的牙，随时可以拿去。”
“恶不恶心啊，谁会喜欢你的牙？”岑鲸鲸像看神经病一样斜眼睨他。
接着她又道：“快点说！别想转移话题。”
宋清欲眼神飘浮不定，说话含糊不清：“我就是太在意你了。”
岑鲸鲸不满意他的回答：“不准敷衍了事！”她拧住宋清欲耳朵，“不说清楚，今天你耳朵小命不保！”
少年拎下她的手抱怨：“别欺负我，我说还不行吗。”
岑鲸鲸扬扬下巴暗示他赶紧的别废话。
宋清欲耳尖被捏的发红，他抬手搓了搓，面上一副不敢言的样子，看起来活像个受气包。
他道：“我喜欢你哄我。”宋清欲停下搓弄耳朵的手，改为双手贴放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
“我不开心的时候你会亲我，会对我很温柔。”说到这，他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睑。
岑鲸鲸冷眼看他故扮纯良的样子。
小少年被看的有点难为情，他捂住女孩扫来的视线。
岑鲸鲸眼前黑乎乎一片，她告诫少年：“我劝你最好拿开。”
“拿开我就不说了”宋清欲喃喃低语：“你用那种眼神盯着我，我会不自在。”
岑鲸鲸：……
看你两眼就不自在了？你亲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自在呢？
宋清欲接续低喃：“其实我也不想反复无常，每次跟你吵架我心里好疼。”
“可你偏偏总能挑得我难过……惹得我控制不住发脾气。”
“明明是你自己喜欢发疯好吗？”岑鲸鲸没好气打断他。
经常莫名其妙乱吃飞醋，还好意思怪她？
宋清欲松开握在女孩腰间的另一只手，直接移至她唇瓣上紧紧堵住，不再让刺人的话从她小嘴里吐出。
这下好了，岑鲸鲸不仅看不见，现在也说不出……
宋清欲很满意的笑笑，用臂弯将人往怀里勾。
他下颚摩擦轻蹭女孩头顶，“你这样好乖，我好喜欢。”少年情不自禁对怀中人流露情话。
岑鲸鲸在他的怀里呜呜扭动，奈何宋清欲力气很大，任她如何扭，都没有半点松动。
宋清欲温柔述说：“你好久都没这么乖过了，起初你追我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
岑鲸鲸想锤死他这个不要脸的……谁追他啊？
随便撩撩送束花就到手了，好意思说自己追他？
还有，当初那个哭唧唧要名分的人是谁啊？
女孩卷翘浓密的睫毛在掌心中不停煽动，宋清欲知道女孩在抗议，可他不想放开。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把鲸鲸永远锁在房间里，别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省的自己每天提心吊胆怕被她抛弃。
宋清欲满脑子恶劣想法，不过说出口的话却温驯无比。
“你知道的，我生气的时候你哄哄我就好了，我很好哄的对不对？”
他低声说完，将双手从岑鲸鲸眼眸处，红唇处挪开。
岑鲸鲸彻底得以解放，照着他喉结使劲咬下去。
“啊~”宋清欲不由叫出声，浑身肌肉紧绷一瞬：“你在这样，我真的受不了了。”他沙哑道。
岑鲸鲸察觉到少年身下变化，她嘴上咬人动作戛然而止，立即从他怀中跳出去。
她眯起眼眸看向满脸意动的少年，“你是动物吗？”
说完她站远了些，确定那人够不到自己才接着说：“随便碰碰你，你也能那样？”
宋清欲垂下眼睑，掌心紧捏轮椅扶手，白皙肌肤被小姑娘羞的红通通。
他抿紧薄唇为自己伸冤狡辩：“没遇到你之前我不是这样的……”
岑鲸鲸不听他言语，蹬蹬瞪跑上楼，飞快将少年衣物收拾好，又蹬蹬瞪跑下楼。
宋清欲红着脸坐在一楼客厅，呆傻傻看她一顿输出操作。
“拿好。”说着，岑鲸鲸朝他身上一仍，黑色旅行包稳稳当当砸在少年腿间。
宋清欲头脑发懵，像被定格了般，傻乎乎看着腿上的旅行包不动。
岑鲸鲸双手交叠在胸前：“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司机马上就会来接你走。”
敢怒不敢言的少年老实巴交坐在轮椅上，双手乖巧的环抱住旅行包。
他手缩在羊绒毛衣袖里，不开心的探出一小节手指扣弄包上的布料。
宋清欲坐上车后，双手扒搭着车窗沿，将脑袋探出窗外，脖子抻的老长，长到可以送去动物园当长颈鹿了。
“你不要我了吗？”他可怜巴巴的，好似被主人抛弃的狗崽。
岑鲸鲸：……
甘拜下风！这人脸皮比自己厚的多，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岑鲸鲸声音平淡，只说了四个字：“师傅，开车！”
司机师傅也是个听话的，岑鲸鲸刚说完“开车”俩字，那师傅“嗖”的一下直径窜出去。
由于车子起步太快，宋清欲的头不小心磕在窗框上。
他迅速收回脑袋对师傅呐喊：“我还没说要走呢！”
司机对后视镜‘呵呵’笑：“我听岑小姐的，岑小姐说走那就是走。”
宋清欲急死了，他压根没想走，他还想找机会让鲸鲸心软留下他呢！
他道：“坐车的人是我，你应该听我的！”
司机又是“嘿嘿”笑：“那不行，工资是岑小姐发的。”
宋清欲脸色发青：“以后我给你发工资，你听我的，别听她的。”
“那更不行了，岑小姐待我不薄，我怎么能恩将仇报呢。”司机师傅撂下这句话，迅即将车速又提快几码。
宋清欲咬牙切齿回到家，迫不及待捞起床上的鲸鱼玩偶撒气。
他伸出獠牙照着鲸鱼脑门狠啃一口，啃完又觉得不解气，托起它尾巴放在掌心里蹂躏好一会才沉沉睡去。
是夜……入梦……
“你才十三岁，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吗？”
女孩语调骄纵：“当然知道啊~嫁人就是跟他过一辈子。”
男音说道：“那你还敢说嫁给我？”
“我喜欢你啊，喜欢你自然想嫁给你喽~”女孩大言不惭对人诉说喜欢，但语气听起来像是买菜般随意。
“呵呵……”男音笑的爽朗：“你要是嫁给我了，你小男朋友该怎么办？”
女孩撅起小嘴巴，模样有些傲慢：“玩玩而已嘛~谁会当真？”
暗夜中，宋清欲猛地坐直身体，霎时汗流浃背，心脏空落落的泛疼，他攥紧被单大口大口吸气。
隐秘在发丝中的汗水滴落进眼眶，汗水刺蛰的他睁不开眼。
宋清欲不顾身上湿漉，重新躺回潮湿的床单上。
他将身侧的鲸鱼玩偶压制在胸前，仿佛这样可以带给他更多慰寄。
失魂落魄的少年对鲸鱼玩偶喃喃自语：“我说过的，我不在乎了。”
他眸色黯淡不停自说自话：“我不在乎你撒过的谎，我不在乎你为什么接近我，我不在乎你做过骗我的事。”
“只要你别抛下我，我怎么样都可以，我不在乎的……”
第二日一大早，宋老爷子派人叫宋清欲过去吃早饭。
由于昨夜没睡好，少年脸色看起来异常惨淡，他蹙起眉头望向老管家：“为什么叫我？”
自从他双腿残疾后从没进主楼吃过吃饭，突然向他示好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
管家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缓了会他又说：“岑小姐带您出去玩那天，我听见太太给大少爷打过一通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
宋清欲眉头紧拧，宋家从不养闲人，这是宋老爷子的规矩。
他曾亲口对自己说过，没用价值的人就该滚出宋家，
他身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宋氏股份，这也是没将他赶出宋家的原因。
现在看来，他们想要的不止是那50股份，而是想利用自己攀上岑家。
宋清欲被管家带到别墅主厅，宋老爷子，宋振华，秦怡，宋承等人，整整齐齐坐在餐桌上。
“清欲快来，就等你了。”秦怡热情招呼他。
宋清欲面色凉淡，眼底没什么情绪。
他沉默滑动轮椅到餐桌旁，佣人见他过来，殷勤的摆放碗筷。
宋清欲心中讥讽，如果不是有利用价值，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允许他踏进这间屋子。
宋老爷子也不藏着掖着，看宋清欲入座便沉声问话：“听说你跟岑家小姑娘在谈恋爱。”
宋清欲声音清冽：“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哪个普通朋友会在水里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宋承讽刺道。
宋清欲周身气场瞬间压低许多，他眸色凌厉看向宋承。
宋承最近有些忌惮宋清欲，自从见识过他那股不要命的狠劲，每每被他这么盯着牙齿都禁不住打颤。
但有宋老爷子替自己撑腰，他腰杆又硬气几分。
“在温泉山庄那几天，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出声讽刺：“孤男寡女同住一屋，不用说都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好事。”
宋清欲放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周身散发出寒意，他薄唇轻起：“你的手还想再断一次就尽管说下去。”
“好了！”宋老爷子威严道：“都是一家人，闹得这么难堪，传出去宋家脸面还要不要！”
秦怡和宋振华应声：“老爷子说的是。”
秦怡机敏的打圆场:“清欲，你别误会，我们不是想阻止你谈恋爱。”
“你也到年纪该谈恋爱了，大家这是为你高兴。”
宋振华应和出声：“是这样的清欲，后天家里会办场慈善晚宴。”
“届时会请些当红明星过来做表演，方便的话，你可以邀请岑小姐来家里玩玩，顺便也好让我们见见。”
宋清欲冷着一张难以亲近的脸，“首先她不是我女朋友，还有……”他冰冷视线掠过餐桌上每一个人：“别去招惹她。”
该说的都说完了，宋清欲将轮椅撤出餐桌，径自滑动轮椅驱出门外。
四人望向少年的背影，各存各的心思，各怀鬼胎。
宋清欲回去后给岑鲸鲸发了几条消息，岑鲸鲸很敷衍的回过一条。
思念如潮水涌入心头，短暂的分别使少年坐立难安。
他又想到岑鲸鲸别墅里还有一个洛可存在，这让他很不放心。
宋清欲到海景别墅时，岑鲸鲸正跟洛可在院中欢声笑语堆雪人呢。
“鲸鲸。”少年这声鲸鲸喊出口，多少包含些委屈成分在里边。
岑鲸鲸顺着清冽男音望过去：“你怎么来了？”她诧异看向不请自来的人。
“我不能来吗？”话是对岑鲸鲸说的，但饱含妒忌的视线却瞪向洛可。
洛可被少年盯的一股寒意窜遍全身，“我有点冷，你们玩吧，我先回屋。”她趔趔趄趄逃似的跑回屋里。
岑鲸鲸将视线从洛可身影中收回，有些不悦少年的行为。
她握着手里松散的雪球砸向宋清欲，少年直挺挺坐在轮椅上纹丝不动，雪球实诚的乎他满脸。
岑鲸鲸：……
不会打雪仗？就没见过比他还笨得。
岑鲸鲸走过去替他拂掉脑门上散落的雪碎，“怎么不躲呢？傻乎乎的。”她温软责备。
宋清欲凤眸垂下，嘴角弯曲成难过的弧度。
他抬手箍住女孩纤弱的手腕抱怨：“你一整天都没理我。”
“让你清净清净还不好？”岑鲸鲸把自己冰凉的小手塞进他后脖颈里。
突如其来的冰凉感使宋清欲哆嗦半晌，之后也不见他有动作，就那么放任纵容女孩在他后颈取暖。
宋清欲搂住岑鲸鲸的腰，小娇羞道：“我很想你。”
“才一晚而已。”岑鲸鲸的手朝更深处探了探，“这位漂亮小公子~今晚要留宿过夜嘛~”她戏谑调笑。
宋清欲耳尖冻得通红，他不敢直视女孩面容。
拿自己沾着雪花的脑袋，一咕噜扎进她白色羽绒服里，欢声回她：“要！”
宋贵妃再次得到岑皇的宠幸，这一下午笑的嘴角合不拢。
“行了，行了，快收起你痴傻笑容吧。”岑鲸鲸忍无可忍警示他。
宋清欲环抱住岑鲸鲸后腰不停摇晃，“你都不会想我吗？”他声音沉闷透股傻气。
岑鲸鲸无语，天天黏在一起有什么好想的？
“嗯，嗯，嗯，我想，我想。”她稳住手中打晃的调色盘，嘴边应声打发少年。
被宠爱过的人哪还受得了不被心爱的人关注和疼爱？
他眼圈红彤彤的：“你又在搪塞我！”
岑鲸鲸听出少年哭腔却不想理会，自从八筒告知爱意值圆满后，悬着的心也算是有着落。
反正她现在不需要宋清欲的爱，所以不必继续伪装。
以她现在的想法就是，不嫌累你就哭，哭累了自然会停下。
不多会，岑鲸鲸绣眉微蹙，“你勒我这么紧做什么？”她斥出声。
宋清欲得不到女孩的爱怜，便把手臂勒的比方才还紧。
岑鲸鲸整个人被少年禁锢住，根没办法继续为画上色。
她被迫回头，将目光落在宋清欲那张妖冶的脸上，“你能消停会吗？”
宋清欲喉头被酸涩哽住，无声眼泪刷刷掉落几颗。
八筒：【宿主，你真狠心！】
岑鲸鲸不乐意：“他一天哭八回，你不嫌烦你来哄！”
八筒小奶音气炸：【别以为爱意值圆满，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伤害人家！】
【你别忘了，宋清欲恨意值不清空，你永远别想走！】
岑鲸鲸心中烦不胜烦，不小心“啧”出声。
少年听了，不禁瞳孔一颤，以为岑鲸鲸厌恶自己流泪。
他下意识强行将眼泪克制憋回，“别讨厌我……”宋清欲艰难喘气抽噎了下：“我，我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