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想敲碎高傲清冷经纪人的傲骨(24)
当宋清洲将人找到,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他被护着很紧,生怕吃一点亏的枝枝没有和他想象里的模样一样狼狈,也没有被人欺负,更没有很危险。
甚至,恰恰相反。
——少年脸上、手上、身上全是喷溅出来的血迹,旁边的棒球棍已经出现了一丝的裂痕,看样子像是打人把棒球棍打坏了。
往日里的黑发这个时候乖乖的垂了下来,蓬松的头发让鹿枝枝更加显得无辜。
可这样一副无辜的样子,在眼下血腥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别扭。
宋清洲喘着粗气,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的鹿枝枝。
他的枝枝、他捧在手心都担心力度的枝枝、他一丁点都不舍得让人受委屈吃苦的枝枝。
此时此刻就在他的面前。
——混乱的赌场、人群的惊慌失措、地上已经没有动静的两具尸体。
罪魁祸首是谁已经一目了然。
宋清洲他想,如果是以往的话他最厌恶这种犯罪的罪犯。
可是现在,宋清洲他只觉得心疼。
他颤抖着嘴想要开口,但是音节还没有吐出来,原本靠着桌子的鹿枝枝就抬起头,原本无神的眼睛在看到宋清洲出现的那一刻又亮了起来。
他张了张嘴。
——“洲洲,你来接我回家啦。”
那句话的声音很小,甚至几乎是嘴型的传递,但这样也足够了。
足够让宋清洲将自己所有的理智抛之脑后,他抬脚一步又一步坚定的走去。
那些在路上萦绕在他心头的困惑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他的枝枝为什么在这里。
他的枝枝为什么这样做。
他的枝枝为什么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枝枝到底有没有很爱他。
他的枝枝有没有讨厌他。
那些问题吵的宋清洲头疼的要命,但现在,宋清洲大脑安静了下来,他不让他自己露出害怕慌张的表情。
可在来到鹿枝枝面前,只需要鹿枝枝一个眼神,宋清洲就弯下腰,将衣服披在了鹿枝枝的身上。
没有质疑。
“那洲洲带枝枝回家好不好。”
只有偏爱。
……
这样说着,宋清洲弯下腰将人轻轻的抱了起来。
几乎是一瞬间,原本在鹿枝枝身上的痕迹跑到了宋清洲的身上,宋清洲不去在意被弄脏的衣服。
也不如在意地上没有呼吸的两个人,即便这两个人在法律上是他的亲生父母,具有血缘关系。
可宋清洲却没有丝毫心疼,相反,他很痛快。
在看到倒地不起的两具尸体时,宋清洲那一刻只觉得困在他身上的铁链有所松动。
——名为血缘的铁链已经生了锈,所以在断开的时候速度很快。
然而。
在铁链落地时,本该一身轻的宋清洲却自愿拿起地上的另一个铁链,开始往自己身上缠绕。
他缠绕的很紧,生怕铁链有任何的松动。
这样做完后,跪在地上的宋清洲眼神带着一丝的眷恋,看着面前的鹿枝枝。
“枝枝,我爱你。”
——他不懂爱,更是在之前厌恶所有的爱。
可是现在他会为了他的爱人而去试图懂爱,更会为了他的爱人喜欢上爱的感觉。
……
书锦危和江迟欲赶到的时候,在看到那一片狼藉时,两个人先是倒吸一口凉气,但随后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掏出手机开始处理眼下的情况。
两个人不经意的时候对视了一眼,对视的时间很少,可即便如此,他们也知道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
——小少爷绝对不能出事!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在乎鹿枝枝。
但这种在乎的感觉,他们并不讨厌。
挂断电话,书锦危看着抱着鹿枝枝走过来的宋清洲,他没有开口说话,目光在看到那沾满血的棒球棍时,就已经想到了什么。
他不是不知道宋清洲的过去。
书锦危知道,可他每一次想要伸出手解决掉这两个烦人的苍蝇时,宋清洲总会用不在乎的语气说他不在意了。
久而久之,书锦危也就知道这道坎儿需要宋清洲一个人跨过去。
他帮不了,他也无法帮。
可现在,书锦危只觉得他被打了一巴掌。
鹿枝枝的行为已经不能用乖来形容了,书锦危觉得这位小少爷太任性了。
因为被保护的很好,所以会任性的胡闹。
因为所有的烂摊子都有人处理,所以也会不计后果的去做危险的事。
这样想着,书锦危就烦躁的骂了一句,受过良好教育的素质在这个时候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是疯了还是傻了。”
“就算是玩一个游戏,也没有必要玩这么大吧!”
书锦危说到这里,他脸色复杂。
就算是玩弄感情,他不相信宋清洲不知道。
——在知道的前提下,还能让这位小少爷继续玩弄下去,宋清洲已经疯的彻头彻尾。
书锦危他想,如果只是玩弄感情的话,宋清洲是没有意见的,甚至还会很激动。
所以……玩弄感情就好了。
为什么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这哪里是玩弄感情的样子啊!
-
书锦危的想法宋清洲也有过,可他没有书锦危那样在意,宋清洲这样想完就转头忘了,甚至没有记在心上。
不能麻烦到他的枝枝——这一点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会讨厌我吗?”
鹿枝枝虚弱的声音从怀里传了出来,惹的宋清洲低下头,第一时间看了过去。
“不会讨厌枝枝的,洲洲永远不会讨厌枝枝,枝枝不要这样想好不好。”
鹿枝枝他歪了歪头,看着向他这边走过来的书锦危和江迟欲时,他再次开了口。
“我只是想要帮洲洲一个忙。”
“我只是想要试着爱洲洲。”
鹿枝枝的话让刚来到旁边的两人愣住,宋清洲瞳孔猛缩,但鹿枝枝打了一个哈欠,又在宋清洲的怀里缩了缩。
他是真的累,也是真的困。
“我不懂怎么爱一个人,但是我知道如果爱一个人就要给好多东西,我只能这个样子做了。”
说着,鹿枝枝闭上眼睛,临睡前还蹭了蹭宋清洲的怀抱。
“洲洲,有感觉到我的爱吗?”
“我也会保护洲洲的。”
“所以洲洲别凶我,好吗。”
鹿枝枝最后还是睡了过去,周围的氛围在那一瞬间变得安静。
书锦危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抬眸看向已经愣住的宋清洲。
他想,宋清洲他哪里舍得凶,在听完这句话后,怕不是更爱。
这样想着,书锦危就露出苦笑,他觉得他也完了。
如果说先前他只当这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是在玩弄感情的话,那么现在,他只觉得这位小少爷也爱惨了宋清洲。
只不过这两个人都不懂爱罢了。
不过,还有未来很长一段路可以走,书锦危想他可以见证这两个祖宗的未来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