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崩坏
男人的断臂还未恢复，一条腿又被骆熙斩断。
鲜血涌流而出，在塌陷的地面上形成一片鲜红。
数只鳞魁行动了起来，来到男人身旁，将男人从地上扶起。
在鳞魁的搀扶下，男人站了起来，额头流下冷汗，那是生理上不可控制的汗水，他任由汗水由他眼前滴落，看向他面前不远处的唐黎明和骆熙。
右手和左脚都被斩断，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奇耻大辱。
两个旧土人居然将他逼到了这一步。
“看来我是小瞧旧土这个地方了。”男人自嘲地笑了一声，手脚断掉之处加速生长。
骆熙紧握村正，打算再次上前，但却被唐黎明拦住。
“别过去，不对劲。”唐黎明沉声说。
“可惜，刚才没能要了他的命。”骆熙说，“像刚才那样的机会，恐怕不会再有了，抱歉……”
“别在意，那个家伙确实不好对付。”唐黎明说，“小心点，那家伙的感觉和之前不一样了。”
唐黎明此刻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仿佛眼前这个男人变了一个人。
很快，男人的手脚已经完全长好，站在他身旁的鳞魁再次退至一旁。
男人活动了一下手脚，缓缓呼出一口气。
“小子，现在你得到了我一半的尊重，但是很可惜，至今为止，得到我一半尊重的人都已经死了。由于是初次见面，我就特别允许你选择一下自己的死法，是被捶成肉饼，还是化作碎渣，你自己选。”
“没有第三个选项吗？”唐黎明反问道。
“有，那就是我来帮你选！”
话音落下，男人缓步上前，不急不徐，好像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唐黎明迟疑了片刻，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离这个男人远点。
思索之后，唐黎明看了一眼手中的刀，掂量了一下，随之向着男人奋力掷出。
「法则」的因果加持下，这把刀在没有命中目标之前不会停下。
被掷出的刀飞在空中，以绝对的姿态冲破空气。
男人的眼中，那把被唐黎明掷出的长刀越来越近，可他始终没有闪躲的意思。
直到长刀近在眼前，男人抬起了手。
刀尖正中他的掌心。
可下一刻，长刀停下了，犹如时间停止，长刀就那么停在空中，没有掉落，也没有前进。
男人皱眉，抬起的手臂上突然青筋暴起。
有着「法则」加持的长刀上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随之，裂痕扩张，整把刀分崩离析，化作数不清的细小碎片。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自己颤抖不止的手，又怒瞪向唐黎明。
“你的灵感序列号是多少？”
“那不重要。”唐黎明说。
“呵……”男人冷哼一声，“你刚才掷出的那把刀，居然能让我的「崩坏」差点被反制，你却说那不重要？”
序列号116，灵感·崩坏。
施术者身体接触到的任何东西，都会在「崩坏」之下崩坏成碎片。
这个男人拥有两个灵感。
难怪之前只是一拳就让整栋大楼轰然倒塌。
“回答我，你的灵感是什么！”男人冲着唐黎明大吼。
“我说了，不重要。”唐黎明回应。
“嘴真硬啊。”男人叹了一口气，再一次，他握拳而上。
比起之前，速度不减反增，脸上带着癫狂的神情。
“散开！”唐黎明提醒骆熙，同时闪躲开男人比之前更为迅速的拳头，往侧方拉开。
这次，男人像一只黏人的鼻涕虫一般，迅速跟上唐黎明的动作。
两人同时移动，抵达墙边。
“轰！”
男人附带着「崩坏」的一拳击中墙体。
没有意外，墙体上裂痕延伸，震颤着倒塌。
再一次沙尘扬起，弥散在空气中，又一栋大楼变成了废墟。
废墟之上，唐黎明得以和男人拉开了距离，男人变得像是一个癫狂的疯子，目光始终锁定在唐黎明身上，像是不达目的死不罢休。
“唐黎明！”一旁传来骆熙的呼喊。
“我没事。”唐黎明没有回头，也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气氛变得僵持不已，一个松懈的瞬间都不能有。
一旁，张鹏俊等人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说不出话来。
“喂……我们是不是该离开这里比较好？这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了的吧？”
“这就是执行部成员的战斗吗？我们……”
“那个人……我想起来了，他是先行者！”
“吵死了！”男人突然大吼，怒瞪向一旁的一行人，同时对他的鳞魁下令，“给我把那些人弄死！”
顿时，在场一半数量的鳞魁动了起来，喉咙深处发出阵阵低吼，向着张鹏俊等人狂奔而去。
浅黑色的刀划过，刀光闪动。
鳞魁们警惕着停下狂奔的步伐，数只鳞魁的脑袋搬家，鲜血喷流。
骆熙手握村正，站在了鳞魁前进的路上。
张鹏俊迟疑片刻之后，拔刀上前，站在骆熙旁边。
随之，其他人面面相觑，最终，他们也纷纷咬牙而上。
总教官说过，在敌人面前，不能傻傻站着。
看见这一幕，废墟上的男人不屑地笑了一声：“勇气可嘉，但没什么用，临死的时候你们就会明白了，你们的勇气有多么低贱。”
没人理会他这句挑衅的话，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显得像是在说单口相声。
唐黎明冷静地呼吸着，在脑海中思索着对付眼前这家伙的方案。
“喂，小子，你觉得你们现在的反抗有意义吗？”男人这时突然问道。
唐黎明没有说话。
“这么说好了。”男人继续说着，“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我们，如果未来哪天你们了解了我们，你们就会明白，你们今天的反抗毫无意义。”
“说真的，如果我是你们，与其做这种无谓的反抗，倒不如及时行乐。”
废墟的一处突然塌陷，震颤不已。
“看来某个人说得没错，你确实不太聪明。”唐黎明说。
“什么？”男人不悦。
“我们确实不了解你们，但同样的，你们也别以为对我们就很了解了。”唐黎明目光冷冽。
【绝对因果——时间因果，已领悟。】
忽然间，一串文字浮现于唐黎明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