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倒计时
房间里，骆熙坐在床边，双腿交叠，优雅的姿态像是一朵美丽的高岭之花。
唐黎明走过去。
“你已经觉醒灵感了对吧？”骆熙淡淡地问。
“你怎么知道？”唐黎明一惊。
“我的特殊能力，我能感应到。”骆熙说，“你的序列号是多少？”
“这个……”
唐黎明的迟疑让骆熙的眉间浮现出一抹异样，她看着唐黎明，深邃的目光仔细打量。
“每个觉醒灵感的人在那一瞬间都能在脑海中看到一个数字编号，那就是灵感序列号，你不会忘记了吧？”
“当时有点激动，还真记不清了。”直觉使然，唐黎明没有说出实情，不过有一点他觉得很奇怪。
骆熙说是能看到一个数字编号，可是他看到的可不止是数字。
“原来是这样，没关系，等之后你的灵感能力表现出来，和记载中的灵感一比对，自然就知道序列号是多少。”
“灵感是怎么来的？”唐黎明突然在意起这个。
“灵感的出现至今也没有定论，从一百多年前出现第一道罗生门开始，就有人表现出了灵感的体质，也许灵感是来自鳞魁世界的东西。”
“所以罗生门给人类带来了危机，也带来了应对危机的一种手段。”
“可以这么说，你对你的灵感了解多少？”
唐黎明摇摇头：“一点都不了解，我甚至都还不知道怎么用。”
其实他了解一点，但是直觉告诉他，就如刚才骆熙问他序列号时一样，不能全盘托出，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没关系，以后你会了解的。”骆熙说。
唐黎明沉默了一番，他看向房间角落里靠墙放着的那柄红黑色长刀。
刀鞘上光泽亮眼，他忍不住猜想起来，骆熙曾用那把刀斩杀了多少鳞魁？每一次都像昨天那样云淡风轻么？
“所以昨天是罗生门打开了，有一只鳞魁来到了人类世界。”唐黎明缓缓呼出一口气，“突然觉得这世界很扯淡，一夕之间好像什么都变了。”
“如果你想忘记这些回到以前的生活，可以申请催眠引导，有百分之七十的成功概率，不过我不建议你那么做，我建议你加入我们，灵感的出现是随机的，且不可遗传，每一个拥有灵感的人都是稀缺资源。”
“你今天告诉我这些，就是想拉我入伙咯？”
“是的。”
“可以让我想想么？”
“当然。”
话题一时终结，两人都不再说话。
窗外的风将窗帘吹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窗外的世界还是一样，车水马龙的城市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夕阳下的街道上人流涌动，有欢声有笑语。
可唐黎明觉得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也许在某个灯光照射不到的角落，「罗生门」就会出现，那种浑身长满鳞片的怪物穿过门而来，躲在黑暗中伺机而动。
唐黎明忽然想起骆熙之前问他的那个问题。
猎手捕捉猎物，总是为了生存吗？
也许单纯只是为了杀戮的快感。
“既然你也不能告诉我更多，那我先走了。”唐黎明转身打算离开，又想到此刻应该还在楼下等着的高等，“对了，你刚才提到如果高等有问题，就要控制住他甚至灭口，为什么这么说？”
“人类的敌人，不止是鳞魁。”骆熙平淡地说。
唐黎明心中愕然，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追问，他知道追问下去骆熙也不会说了。
离开骆熙家之后，唐黎明在楼下的小卖部门口遇到了高等。
高等手里拿着一根冰棍，吃得津津有味，之前坐在小卖部门口的那个年轻人还在那里，盯着手机屏幕里穿着凉快的女人傻笑。
“唐哥，你完事了？”高等递给唐黎明一根还未拆封的冰棍。
“不用，谢谢，你自己吃吧。”唐黎明拒绝了，“你真的只是单纯想跟我聊一聊？”
“没错！我真不是想缠着你问东问西，我仔细想了想，你应该也跟我一样，还什么都不知道。”高等说，“而且我真的觉得跟你聊天获益良多。”
“我就当你是夸我好了。”唐黎明迈步，同时眨了下眼睛。
眨眼本来完全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可就是这一下眨眼，让唐黎明又愣在了原地。
“唐哥，咋了？”高等跟上唐黎明的步伐，可看见唐黎明忽然又停下，疑惑地问道。
唐黎明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怎么了唐哥，有什么问题吗？”高等又问道。
唐黎明还是没有说话，他睁开眼睛看向高等，又环顾四周，又闭上眼睛，神色严肃。
这稍显异常的举动让高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事。”唐黎明开口，“我先回去了，有空再聊吧。”
“是因为今天在女朋友家太快了，所以心情不好吗？我能理解……”
唐黎明没有解释什么，他径直走出小区，在公交站等了一会，坐上公交离开了。
他坐在公交最后排，此刻天色已经暗沉，晚高峰还没过去，车上的乘客不少，稍显拥挤。
他闭上眼睛，看着从刚才开始就莫名出现在自己眼前，且只有闭上眼时才能看到的异象——一串数字。
71：52：56
71：52：55
71：52：54……
这串数字是动态的，很明显，这是一个倒计时，一共72个小时，三天。
唐黎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眼前会突然出现这个倒计时。
和上次「法则」的突然出现一样，这难道是「法则」的部分能力吗？
那「法则」是想提醒自己什么？倒计时的尽头是什么？
没有答案，只有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的那一串不停走动的倒计时。
车窗外的风景快速掠过，马路边的路灯已经亮起，灯光下行人匆匆。
唐黎明回到家中，何心已经回来了，今天周五，她下班比较早。
看见回来后一言不发的唐黎明，何心从沙发上起身，眉头微皱，她走过去，略带担忧地问：
“这么晚才回来，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去同学家玩了一下。”唐黎明说。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何心的眼神立马变了。
“女同学……”
“哦？原来是交女朋友了啊，也对，你都已经十八岁了。”
“只是普通同学而已，心姐你别开玩笑了。”
“没事啦，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对我遮遮掩掩的。”何心挥了挥手，“对方漂亮吗？”
“是挺漂亮的……”唐黎明脑海中浮现出骆熙穿着白色浴袍的身影，“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真不是我女朋友。”
“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为庆祝你眼睛恢复正常，今天我下厨，你先去沙发上坐会儿吧，很快就好。”
看着何心进入厨房的身影，唐黎明轻抿嘴唇。
闭上眼睛，眼前的倒计时挥之不去，像幽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