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压迫
时间已经临近傍晚
这里是露格尼卡王国一处不知名的大型杂货铺。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多是正在干活的劳工。
每当有大量的供货需求时，老板欧格涅黛兹就会低价从贫民区招人，以从事搬运等简单的机械运动。
抛弃不必要的成本，这是欧格涅黛兹多年所总结下来的经验。
而泽兰尼亚就是这些劳工之一。
和其他贫民一样，他的名字也是自己给自己取的，对他而言，这个名字意味着“希望”。
“老板，开门见山的说吧，我们需要黑色油墨，纸用粘合剂，你们有多少收多少。”
杂货铺的门口站着一名身着白袍的亚人。
正是【铁之牙】的成员，亦是合辛商会的代表。
欧格涅黛兹站在这位亚人的对面，一脸陪笑道：“货物的事好说好说。”
“只不过”
他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其意图再明显不过。
“收购价格的话，按照低于市场价的百分之十收购，你看如何？”
“百分之十！这是不是有点”
老板面露难色，神情更是如丧考妣。
“表情这么难看？可就算是低于市场价百分之十你不还是赚钱的吗？坦白说，你是想少赚点，还是得罪合辛商会？”
亚人不屑的笑道。“招呼伙计赶紧搬货吧，确认到货后，货款由合辛商会负责给你送到店铺来。”
“是是是。”
欧格涅黛兹向这位他得罪不起的家伙点头哈腰，生怕惹的其不高兴。
隐隐约约间，泽兰尼亚也多少听见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只不过他并不感兴趣。
他只在乎一件事。
活着。
就这样不明目的，毫无意义的活着。
因此与其关心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更关心今天的工钱能否正常分发。
老板欧格涅黛兹是个刻薄的家伙，秉承着从不让自己吃亏的理念经营着这间杂货铺。
从那位亚人的口气上推断，估计他让欧格涅黛兹吃了不小的亏，所以他肯定会
“三枚铜币！”
有的贫民满腔的怒火，自己辛辛苦苦工作了一下午，到手的钱却连一顿饱饭也没法解决。
“之前明明说好的是七枚铜币，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那也别想去！”
更有不服者，怒砸了一下木桌。
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但依然掩盖不了贫民们和老板争吵的声音。
“没错！”
泽兰尼亚没有参加到这场抗争，他一个人站在不起眼的地方，将发下来的三枚铜币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
他感到有些意外，平常看起来很怂的家伙们今日突然就硬气起来了。
和他一起工作的贫民都是些想要努力活下去，同时又老实巴交的人。
毕竟不想活下去的人还在贫民窟躺着，不老实的人已经开始践踏法律。
空气中弥漫着焦躁不安的气息，因为每一个人都急于从自己阶级的枷锁中解放出来。
“吵吵吵，和我吵有用吗？”
欧格涅黛兹一声怒喝，镇住了场子。
身为从事这行多年的老油条，他深知如何解决这样的麻烦。
“是我想克扣你们的工资吗？你们以为我想吗？”
“油嘴滑舌的老东西！别再装可怜了！”
默默记下这个说话的家伙，欧格涅黛兹面色不变接着解释。
他摇摇头，一副不被理解的苦楚表情。
“这一切都是合辛商会的错啊！那些贪得无厌的商人们在压榨我，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我也希望我可以正常支付你们的酬劳，本来我是可以的！但被压榨之后的我真的无能为力。
你们再好好想想，如果我破产了，那么以后你们又该在哪里工作呢？
敢问露格尼卡王国除了我，还有另一位老板愿意招这么多的贫民吗！
我能理解你们的痛苦，每天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
所以我才会大批量的招收贫民啊！现在，到了我有苦衷的时候了，难道你们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吗？”
“可是三枚铜币，连吃饱都不够！你还想我们怎么退步？”
这是之前拍桌子的勇士，他很想站在对方的角度上去理解他，但是身处的现状一次又一次将他的同情心捏个粉碎。
自己都快养活不了自己了，竟然还有闲心去关心比你富有的家伙。
“好吧好吧，你们不愿意理解我也没办法。
想要剩下四枚铜币的，上前来。”
欧格涅黛兹话音刚落，就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地想要上前。
“但拿了这四枚铜币，以后我就不会再招你来做帮工，我不招缺少同情心的家伙。”
大伙都不再说话了。
就连想要上去的人也停了下来。
见此，泽兰尼亚便知道，他们失败了。
没有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斗得过精明的商人？
转移矛盾，贩卖同情，言语威胁
这个戴着友善面具的家伙懂得如何把玩人心。
“各位，都消消气。其实对于今天这件事我也发自内心的感到抱歉，我保证，尽量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希望各位再给我一次机会。”
见无人上前，欧格涅黛兹看似恢复了平静，他安抚着渐渐恢复平静的人群。
“我注意到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我，依旧无条件的相信着我。”
“那就是泽兰尼亚！”
人们聚集的焦点被转移到泽兰尼亚身上，而泽兰尼亚的表情没有半点波澜，他的手被缓缓走来的欧格涅黛兹牵起。
“我对此十分的感动所以我决定，给予泽兰尼亚四枚铜币的奖励。”
此话一出，安静的人群又躁动起来。
有祝福的，有惋惜的，有嫉妒的
但无论如何，他们此刻的注意力，都已经在泽兰尼亚身上了。
他们甚至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和一直以来所受到的待遇。
欧格涅老板再一次避免了自己吃亏的事件发生。
不过，我对此十分的感兴趣。
我在乎的不只有这一件事。
活着。
为了寻找目的，为了寻找意义而活着。
今天的工钱，照常颁发了呢。
泽兰尼亚走在前往贫民窟的小路上，那里是现在唯一能够接纳他的地方。
七枚铜币其实很不耐花，买了两个馒头用来充饥以后就只剩下一枚了。
活下去都显得那么艰难，谈何活下去的意义？
这是泽兰尼亚最开始的想法。
直到他在那天的傍晚遇见了那一对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