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交涉（2）
“大体上就是这些。”
拉塞尔和安娜塔希亚听空介绍完扑克牌的玩法后，纷纷陷入了思考。
“要是真如空阁下所言，确实是不错的买卖，但是依咱的眼光。”
安娜轻轻拆开了空的那盒扑克，将花色样式各不相同的扑克摊开在茶几上。
光是抚摸着光滑的牌面，和上面精美的图案，安娜就已经知道它的价值。
更不要说这种强度和韧性，比普通的纸不知道好了多少。
“这种似纸又好像不是纸的材料，想必价格必然不菲，况且，彩印的技术也不便宜，成本一旦高起来了，推行自然就会受阻。”
“毕竟，有能力买的都是那些富商，贵族。所以，空阁下说的，是不是有些不贴近现实呢？”
安娜塔希亚说得有理有据，拉塞尔听此也补充了自己的观点。
“说来惭愧，我身为王国商会联盟代表，却从未见过这种材质。但如果真按照安娜阁下所言，扑克的传播人群只有富商贵族，那么它的影响力也会大大减弱。
而扑克的影响力降低，那些买得起扑克的人，他们的新鲜感一旦被消磨殆尽，扑克的市场就会化作一摊死水，再也翻不起波澜。”
两位的观点略带消极，他们都表达了自己对空的不信任。
对于这一点，空倒是没感觉意外，如果这两位大商人没有这方面的疑惑，那他才会感到意外。
这副扑克的材质是黑芯纸，自然与他们的原纸不同。
黑芯纸的纸面细腻，印刷清晰，耐折也不透光，哪怕放到现在，在价格层面也属于是昂贵的那一批。
空在想推广扑克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扑克的成本要如何控制？宣发的角度要如何选取选取？后续如何保持扑克的热度？
“安娜阁下，还有拉塞尔阁下的顾虑我已知晓。总而言之，安娜阁下的观点是控制成本，尽量降低成本方便推广，而拉塞尔阁下的观点则是注重营销，对吗？”
安娜和拉塞尔微微点头。
“咱正是这个意思。”
“不知空阁下有何见解？”
空打算一步一步解决掉他们的顾虑，首先就是成本的控制。
成本的控制无非分成两方面，材料和印刷。
现代的卡牌，所取材常见一点的就是蓝芯纸，次一点的可能就是白芯纸了，再次下去，就轮到铜版纸了。
可即便是铜版纸，那也是19世纪中叶的产物。
就算不谈把未来科技复刻到一个以中世纪为背景故事的世界的可能性，哪怕成功复刻了，估计成本没降下去，反而会升高不少。
所以说
“拉塞尔阁下，你知道露格尼卡王国造纸时所用的原浆吗？”
“这很抱歉，并不了解。”
拉塞尔一脸尴尬，空愣了一会也想明白了。
他开始和拉塞尔讲解造纸时候的纸浆对纸抗张强度的影响，纸浆要如何进行选材，造纸过程中提高产量和质量的方法。
“这种方法闻所未闻”
虽然听不懂，但拉塞尔感觉空说的十分甚至九分有道理。
就连一直默默不发声的安娜塔希亚也令里卡德记下空所讲述的方法。
这份造纸的方法，安娜塔希亚认为价值可能超乎自己的想象，是可以改变世界的东西。
她不明白为什么空这种精明的家伙会免费分享它。
“总之，用这种方法造出来的纸张，用粘合剂粘连，大抵能将这副扑克牌的材质模仿一二，这样一来，成本的问题就解决了，您看如何？安娜阁下？”
说完，空看向安娜塔希亚，等待她的回复。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安娜塔希亚一时间都分不清空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了。
“啊昂这样一来确实。”
就算他绞尽脑汁证明出自己是错的，但最后自己完全可以踢开对方，制作出另一副“扑克”，难道他就不怕吗？
安娜不明白，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因为此时，空已经在解决另一个问题了。
“至于印刷，很好解决，既然彩印昂贵，那么就用普通的印版印刷，只要能看出来花色，就算颜色全是黑的也无所谓。”
“不其实除了成本以外，技术层面也是一大难点”
拉塞尔不好意思的开了口，但说话之余，他突然想到。
既然空是罗兹瓦尔势力的人，那么是不是意味着罗兹瓦尔早就掌握了这方面的技术，并且可以熟练的运用在实际中？
现在的他可是连这种扑克牌都敢拿出来，谁还知道罗兹瓦尔还藏了几手？
最强的魔导师加上说不定比王国还要先进技术手段
却甘愿支持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孩参加王选
算了算了，这种事不是自己一个商人该考虑的。
“我们的印刷术没法印刷出精细的画面，也就是说，在小小的一张牌面上印上如此多的元素即使是简单的花色也可能出现差池。”
“那么使用单纯花色和数字这一组合如何？”
空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这里的数字自然指的是阿拉伯数字，阿拉伯数字在公元十世纪的时候就传入欧洲了，re0的文字体系是独立于现实世界的，但数字又不包括在文字的体系中。
所以，空相信拉塞尔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要是这样的话”
拉塞尔在脑中推演了一番，发现可行性非常的大。
将复杂转为简洁，仅仅只牺牲了视觉体验，而没有降低它的功能性
“我认为可行。”
拉塞尔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如此一来，成本降低，扑克的价格就会变得亲民。
当然，也可以针对那些富商贵族做专门的定制款，提高扑克的外观，相应的，价格也会贵上许多。
只要扑克流通起来了，后续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至于最开始的推行手段”
空向两位介绍了一个人。
“不知道拉塞尔阁下和安娜阁下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做莉莉安娜的吟游诗人？”
“如果能让这位拥有【传心的加护】的诗人帮忙宣传的话”
空说完，将安娜塔希亚拆封的扑克装好，丢给了对方。
现在相当于把钱送到对方的口中了，空不相信这两位会无动于衷。
空自然知道如果将改进的造纸术进行售卖，会得到一大笔的金币，但说实话，他的目的不是金钱，而是借用这两位的影响力和传播力，将扑克传开。
虽然只要有钱空自己也可以做到，但是太麻烦了，空表示拒绝。
“空阁下这是？”
安娜的手里，拿着空丢过来的扑克，不解的问道。
“安娜阁下，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分成了。”
为了不被怀疑，空说道。
“空阁下，似乎你没有注意到一点，咱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和您合作了”
安娜鬼魅一笑，脸上似乎浮现出了一层阴影
然后画风一转，她俏皮的笑道：“您不会以为咱会说出这样的话吧，空阁下既然随手送出这副扑克，又毫不在意泄露出新型的造纸术，咱还期待着您能和咱多多合作呢。”
“分成问题的话，七三分如何？咱家七您三，就当是咱对罗兹瓦尔阁下一番礼敬如何？”
“安娜阁下，您知道空阁下他是”拉塞尔震惊的说道。
“安娜阁下她自然知道，毕竟狼族亚人的耳朵很灵。”
空给出了解释，然后得到了安娜的一份赞美。
“空阁下的反应很灵敏嘛”
商谈进行的很顺利，主要是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空在解释和说明。
对于拉塞尔和安娜塔希亚而言，一个合理的，能够获利的买卖自然不会拒绝。
而当空将前方的阻碍清扫完成后，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和安娜塔希亚进行了告别后，空便离开了合辛商会。
拉塞尔也随之起身。
“那么，容我在这里向您告别了，安娜阁下。”
“站住，你不能走！”沉默至今，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里卡德露出了嘴里的尖牙，语气里透露着威胁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