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翻脸
萧怀笑进入厢房后萧锦也进了另外一间厢房。
祁州夜一进来，就去打开窗户，有风吹进来，带着夜的微凉。
萧锦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扫过，然后看向敞开的窗户，在窗户口正对面坐下来，她挑眉看裴襄，问，“裴将军，本宫坐在这个位置上，对面隐藏的弓箭手应该能射准本宫的脑袋吧！”
祁州夜微微皱眉，想要转身关窗，“是本世子不够警惕，这窗户不该打开。”
萧锦阻止道，“说到警惕，祁世子当属第一人，本宫不过是随口一说，祁世子便要关了窗户，你确定关了窗户那箭就射不进来了。”
裴襄把祁州夜拉过来坐下，“祁世子，关着怪闷的，既然打开了，咱们就陪着殿下看看热闹也好，你是不是。”
裴襄把祁州夜按在座位上，就在萧锦的正对面，后脑勺对着窗户。
萧锦只是默默的喝茶，还打开了萧怀笑拿来的点心，小口小口的吃着。
“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
“你怀疑本世子会对你不利，在对面安排了弓箭手，如果是这样，那本世子这些日子的陪伴，算什么？”
萧锦舔了舔嘴边的残渣，“本宫可什么都没说，祁世子何必急着把事揽自己身上呢！你这样，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
“本世子听不懂了。”
萧锦迟吃完一块，又拿一块，“祁世子是聪明人。”
祁州夜十分淡定的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裴襄在一边，虎视眈眈，“祁世子是紧张吗？”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就算对面的是神箭手，也有可能射歪了，要是不小心射到祁世子的后脑勺上，可是要丢命的。”
祁州夜拿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很快，恢复以往的松散模样，“本世子怎么没发现，裴将军还惯会开玩笑。”
萧锦也笑了。
而后又听祁州夜冷冷的声音响起，“可是，这一点也不好笑。”
静！
只有萧锦咬碎糕点的声音，良久萧锦打破僵局，“祁世子以为，是本宫故意冤枉你了。”
“殿下的意思是本世子想多了？”祁州夜反问。
“不。”萧锦在裴襄的锦衣上擦了擦手，“是本宫想多了，以至于以为祁世子对本宫是真心的，可没想到，那日在街上当着百姓抬进府里的，是头白眼狼。”
“你……”
“本宫说错了吗？”
萧锦定定的看着，似乎能透过他看到对面严阵以待的对准她脑袋的弓箭手。
她想过任何一个可能，想过祁州夜前世的命运。
可一切都变了，也许是她，也许是高青玥和夏青青扰乱了正常的事件走向。
不过大概率的的原因应该是自己，毕竟是自己的选择不同了，许多人和事都改变了。
当初，祁州夜重伤回来，再受伤钻进她的马车，以及第一批北荒死士杀进长公主府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些事情都跟祁州夜脱不了干系。
他是质子，也是北荒世子，她那时还有心情和他吵几句嘴，以解寂寞空虚的时光。
她那时不追究，不是不敢，只是不能。
牵一发而动全身，丞相府敢大大方方的把死士放出来，自然是知道她没有证据，拿他们没有办法。
但要挖出他们的根，只要有一颗引子。
比如高扬就是那颗引子，他明明有活下去的机会，但现在他死了，后面的人自然就不甘心了。
有人不甘心，自然就有人想要她的命。
上一世，她和丞相一门尚且还是一伙的，也不知道他们的后援势力来自哪里，但这一世，她知道了。
一个北荒的细作，也敢舞到她的面前来。
“哈哈哈……好……”祁州夜拍拍手，脸上已经没有之前的懒散样子，他正襟危坐，浑身上下都透着贵气，“长公主殿下果然聪敏，可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嫉妒恨，也总是想让人捏在手里毁掉，你……”
四目相对，下一秒祁州夜说道，“长公主真的不怕？”
萧锦吃了桃糕，嚼了很久才咽下去，慢条斯理的道，“怕呀！本宫怕死，这不，很多事情拖到现在也没办，很多该死的人也活了很久，本宫也实在不知道，你这条线扯动的到底是谁？”
“起初，本宫以为是本宫那不争气的母亲，后来又觉得你是父皇那条线上的，毕竟，父皇作为一国之君，杀一个战败之国的质子，根本没有人会嚼舌根。”
“可父皇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不能杀你，一次两次本宫就听着，权当父皇仁义，可次数多了，是个人都会多想。”
她差点真的就信了父皇的鬼话，他所谓的仁义，他所谓的兄弟情深，还有他对先帝的愧则。
都是他欺骗自己也欺骗别人的鬼话。
“所以，祁世子，你到底站的哪一边呢！”萧锦笑看着他。
祁州夜依旧笑着，“长公主，其实你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这样一来，我们起码还能像从前一样和平相处。”
祁州夜并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自他做了那个梦，梦里那个女子和她长了一样的脸，他就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即便很多次，他们想要她的性命，他都拼死拦下。
他是真的想把她带回北荒，只做他的女人。
萧锦冷笑，“从前种种都不过是权衡利弊，不必多言，裴将军，动手吧！”
话音未落，裴襄身形一动，掌风朝祁州夜打去，两个人就在屋子里打得你来我往。
要说之前都是切磋，那这一次一定是带着致命的狠劲。
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萧锦倒了两杯茶，一杯是自己的，一杯是奖励给赢的那一个的。
对面的彩楼上，女人拉弓搭箭，眼睛眯着，带着浓浓的噬杀，弦箭破空而去。
她冷笑着，好像已经看到萧锦破开脑袋，迸了一地的脑浆。
萧锦轻抿了口茶水，听着空气中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破空而来的箭矢，像黑夜中的鬼魅“桀桀”一笑，然后举起茶杯，像是邀她共饮。
砰！
砰！
窗户被祁州夜一脚关上，带着杀意的箭也在同一时间插在窗户上，箭头穿透进来，闪着寒光。
“萧锦，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