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逛花楼
隔天，选秀的诏书就在议政殿前昭告天下，从玉京到地方城县的官道上，都能看到打马狂奔的信差。
景帝选秀，无疑是普天同乐的喜事。
芳嬷嬷伺候完萧锦用膳，休息时，不禁多了句嘴，“殿下，容奴婢多句嘴，皇后娘娘还真是效率。”
“这可是替父皇选美人，她做正宫娘娘的，是得多操心些。”
芳嬷嬷道，“殿下，奴婢瞧您和皇后娘娘关系似乎不错，太后那边要不要顺便提一嘴。”
萧锦重新寻了个舒服的位子，皇祖母和皇后没有过节，说和不说倒也没有什么关系。
再者，就皇祖母的精明劲儿，除非她自己愿意栽跟头，否则，谁也不能让她吃亏。
她望着外面的天色，明明隐有放晴的趋势，怎么又阴了。
“暗九，你去质子府查探一番，看祁州夜有没有回去。”
太后给了六个死士，但萧锦觉得尽忠不一定要用命，所以强硬的将六人改为暗卫，分别是暗一、五、七、九、十和十一。
暗九领命，萧锦还没看清身影，人已经出去了。
芳嬷嬷不解，“殿下，祁世子要走就让他走，为何还要去找。”
“他不能死，特别是不能死在玉京，死在景国的国土上。”
晚膳时，暗九回报，说质子府里连个活的东西都没有，更别说是人。
这一晚，萧锦又做了一个梦，倒不是什么恶梦，而是梦到了前世裴襄迎娶许娇过门时的红妆铺满了半个玉京。
十里红妆与之相比，似乎都被衬得毫无体面。
梦里见裴襄踢轿门，俯身将许娇从喜轿中抱出来。
人生三大喜事：金榜题名时，他早已是镇西将军，声名鼎鼎，洞房花烛夜，抱着许娇时，他满面春风，定是满意的。
至于他乡故知，萧锦不曾听他说过，只知他的孤儿，因食不果腹，才决定参军。
倒是这一世，她亲耳听许娇说他们是亲梅竹马，倒也算得是故知。
人生三大喜事，他一件不了落。
萧锦起身，拭去眼角滑落的液体，说不清是不甘多些还是痛苦多些，后来一想，还是觉得恨多些。
总之，她在梦里见证了他的深情，而他的深情都与自己无关就是。
到第五日，祁州夜还是没有出现，不管是质子府还是其他别的地方都没有，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就连路边的乞丐堆里，萧锦都让暗九去扒了，也没找到。
今日的天比之前些日子，要好了不少，起码没在飘雪，萧锦申时便让芳嬷嬷摆膳，用完膳，她女扮男装带着十一出门。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里？为何不带奴婢了？”芳嬷嬷感觉自己已失宠，目光转向十一时，不太友善。
十一有苦不敢说。
萧锦安慰芳嬷嬷，“长公主府人多，但本宫的身边如今只有嬷嬷一个贴心巴肝的人，再者，嬷嬷本该是享福的年纪了，以后还要管理偌大的府邸，跑腿的事儿就让年轻人去做吧！”
芳嬷嬷：“？？？”
殿下就是心慈，连说她老都说得这般含蓄。
“主……主子，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十一看着眼前的地方，他直觉是萧锦走错了地方。
这里是玉京的快活林，凡是来这消遣的不是腰缠万贯就是豪门子弟，总之两个字，家里有钱，老爹有权。
天还没有黑透，两边的花灯便亮了起来，花花绿绿的，尤为晃眼。
正如这快活林里苟且偷生的人也都是形形色色，有因家境贫寒而被卖进来的，也有因家族抛弃而流落至此的。
只是来到这里的人不问出处，无论他们出身有多高贵，终其一生都只能做一件事。
那就是接客，一直到死。
反正只要不死，这里的妈妈总有法子让你赚钱。
萧锦一身男装，锦衣束腰，墨发高挽，手里掂着块白玉，一副纨绔公子样。
走进快活林，两边不断有揽客的姑娘朝她喊。
“哎哟，面生得很，公子是第一次吧！来，让奴家好好伺候您。”
“走开走开，那明明是我的菜。”
“弟弟，来嘛！姐姐会很多新鲜的玩法哦！”
“公子，怎么还害羞了呢！奴家又不吃人啦！”
“哎唷，这打哪来的，好嫩，真想好好欺负一下呢？”
两边跟商量好了似的，各种露骨的话传进萧锦的耳朵。
她目不斜视，直接去了红桂坊。
这才是快活林的扛把子，其他的都是它的陪衬。
萧锦一进去，立马被两个花红柳绿的女人缠住。
“公子，您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咱们红桂坊吧！”
萧锦直接给了每人一锭银子，痞子般勾着两人，笑问，“听说你们这里三个月前刚来了个了不得女子。”
两个女人拿了钱，也乐得和她说话，“公子消息可真灵通，这不，今儿个开苞，正伺候王公子呢！”
萧锦又拿出来一锭银子在两人眼前晃了晃，“谁告诉本公子在哪个房间，这银子便归谁。”
两人相视一眼，都朝楼上看了一眼，但谁也没说话，还把之前拿到手的都还了回去。
就是烫手山芋似的。
“公子还是走吧！别狐狸肉没吃到，惹了一身骚就不好了。”其中一个提醒了一句，拉着另一个就走了。
萧锦往方才他们看的那个方向瞧去，让十一跟上，抬脚上了楼。
刚到楼梯口，一个细腰丰臀的女人在几个男人的簇拥下拦住萧锦。
“二位，要是来找快活的，妈妈我给你们安排几个可人的小妖精，要是来找茬的，呵呵，那就休怪妈妈我不讲道理。”老鸨冷笑两声，身后的男人一字排开，一身腱子肉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
萧锦微笑着后退一步，老鸨以为她识相，知难而退。
却在下一瞬，十一身形闪动，几个呼吸之间只听得几声惨叫，老鸨身后也空无一人，十一来了个完美清场。
一把利刃直接架在她脖子上。
老鸨四十岁的样子，保养得却极好，皮肤白皙嫩滑，只是微微一动，便有条血线自皮肉滑落。
“别别别……有话好说，不用动刀子的。”老鸨想到楼上还有个更厉害的，当即软道，“月流就在楼上观潮阁，公子自行去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