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圣人的左眼
迪亚波罗关上房门。他指间捻着一枚刚才的空弹壳, 黄铜已经彻底变得与他的指尖一样冰凉。锋利的边缘陷入他指腹的血肉里。
“瓦伦泰。”迪亚波罗冷静地开口。
本应在刚才就从这栋房子里穿越平行世界离开的金发男人正站在窗前，背对着微动的窗帘，面向背靠房门的迪亚波罗。
“我开始好奇了, ”瓦伦泰道，“像你这样的人, 怎么会——”
接下来的话被他掐灭, 让这半句听起来过分语焉不详。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恐怕都会难以抑制内心的好奇，但迪亚波罗对平行世界的他自己并没有任何兴趣。
而瓦伦泰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他同意这个提议, 也总让他产生了些戒备的心理。d4c（恶行易施）的能力, 真的是穿梭于平行世界而已, 还是说有什么别的玄机？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见面, 真的毫无代价吗？
“你想说什么？”
然而瓦伦泰伸出了手——他的手掌上躺着一枚眼球。看到它的第一眼，迪亚波罗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圣人遗体的眼睛。
在亲眼见到遗体的一部分之前，迪亚波罗也想过那是什么样的东西。不过等他亲眼见到遗体的左眼——是看着那枚本应平平无奇的眼球，他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诡异力量。
“合作的诚意。”瓦伦泰假笑道。
那枚眼球被按进迪亚波罗脸侧,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就像是有什么冰凉、却饱含力量的东西被融入他体内——眼球在迪亚波罗眼眶中找到了应有的位置。
绿色眼睛被棕色的、铭刻着不知名符文的眼球所取代。左眼眼眶下方多出了金色的繁复花纹，看起来竟和迪亚波罗手臂上的纹身有几分相似。
迪亚波罗放下挡住左眼的手, 眨了眨眼，倒不是因为眼睛有什么疼痛或干涩的感觉——这很奇怪，好像左眼和右眼的视觉被彻底割裂开来。融合了遗体左眼的眼睛看到的景象更加清晰，能看清任何阴影中
细小的异动。
吸血鬼的视力是不是与这个类似？
“天国dio确实拥有你想要的东西。”迪亚波罗问，“圣人的脊骨。你拥有遗体的哪个部分？”
瓦伦泰挑了挑眉, 他似乎很惊讶迪亚波罗会知道这样多有关遗体的信息，乃至于天国dio所拥有的遗体部位，但仍抬起手指了指心脏。
“心脏，脊椎，头骨……”迪亚波罗扯了扯嘴角, “你来帮助我们的世界，而我们也要帮你收集遗体，是吗？”
按照常理推断，这大概是遗体最重要的三个部分，迪亚波罗无法凭空判断究竟哪一件才是圣人遗体的核心。但这么看来，瓦伦泰的目的就是收集齐全所有的遗体部位。
圣人遗体在所有世界中仅有一具，为了收集遗体，他必须击败天国dio这个看似无法战胜的对手。而除了瓦伦泰以外，恐怕没人知道遗体集齐之后能达成什么样的效果。
关于圣人遗体的话题大概需要告一段落。
“你们将决战定在哪里？”
他想过很多可能性，比如对dio来说一切的开端英国，或者是spw财团、也就是乔斯达家所在的美国，还是埃及开罗——
“战斗的场地有什么不同？对于天国dio来说，任何地方都是他的主场。”拥有覆写现实能力的替身，令全世界都成为了他的领地。瓦伦泰应当也是个自傲到令人十分不屑又厌恶的人，但在提到天国dio的时候，他就展现出毫无虚假的忌惮，“罗马的斗兽场——他选中了那里。”
果然是dio会喜欢的、极富讽刺意义的场地，就好像在嘲讽他们不过是在做毫无意义的困兽之斗。
那当然不一样。
因为罗马是他的城市——不管在什么世界都是。倒不是迪亚波罗相信其他世界的自己，是相信不管什么版本的他都会具有相同的野心罢了。
有在意大利，迪亚波罗才会有退无可退、必须以全力迎击的紧迫感。
瓦伦泰似乎还想说些
什么，但门外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稍有些警惕地侧过了头，直到那脚步停在了房门之前。
“按照情况，”迪亚波罗十分冷静地说，“你可以走窗户，或者藏在柜子里——”
或者用d4c离开。但是这种说法让瓦伦泰看起来像是在迪亚波罗家里与他幽会的情人，而不是试图背着他的盟友dio达成合作的投机者。
你们意大利人都是怎么回事？瓦伦泰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除非、
“这是谁的房间？”瓦伦泰生出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迪亚波罗对他露出一个假笑。从不敲门——更遑论是在走进他自己的房间时——的dio推开了房门。瓦伦泰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在dio脸上看到了嫌弃。
而人类的表情真是一种十分神奇的东西。至少现在，dio就能从瓦伦泰的神情中解读出以下含义：虽然现在情况有点不妙，但我还是想问你们两个究竟他○的是怎么回事。
瓦伦泰：“……？”
○的，狗男男。他早就知道dio和迪亚波罗这两个人不对劲。瓦伦泰扯着又一面美国国旗，没入了一个新的平行世界。
而迪亚波罗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巧妙地处于dio无法看清的角度。
在dio能走到他面前之前，迪亚波罗削去了十秒的时间。绯红之王的时间里，除了他本人以外，没人会察觉到他做了什么。
指尖没入眼眶、掐住那枚眼球。将它从眼眶中剥离的感觉十分奇怪，眼球与迪亚波罗的眼睛分开，刻有纹路的棕色虹膜变回破碎的绿色。那并不是类似真正抠挖眼球的痛感，是有些沉重的冰凉。就好像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正从体内被夺走——眼眶下古怪的金色纹路也跟着消褪。
被夺走力量的感觉无比明晰。迪亚波罗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他更不想让dio知道他从瓦伦泰手上获得了什么。
迪亚波罗低头看着遗体的左眼。在十秒结束之前将它放入房的抽屉里。或许出于自傲和
不屑，dio从不会查看桌上、或者抽屉里可能有的东西。
抽屉关闭，迪亚波罗绕到dio背后，被删除的时间结束。
属于人类的温热温度——迪亚波罗的掌心贴在dio背后、吸血鬼早已停止的心脏的位置。先前迪亚波罗袭击瓦伦泰的时候，其中一枚子弹精准无误地撕裂了心脏，同样的伤势当然被转移到dio身上。
但是吸血鬼的愈合能力自然快到不可思议，dio的衣服上尚且染着血迹，伤口却已经彻底消失不见。这种愈合能力确实令人羡慕。不老不死，即便代价是永远失去沐浴在阳光下的权力，也足以令许多人疯狂。
迪亚波罗不是其中之一。
但是dio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吸血鬼总像是有什么读心的能力一般，能看透人心。
“人类是有极限的，迪亚波罗。”dio道，他躺在床上，双手将沉重的本举到眼前。
“这是邀请？”迪亚波罗问。
不过dio足够了解他，了解到能听得出他语调中隐藏的不屑一顾。
dio为什么突然提出想要把他变成吸血鬼的想法？迪亚波罗没说出能真正激怒dio的话：他看见dio上一次说这话，还是在对方失败得最为狼狈的时候。而迪亚波罗永远不会失败、于是绝没有舍弃人类身份的必要。
而且虽然他不喜欢阳光，也不爱外出，但是迪亚波罗是个会想要把选择权死死攥在自己手中的偏执狂。
迪亚波罗将白天密闭的窗帘拉开，让月光从窗户洒到地板上。
dio在夜色中看起来比白天要自在得多。这让迪亚波罗不由开始百无聊赖地思考一些其它问题，比如：为什么月光——作为阳光的折射——不会对吸血鬼产生影响。
这个问题如果拿来问spw财团或者乔瑟夫·乔斯达，或许得到的回答会比他自己随意思考要完备得多。
“你手上并没有那个叫做石鬼面的道具，不是吗？”他随口拒绝道。
将dio变为吸血鬼的那
枚石鬼面确实早已被摧毁。
··
这是一栋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和式民宅，吉良吉影从出生起就居住在这里，而且原本短期之内并没有任何移居的打算。可是在迪亚波罗邀请他加入热情之后，吉良就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再留在杜王町、过他植物般平静的生活了。
于是现在房间里多出不少打包的纸箱。在收拾到一半的房间内，本应已经按照平时休息时间入睡了的吉良吉影被一个不速之客吵醒了。
吉良跪坐在矮几前，与手握弓箭的虹村形兆面对面。杀人魔本人从未考虑过使用箭，毕竟杜王町的替身使者越多，他暴露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一个拿着箭四处令替身使者觉醒、彻底破坏了吉良吉影平静生活理念的人——在吉良看来，大概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因此也格外让他厌恶。
而他也从未思考过——箭除了令人觉醒替身以外，是否还有别的用处。
如果吉良吉影有别的替身使者可以询问——比如spw财团、空条承太郎、乃至dio——或许他就不会有这么多疑问，关于这支躺在他家抽屉深处的、具有神奇功效的金属箭矢。
也不至于和这个一看就十分可疑的小孩坐在同一张桌子边，各自握着自己手中的箭尴尬地四目相对。
“你也是替身使者。”虹村形兆盯着吉良，还有后者身后浮现的粉色替身。是从外表上，虹村看不出杀手皇后真正的能力，因此现在颇有些坐立难安。
吉良皱了皱眉，握住箭的手稍稍收紧。他十分厌恶这种被人知道身份、从而受制于人的感觉，因此自然也对虹村形兆生出了杀心。
杀手皇后已经碰过他们面前的桌子。要发动第一炸弹，虹村形兆就会顷刻间化为灰烬。
然而就在此刻，吉良吉影敏锐地抬起头——门外传来了清脆的门铃声。
教父茸：你说罗马是谁的城市？
菠萝：叫爸爸。
护卫队：？
淦，这章鱼好嚣张噢。
作者有话要说
： 教父茸：你说罗马是谁的城市？
菠萝：叫爸爸。
护卫队：？
淦，这只章鱼好嚣张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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