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箭与项链与猫
就是这个反应。安室透隐秘地观察着这边的发展, 小心地不让迪亚波罗察觉到他的视线。
至少这个行事怪异、似乎还知道了他最关键秘密的组织成员没有回头看他——不过突然被原本对他毫无敌意的警部敌视,他应该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很大可能是安室透做的手脚。
安室透不可能动用日本公安的身份,要求目暮警部逮捕迪亚波罗。首先他没有这个权限,再者他也不能肯定警视厅里有没有黑衣组织的眼线。如果因为这件事被组织怀疑上就得不偿失了。
但只是动用关系, 让目暮警部意识到迪亚波罗是谁还是很容易的。
前几天迪亚波罗被mimic派来的杀手袭击时, 反击的行为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虽然在黑衣组织的运作下、加上那是异能力者之间的冲突,他没登上通缉令, 但像目暮这种警部大概是见过他的照片的。
——平时行事低调, 但如果不是他的替身能力的缘故,现在恐怕已经成了黑衣组织里最出名的一张面孔。安室透不知道他是该说迪亚波罗在奇怪的地方过于嚣张好,还是感叹后者实在是运气不好。
不过这倒并不是安室透对他观感不好的原因。这事件纯粹由bsp;是对方先发起的挑衅行为。就算安室透自己来处理, 也不会比迪亚波罗做得更好。
这并不能成为迪亚波罗不是卧底的佐证。所以他真的是卧底吗?如果是的话, 又是哪一方的人——spw财团?
安室透正在思考,迪亚波罗却已经快要被眼前这个警部打量得不耐烦了。不只是因为被注视——还因为这名警部一直盯着他看,导致餐厅内其他人的视线也都又往这边转过来。
目暮警部脸色铁青,显然已经确认了迪亚波罗的身份, 就是那个嚣张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出租车司机并离开现场的白衣人。
但是他并没有像安室透想的那样意图逮捕迪亚波罗。
问题出在信息的不对等。黑衣组织内部实行严格的信息分割,即不会告诉成员非必要的信息,
防止组织内有叛徒泄密。如果不亲自去打探,即便是负责情报的波本也很难随意就掌握与异能力组织有关的情报。
一般来说这点时间差并不会造成大问题, 比如安室透即便不是第一时间知道迪亚波罗被指派了处理mimic的任务, 在他的打探下也不过是延迟了几个小时知道消息。
问题就出在这微妙的时间差上——安室透怎么也没想到, 急于与迪亚波罗交手的纪德居然会直接找上门去, 并且被迪亚波罗说服离开日本。
不到二十四小时以前,安德烈·纪德带领mimic离开横滨,港口黑手党与异能特务科交易所得的异能开业许可证正式生效。
现在港口黑手党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犯罪组织, 而是横滨本土获得了认可的异能力结社。而港口黑手党的人员名单又不向官方完全公开,警视厅自然以为这个居住在横滨的“异能力者”也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了。
——无法频繁地与公安联系、并获得第一手信息的安室透不知道这个消息实属寻常。但是以港口黑手党一向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在许可证生效的那个瞬间,警视厅就失去了随意逮捕黑手党成员的权力。
见到罪犯却不能即刻逮捕,这简直是所有警察的噩梦。但在追求平衡与最优解的交易中,这只是可以被量化的代价。
迪亚波罗在他们眼中基本上已经与在横滨横行的港口黑手党挂上了关系。但是偏偏他无法透露这个细节,也不可能真的将迪亚波罗逮捕。
这就是为什么异能力犯罪组织是执法者最痛恨的组织——他们甚至没有足够有效的手段来管制这些组织的行为。
“有什么需要问的吗,警官?”迪亚波罗面色冷淡地看着他。
“没有。”目暮的眼神几乎可以杀人。
不管安室透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什么感想,警部都只能对迪亚波罗视而不见,继续全心投入到尽快破案中去。
一个没有跟任何人有过接触的人,是怎么被注射了足以致死量的毒/药,并且独自一人死在卫生间内的?
筛选掉种种不合理的迹象之后,剩余的可行方法并不多。注射器必定隐藏在死者的随身物品当中。
果然,安室透从死者提包的握把上找到了一个隐秘的切口、以及切口内似乎已经废弃的细小机关。。好像有人匆忙从那里面取出了什么。淡淡的苦杏仁味围绕着那点棉絮。
这个机关设计精巧,平时拎着时不会有任何意外,但是一旦将包平放在什么平面上,提包的把手角度改变,再稍稍用力,就能让针头刺穿皮革、在皮肤上留下针孔。
杀人的手法找到了。但是刚才案发的时候,所有人都表现得十分惊慌,有些人往案发现场的方向走,有些人却试图离那里更远。这两种反应都属人之常情。监控根本没法拍到那么多人之后、那张桌子边上的小动作。
可既然凶手有机会取出那枚可以作为证据的注射器,就代表凶手一定还在店内。
侦探们最后将人物锁定在一位坐在窗边的女士身上。案件看起来奇诡,但实际上起因简单,不过是迪亚波罗无法理解其意义的情杀。
抛开老套的动机,这样的杀人手法也是普通人能想出来的吗?迪亚波罗自认除了黑手党倾轧之外,也见过一些普通的激情杀人案件,却还从没有见识过这样复杂的杀人方式。
日本罪犯都是这样的吗?而且这些侦探个个都观察力这样惊人,破案速度也快到不可思议。
但是比起这些,迪亚波罗却始终难以理解另外一件事。在注射□□的数十秒内,人就会产生严重的反应甚至休克。但是在进入卫生间之后,这个女人却平稳地走到了隔间里才倒下,甚至没有发出摔倒的声响吸引店内人员的注意力。
不,或者应该说在被注射了这样剂量的□□之后,这个人怎么可能有力气站起来都是不可能的。
侦探们想来也发现了这个疑点,但是监控上显示无人进入了卫生间,不习惯处理特殊能力事件的侦探们自然不会往那个方向思考——
迪亚波罗却始终觉得这件事中有其他疑点。他觉
得那杯咖啡表面晃动的频率有些不正常——迪亚波罗并不认为他会产生那种程度的错觉。
店内监控的角度并不齐全,以迪亚波罗不愿意被拍摄的习惯,他自然占据的是监控死角的位置。迪亚波罗假装什么也没注意到地转过身去。不出意料,在他背过身后,墓志铭的视野中,他轻易就看到了从咖啡杯中爬出的替身。
绯红之王削掉了一瞬的时间。从咖啡杯中逃逸出来的、液体状的替身不会察觉到这段时间内迪亚波罗的动作。
可以在液体中自由行动的替身被关入玻璃瓶中之后,就彻底失去了主动权。他怎么也没想到迪亚波罗是怎么轻易找到又抓住自己的。
——安杰罗是个无恶不作的罪犯,在最近偶然得到能够在液体之间任意移动、并能操控并杀死被附身者的替身能力后,就喜欢上了肆无忌惮地犯案。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利用替身水项链俯身并准备杀死的女性,居然是个被注射了毒/药,本就快要死去的受害者。
他居然晚来一步,只能以水项链操控她的身体,将尸体偷偷丢进卫生间隔间里,再通过水池的水管进入到饮料中、被送往任意一张餐桌。
半秒钟的时间删除,足够迪亚波罗转过身来将装着糖块的玻璃瓶子悬在那个液体替身头上,并在删除的时间结束后立刻往下一按,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犯人身上时,在监视死角里将那个瓶子的盖子扣好、收入怀中。
安室透察觉到一点他的异样动作,但是回过头来时自然什么也没看见。
迪亚波罗将并不大的瓶子滑入口袋里,无视掉只有他能听到的响动,转身朝店外走去。
凶案已经真相大白,没人有理由再拦下他。
安室透趁无人注意他的动向,也暗中跟他一起走出咖啡厅。果然,迪亚波罗拐入无人的小巷——安室透走进去的时候,白衣男人就已经回身面对着他了。
“你想要什么?”
“你们一直想要的东西。”迪亚波罗答道。
安室透注意到他用了复数。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虽然以他卧底的良好素质,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不对。迪亚波罗还知道了什么?他知道有别的卧底——他知道苏格兰威士忌的事吗?
但是安室透同样也无法从迪亚波罗毫无波动的神情中看出任何破绽。
不论如何,哪怕迪亚波罗只是用复数人称在试图令安室透露出破绽——卧底最希望发生的事还能有什么呢?
迪亚波罗在与安室透谈一笔和与赤井秀一交流时同样的交易:他要摧毁黑衣组织,希望这些卧底也能够帮助他达成目的。
——————
迪亚波罗回到骸塞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经历了一次时光倒流。一样的配方,一样的惊讶。他推开门的时候,两个人同时回过头来看他。
花京院典明再次来拜访,目的显然仍与上一次相同。不过在得到迪亚波罗的确认之后,他变得更加不依不饶起来。
迪亚波罗在沙发上坐下,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dio不知道迪亚波罗去见过花京院典明吗?不可能的。
从花京院上门拜访的频率就能看出他绝对已经确认了什么,除了迪亚波罗之外,没人有能力、也没人敢于将dio的情报泄露给别人了。
dio尊重强者,因此并不是很介意他承认的花京院一再来访,反而每一次都会试图说服花京院加入他,可这不代表他就会改变主意,去帮助那个无关紧要的前下属。
在dio看来,为他dio献出一切本就是效忠于他的人应该做的,即便是变成无法死亡的怪物也是一样。从另一种程度上来说,那个人确实也获得了永生不是吗?
“如果你同意这个要求,本dio可以去杀死他。”这是dio能给出的最大的让步。虽然他无法让那个人体内的病变细胞恢复原样,但是操控肉芽杀死宿体应当还是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的。
但花京院始终不觉得杀死虹村是合理的解决方式,他想要找到的是能治愈对方的替身使者。dio是知道这样一个人存在的,却不愿意轻易提供情报。
迪亚波罗坐得离di
o并不近,在能坐三四人的沙发上,就算dio一如既往地挑中最中间的位置,总也有位子留给迪亚波罗。
不过随即,金色的替身就出现在他身侧,以与dio完全不同的安静姿态坐了下来。
迪亚波罗能感受到身侧世界的冰冷铠甲——说起来替身有必要坐下吗?不过世界确实很安静,与不顾场合就会随意动手动脚的dio不一样,比起坐得离dio更近,他反而更能接受世界一些。
比起战斗中站在dio身后的样子,世界此时同样沉默,却缺少那种令人心生恐惧的压迫感——花京院应该因为dio叫出替身而感到警惕,但实际上他看着过分安静的世界,竟生出一种这替身是否比本体还做人的感觉。
迪亚波罗本来应该很不乐意让其他人的替身靠近自己——尤其是他碍于花京院在场,连墓志铭都没开的时候。
“你想救的人是谁?”迪亚波罗打破了沉默。
“他叫虹村——”
“虹村?你们在说那个拿箭的男人对吧!放开我,我就把情报告诉你们——”
花京院还没说完,突然,迪亚波罗身上就传来急切的说话声。dio和花京院都把目光转向他。
“对了,”迪亚波罗这才记得将玻璃瓶从口袋里拿出来,“我今天遇上一起凶杀案,这是在协助凶手的替身。能力似乎是可以在不同液体介质之间转移。”
装着液体替身的瓶子被平放在桌上。迪亚波罗没有详细描述凶案的细节,而dio和花京院也没想到一起凶案居然能曲折到这种程度,他们的关注重点更多地放在这个意料之外的替身使者身上。
花京院:“你知道虹村?”
——拿着箭的男人?迪亚波罗则想。
安杰罗是个无恶不作的混混,在被箭刺伤之后拥有了替身“水项链”。但是他并没有因为拥有了替身能力而改变作风,反而愈发残暴起来。他已经跟在迪亚波罗身后一路,此刻就隐藏在骸塞之外的废墟中,与水项链共享视觉。
但是原本他打算诱骗这些人打开瓶盖、好
让他把他们全都杀了的雄心壮志却彻底卡顿住了——安杰罗在对上dio视线的一瞬,就知道后者绝不是他能欺骗的人物。
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人安杰罗在三个替身使者的围观下瑟瑟发抖。
“花京院。”dio终于露出了看到有意思事物的笑容,“看来你想帮的人可不像你说的这样安全无害啊——”
箭将人转变为替身使者的过程,与其说是选择,其实更像是残酷的试炼。能够熬过痛苦的人就能获得特殊能力,但更多人死在过程当中。
花京院绝不可能认同为了杀死自己的父亲,就将其他无辜的人就拖下水这种行为。更不要说因为他的举动,已经有无辜的人死在了安杰罗手中——哪怕后者并不是主犯,却也是凶杀案中十分关键的一环。
“你觉得为了造出替身使者,他已经杀了多少人?”
花京院好像想说些什么,却没法说出什么话来。
被肉芽寄生病变的虹村本人显然是不可能有意识地去那箭制造替身使者的,这只可能是他的儿子——大概是大儿子虹村形兆所为。他今年多少岁?十五还是十六,或者更小?花京院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是他记得那个对他很有礼貌的金发少年。
为了缓解他们心中的不安,花京院给他们讲解了替身的存在,并保证他会尽全力找到能帮助他们的替身使者。可花京院没有想到,虹村形兆居然知道箭的存在、而且在逐渐发现寻找的希望渺茫时,开始动手制造新的替身使者。
dio是很乐意观赏花京院脸上难看的神色的,而后者现在甚至对他无能为力——除了一开始肉芽暴走失控的根源是dio之外,吸血鬼并没有插手这件事。
可以说虽然追根溯源来说,dio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花京院也完全没有道理要为这件事负任何责任,但后者显然无法将道德的重担轻易卸下来。
“他们在哪里?”迪亚波罗突然问。
dio挑眉看过来——他知道迪亚波罗不可能是出于好心才这么问,于是很简单就推测出了迪亚波罗这
么说的目的。
迪亚波罗想要箭,或者说不想让可能会制造出能威胁到他的替身使者的箭随意流落在外。
dio的想法差不多也是这样。如果只是一个被肉芽折磨的前下属,他可不会有去查看的兴致。不过事情涉及到箭,他就开始认为走一趟也不算太浪费时间了。
“杜王町。”花京院答道。
杜王町?dio更加感兴趣了,他记得从天国dio的记忆里,他看到过一个同样与乔斯达家敌对的、替身能力强大且与操纵时间有关的男人。虽然性格过分无趣,但总体来说是个难得的强者。那个男人似乎自我介绍说,他被乔斯达击败之前,就是在日本杜王町生活的?
这可以算是过分巧合,dio心中所想的、能解决虹村身上病变的替身使者,就是那个男人——吉良吉影本人。
作者有话要说: 案件灵感来源老福探案集
这时候jsk9岁。二乔危。
杜王副本大概还有十多章才开启,可以看到只比老板大一岁,还没到三十三的吉吉【并把他拐回去打工【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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