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花香高庭堡，冷雨凯岩城
河湾地首府
高庭
三道纯白色石墙环绕，被无数吟游诗人歌颂为七国最美丽城堡的高庭，虽然艳阳高照，但城里的一些人，心情却不是很好。
前段时间，匆匆返回高庭的提利尔家族主力，并没有带回高庭居民喜欢看到的胜利。
垂头丧气的骑士，目光呆滞的普通步兵，嘈嘈杂杂地驻扎在了高庭城外。
他们并没有按照惯例，在战争结束之后被立刻解散。
所以，现在全高庭上下都确信，战争还没有结束。
不过，既然争夺铁王座的战争未果，心思灵通的高庭居民们便开始思考了。
难道这座花园城堡的主人，真的要跟焚毁星梭城的巨龙为敌吗
哎呀，要是这样，那可大事不好，这高庭城，万一被巨龙给像星梭城那样给烧了怎么办？
高庭可不是一个什么易守难攻的地方，坐落于曼德河畔的城堡，前面根本就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
历史上，最初的高庭，曾经被多恩人付之一炬，就剩下一座空壳。
一座更像是花园而并不是军事堡垒的城市，在真正面对战争的时候，很难让人对它产生信心。
哪怕它整整由三道高耸的城墙包裹，也无济于事。
这里面大多数人，都是生活体面的有钱人。
倒也不是说人人都富得流油，只是，要是横向对比，河湾地的乞丐，没准比绝大多数北境农民都吃的好。
生活富足，这脑子就会活泛。
于是，不少人不停地，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想办法刺探着高庭统治者提利尔家族的消息。
如果玫瑰们准备投降于巨龙的统治者，那大家就可以继续悠哉游哉地在城里生活，反过来，那就是危险之地不宜久留了。
……
“所以……我愚蠢的儿子，这就是你的结论？”
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也是子女一大堆的梅斯·提利尔公爵，在强势的母亲面前，仍然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充气鱼”这个名号，一半是他自己的懦弱，另一半，可能就是他这位强势到无以复加的雷德温·奥莲娜母亲了。
七国上上下下都知道，提利尔家族，乃至整个河湾地，真正能做主的，也只有这位“荆棘女王”奥莲娜夫人了。
要是换了梅斯·提利尔公爵正式掌权，不造反几个贵族来给他助助兴，这事儿它都不合理。
梅斯·提利尔不负他的盛名，跑马去了一趟星梭城之后，立刻就吓得屁滚尿流地回来了。
一见他母亲的面，立刻就大声要求整个提利尔家族向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投降，这场战争他们已经打输了。
虽然理论上，他们和多恩以及坦格利安一仗都没打，士兵们都没见面。
奥莲娜夫人快要气死了，她拍打着上好木料制作的酒桌，瞪着自己的坑娘儿子：
“好啊！梅斯·提利尔，你倒是说说，我们以什么条件，才能顺利地向那个疯王的女儿投降？”
对于母亲的责问，梅斯·提利尔眼睛一转，低声嘀咕道：
“额……我们提利尔，在那该死的战争中，该开始可是一直支持她坦格利安的。”
“她自己的哥哥不争气，被劳勃·拜拉席恩一锤子杀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奥莲娜夫人已经无数次对自己的蠢猪儿子失望了，但听到这些话，还是被气的七窍生烟。
她抬起手里的酒杯，一下子泼到了儿子那打理精致的肥脸上：
“是吗？梅斯公爵，你觉得，坦格利安都是傻子？”
“当年的伊里斯都知道我们没有用全力，是在敷衍他，只不过他自己打不过劳勃，死在了君临而已。”
“现在，你以为我们还能这么轻松容易地去找那坦格利安女孩，让她相信我们一直是坦格利安王朝的忠臣，然后从此就过关了？”
“告诉你，想都别想！”
不去看儿子那狼狈的样子，这位掌控着高庭的“荆棘女王”，开始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整个提利尔家族该何去何从了。
不同于刚刚远征回来没多久的大军，她的消息要更灵通一些，她怎么听说，北方的赫伦堡战场，出现了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两条巨龙，两位御龙者，一位非坦格利安。
甚至有消息说，这位神秘的御龙者，就是“荆棘女王”一直关注的北境河间地大军实际上的统帅，克雷·曼德勒。
为此，她还特地叫人查了一下曼德勒家族祖上是否有和坦格利安有血脉融合的事情。
虽然答案是没有，但这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荆棘女王”一时之间也不敢着急下结论。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她自己就是女人，很清楚女人在这种血火连天的岁月里，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劣势。
而如果，真的有一位成年的男性龙王的话，那很多事情就是第二套选择了。
当年伊耿征服的时候，是有两位王后的对吧？
七国上下，也最后都捏着鼻子认了。
现在，自己这边，是不是有机会，再为这位国王，添一位王后呢？
她检查过自己的孙女，蓝礼那个废物，真的什么都没干，反倒是帮了自己这边一个大忙了。
“得想办法尽快搞清楚情况，如果他真的存在，提利尔家族必须提前接触一下……”
她自言自语着。
……
“父亲大人……额，欢迎您回来。”
站在凯岩城那巨大的狮子状东门前，骑在白马上的詹姆·兰尼斯特，看着自己“远征”归来的父亲，只能这么尴尬地说了一句。
他实在说不出来什么热热闹闹的欢迎词。
一来泰温·兰尼斯特本身不喜欢这些。
二来，就詹姆自己来看，现在跟自己老爹说这些，搞不好会让他认为你在嘲讽他。
想想看，泰温·兰尼斯特这一趟出去，做了什么，又带回来了什么？
离开凯岩城的时候，两万多大军，刀枪如林，长剑的剑光在太阳底下闪瞎人的眼。
而现在呢？
詹姆·兰尼斯特也是带兵的，回头一看就知道，跟着自己老爹回来的，至多有四千人。
那可是西境的全部大军主力啊，各家装备最好，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全部葬送了吗
由于赫伦堡那边，是完完全全的河间地，因此詹姆·兰尼斯特和自己老爹的信息沟通并不算顺畅。
只是当逃回来的部队进入金牙城回到西境之后，他才收到的消息。
“嗯……回去再说。”
泰温·兰尼斯特的脸色相当不好看，他对自己的失败，一直耿耿于怀。
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赫伦堡都打下来了，只要逮到了罗伯·史塔克，自己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坦格利安的巨龙，居然在这时候出现，让自己毫无准备。
泰温·兰尼斯特自觉自己当时的选择没有错，弃卒保帅才是最争取的选择。
但不论怎么说，近两万人的损失，还是让西境元气大伤，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
如果这个时候巨龙前来袭击凯岩城，泰温·兰尼斯特可不能保证自己手下这帮人，能复刻当年多恩人射下米拉西斯的战绩。
詹姆·兰尼斯特让过了自己的父亲，眼神朝着队伍后面瞅了又瞅。
哎？
自己最亲爱的老姐，便宜大儿子，还有提利昂呢？
怎么他们三个都不在？
怀揣着满肚子的疑问，詹姆·兰尼斯特，跟着自己的父亲，回到了凯岩城家族的主堡。
父子俩面对面坐定，都相顾无言。
毕竟是年轻，詹姆·兰尼斯特没有父亲那般的定力，还是忍不住问道。
“父亲大人，瑟曦，还有乔弗里，嗯……还有提利昂，他们呢”
泰温公爵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定会问这个问题，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瑟曦和乔弗里，现在应该在克雷·曼德勒的手中，提利昂……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肉眼可见，凯岩城继承人愣了几秒，微微张开的嘴，配上脸上几乎凝固的错愕表情，让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他心头的震撼。
终于，他反应了过来，直接站了起来，涨红了脸。
他想骂人，但脑子是个好东西，告诉他绝对不能骂自己的父亲。
憋得难受，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在泰温·兰尼斯特平静的目光中，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脸色一下子灰败了不少。
他倒不是说因为跟瑟曦的关系而变成这个样子。
作为根正苗红的贵族子弟，他很清楚，这等于是，除了他之外，剩下的兰尼斯特嫡系子弟被一勺烩了。
这甚至比自家精锐损失过半还可怕。
终于，他冷静下来了，开口问自己的父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啊？”
“没怎么回事儿，战场上就是这样，总是出乎意料。”
泰温·兰尼斯特显然也不想再谈这些事情，但他必须得给自己的儿子说清楚。
于是，挑重点，给詹姆·兰尼斯特说了整个赫伦堡会战发生的事情。
非战之罪，徒呼奈何。
至于提利昂，泰温则并没有明着告诉自己的长子，说自己亲手放弃了另一个儿子。
他很清楚，这兄弟俩关系非常好。
这个骄傲的骑士，心里其实并没有长大太多，对于自己的弟弟，他看得非常重要。
这事儿他还是不知道为好，否则，父子关系这场戏，可就没办法再好好演下去了。
“父亲……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等了很久，喝了一大瓶红酒的长子终于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眼下的局面了。
泰温·兰尼斯特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走吧，我们现在去大厅，好好跟能活着回来的其他人，商量一下怎么对付眼下的局面吧。”
西境的贵族，跟着老狮子回来的，其实有不少。
他们都在等泰温·兰尼斯特的召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