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克雷的兵锋,终于抵达了孪河城下
孪河城里的瓦德·佛雷侯爵遇到了难题。
这令他烦躁不安,已经连续好几天没能成功享用他的第八位妻子了。
坐在孪河城东岸城堡最高的塔楼上,本是最喜欢下雨的他,看着眼前彻底连天的暴雨,心中咒骂不止。
眼前的形势,让瓦德·佛雷侯爵,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当年的他,因为站队的时候太犹豫,到最后才起兵响应自己的封君,落得了一个“迟到的瓦德侯爵”的恶臭名号。
这是心里拔不出来的一根刺,佛雷家族这么大,子女这么多,到了现在,很多年轻的男女因为嫁不出去,自己相互搞在一起。
作为能听到整个孪河城任何一丝响动的他,怎么能不知道这些事情,但他有什么办法?
如果遇到一对杀一对,那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会被底下的哪个子嗣给干掉。
瓦德·佛雷侯爵还想活得跟巨龙一样长呢,才不想这么早去见七神。
原本,白港曼德勒那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是看得上的,决定挑一个最好的女孩送过去当妻子,结果那男孩过来转了一圈,突然就被家族商队遇袭的烂事情给叫走了。
真是可惜!
九十岁的老头,最近一段时间,感觉到自己的精神越来越不济了,苍老瘦小的身躯,缩在华美的衣服下面,像一只可笑的黄鼠狼。
他很清楚自己越衰弱,老大史提夫伦就越高兴,当了几十年的继承人了,终于看到了转正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激动兴奋呢?
瓦德·佛雷侯爵可不信自己跟长子史提夫伦之间,还有什么狗屁的父子亲情,能坚持到现在不对自己亮刀子,只是史提夫伦不想背上弑亲者的名声罢了。
看看一直对自己恭敬有加的老三伊尼斯,有的时候瓦德·佛雷都想干掉老大,把老三扶上继承人的位置。
至于那个被兰尼斯特女人骑在跨下的二儿子,瓦德·佛雷压根就没考虑,要是让他继承了孪河城,佛雷家族都得统统改姓兰尼斯特。
现在,西南边的奔流城附近,弑君者一战击溃了徒利公爵的好儿子艾德慕,正在率兵往奔流城追杀,不晓得能不能逃得出追捕。
东南方向,泰温·兰尼斯特一只两万多人的精锐大军,正卡在哈罗威伯爵的小镇这个咽喉要道上,他得到消息,泰温大人正在自己的控制区里大肆搜捕艾德·史塔克。
而在自己的北面,罗伯·史塔克这个小崽子,带着他那也是近两万人的部队,正在沿着这该死的国王大道南下,昨天,先来的斥候已经到了。
以凯特琳那个女娃娃的名义,罗伯·史塔克叫自己打开城门,并且带上自己所有的军队,随着他一路南下去救那个病的要死的老鳟鱼。
想到那封信,瓦德·佛雷侯爵就冷笑一声,这北境的小狼崽子和他爹一样不知道天高地厚,佛雷家族在这里收了一百多年的过桥费,你以为你是国王吗?
不管是谁,要过这座桥,都必须支付一笔让他满意的过桥费。
瓦德·佛雷侯爵光秃秃的脑袋里,已经开始盘算自己的要价了,这位北境的少主好像还没有任何婚约吧?他那两个妹妹也没有吧?
这就好办了,给自己这些崽子放点口风出去,让他们互相争去吧。
在这座坟墓一般的城堡里活了九十年,瓦德·佛雷侯爵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看自己这么多子女,为了一些或大或小的事情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是头破血流了。
比起女人的下体,这是更让他兴奋的事情。
嘴角不自主地扯起一抹难看的笑容,瓦德·佛雷侯爵突然感觉,眼前这暴雨,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了。
……
终于,克雷透过一大片飘扬的旗帜,再次看到了孪河城那让人一看就觉得浑身湿淋淋的青黑色城墙。
北境大军一万七千人,都摆在了孪河城东岸的平原上,扎下营寨,绣着各色家族图案的旗帜在大营里面飘扬。
不同克雷记忆中,这一次,北境的大人们首先立足于打,第二考虑的才是谈判。
克雷实现了他的对自己的诺言,手握大军,兵临城下。
作战会议再次被召开,在佛雷家族派出交涉的骑士之前。
还是同一间大帐,但不同的是,换了地方,而且,气氛比上次紧张多了。
在来的路上,克雷找了一个机会,将自己与伊尼斯·佛雷假意缔结婚约,并且佛雷家族可能生乱的情况有选择地告诉了凯特琳·徒利。
克雷现在都忘不了凯特琳·徒利当时脸上那复杂的表情。
在克雷的计划里,他会带上自己的几个亲卫,潜入孪河城中,伺机威胁伊尼斯·佛雷尽快动手。
杀死继承权排在伊尼斯·佛雷的全部人,至于手段嘛,如果伊尼斯·佛雷人手不够,克雷和他的亲卫可以代劳,当然,是以伊尼斯士兵的身份。
克雷可不打算承认自己潜入了孪河城,他什么都不想承认,双手一摊,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伊尼斯怕了,或者不同意,克雷就会让他品尝一下亚克席法印糊脸的美妙体验。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潜入瓦德·佛雷侯爵房间,把老家伙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克雷可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北境的大人们,在之后,万一知道瓦德·佛雷是自己杀的,他们会怎么想?
一万多人围城都难攻进去的城堡,你克雷·曼德勒摸进去就把领主宰了,这个是犯了大忌讳了。
只要这些贵族不傻,都能想得出来,克雷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宰了瓦德·佛雷,就能毫无声息地也送他们去见新旧诸神。
这种没事给自己找不自在的事情,克雷才不会干。
瓦德·佛雷死在他自己儿子的手里,和死在他克雷·曼德勒手里,那可是完全两码事。
作为以后战争的大后方,孪河城必须处于绝对的控制之下,不能出乱子。
凯特琳没有告诉了罗伯克雷的计划,而是半开玩笑地对罗伯进行了试探,但正如克雷所料,罗伯不同意这种做法,跟他老爹一样,罗伯心中的荣誉感让他觉得这个非常不妥。
他准备大肆鄙夷一下给母亲提这个建议的人。
但母亲凯特琳一句话就堵住了罗伯所有的话:
“伱如果想赢得这场战争,救回你的父亲,帮助你的舅舅守住奔流城,就不能光靠战场上的手段!”
罗伯知道母亲说的话是对的,但是父亲艾德·史塔克长期的对他的教育,让他依然有些不喜类似的行动准则。
他喜欢的,无非是战场上用剑说话,胜者为王。
不能说错,但真正的世界,那会有这么简单呢?
……
“我们现在到孪河城了,瓦德·佛雷这条老狗果然把他那该死的城门关的严实,现在,怎么办?”
琼恩·安柏在地图上敲了敲孪河城的位置,大军刚刚到位,佛雷家族什么态度,大家其实也都没能拿捏准。
罗伯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焦急,但被他压制了下来,他叹了口气,说了一个目下战局的新消息:
“两天前,我的舅舅艾德慕·徒利,带着再次汇集起来的河间地军队,在奔流城门口和弑君者又打了一仗,很遗憾,他们又失败了,舅舅本人也被俘虏了。”
“现在,弑君者近万人的部队已经把奔流城包围了起来,目前因为奔流城的防守严密,暂时还没有攻城。”
这实在不算是个好消息,虽然克雷很清楚以河间地诸侯的战斗力,这件事必然发生,但一战丢了奔流城的继承人,这可就是大麻烦。
虽然兰尼斯特不会轻易宰了他,但艾德慕被俘虏本身,就会让对方多一个大筹码。
“所以说,我们必须尽快通过孪河城,河间地那帮人恐怕撑不了太久。”
克雷说道,这就是目前摆在北境大军眼前的局面。
正在这时,一名史塔克侍卫跑进大帐带来了一个消息:
“诸位大人,佛雷家族的骑兵来了。”
“几个人?”
克雷问道:
“十来个,打着银灰色底、深蓝双塔的旗帜,为首的是瓦德·佛雷侯爵的继承人史提夫伦爵士。”
“呵,是他啊,瓦德·佛雷侯爵倒是慷慨,他的封君丢了一个继承人,他现在倒是给我们送来了一个!”
琼恩·安柏嘿嘿笑着,任谁都能听出来了他这话的意思。
克雷摇了摇头,用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念头:
“安柏大人,你可别忘了,瓦德·佛雷侯爵可不缺继承人,除非我们能冲进城去把这一窝佛雷全宰了。”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了过来,克雷开始了他的计划:
“诸位大人,我大概能猜到史提夫伦爵士的来意。”
他高声道,然后继续他的话。
“他会邀请罗伯大人进孪河城见里面那个老东西。”
克雷话都没说话,凯特琳夫人就立刻出声打断了他。
“不!罗伯绝不能进城,现在被关在城门外,我们就不能把瓦德·佛雷再当作我父亲的封臣了。”
“或许,在他心里,始终就没把自己当过徒利公爵的臣子?”
克雷耸耸肩,示意凯特琳夫人别着急,他接着说:
“我们肯定不会让罗伯大人过去,万一被扣住什么都完了,而老佛雷什么意思,我们谁都不清楚。”
“必须派一个人去,但我在这里跟诸位大人打一个赌,佛雷大人绝对会要求把他一个不知道什么关系的佛雷女人嫁给罗伯当妻子,然后再在罗伯大人的两位妹妹之间选一个嫁到孪河城来。”
克雷的话说的斩钉截铁,没办法,这里发生的事情他可是记得非常清楚,而且,孪河城之行让他深刻体会到了,佛雷家族那几乎跟繁衍一样强烈的联姻欲望。
北境的诸位贵族,看克雷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克雷说这些话有这么大的把握,条件都讲的这么清楚。
“我去吧,除了罗伯,这里就属我了。”凯特琳夫人叹了口气。
“夫人,您要去?”琼恩·安柏粗大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母亲,你知道的,瓦德大人他……”罗伯在担心母亲的安全。
“瓦德大人虽然没有响应我父亲的号召,但是,她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他敢伤害我,岂不是正好给你们攻城的借口?”
凯特琳笑着拍了拍儿子的手,其实她这是在撒谎,她也不知道佛雷侯爵会对她怎么样,但现在,除了她,也没人能代表北境去了。
她脑子里想起了克雷对她说的话:
“夫人,我别的不敢保证,但我至少能保证孪河城乱起来。”
希望你说的是对的,凯特琳看了克雷一眼,推开门帘出去了。
……
傍晚,在罗伯和北境众人焦急地等待中,凯特琳夫人终于从孪河城东岸的铁闸门里骑马出来了。
看到她的身影,二十名北境骑兵立刻纵马奔了过去,将凯特琳护在中间,一路护送回了大军的主营。
等到喘匀了气,凯特琳·徒利第一句话,就让克雷的心松了一大半:
这位北境主母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在看克雷,她说:
“克雷大人,你猜的全对了,就是你所说的那些条件,换取佛雷家族加入我们,并且放你们过桥。”
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锁定在了克雷的身上,他们万万想不到,在他们看起来是少年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言乱语,竟然真的分毫不差。
虽然克雷没提赌注,但谁都知道,没有价值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夫人,您答应他了?”
卢斯·波顿问道,如果答应了,那北境未来的格局是什么样子,可就要重新看待了。
凯特琳摇了摇头:
“原本,如果没有克雷大人的话,我是会答应的,毕竟时间不站在我们这里,但现在,我对他的回复是,等我跟罗伯商量完再说。”
她再一次看向了克雷,想想克雷提前告诉自己的那些事情,声音中透出了一丝期待:
“克雷大人,你赢了赌局,所以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这正是克雷想要的机会!
克雷整理了一下思路,只用几句话,就堵死了罗伯和凯特琳关于迎娶佛雷家女儿的想法。
“如果罗伯不想要娶一个跟牛一样的女人,或者比他大一倍岁数的老女人,或者再有很多年的才有可能来初潮的小女孩,那么,据我在孪河城带的那段时间,实际上,佛雷大人能给的人选就那么几个。”
“而且,不怕你们知道,当初我在孪河城过夜的时候,佛雷家族的“美女”瓦妲·佛雷,就想爬我的床。”
这句话引起了帐内的一片哄笑声,冲淡了刚刚几乎凝结的氛围。
暗暗鄙视了这群老淫棍,克雷继续说道:
“后来,我了解到,这个瓦妲·佛雷,可是长期跟佛雷家的“黑瓦德”有染,而且名声在外,由此推论,佛雷家女孩的裙子,估计掀起来非常容易。”
克雷把视线投向了罗伯,亮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这样的人,罗伯娶回去当未来的主母,史塔克家族的努力打造的钢铁荣誉,估计会直接碎成一地。”
肉眼可见,罗伯的脸色,涨得通红。
克雷知道,自己又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