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赎罪
城中村里住的都是农民工和进城打拼的年轻人，李菊的酱菜味道特别好，关键是便宜又下饭，销量特别好，旁边卖菜的大家羡慕得很。
“胖姐，你真厉害！带着你女儿还能把生意做那么好。”
“妹子，这是我侄女。”
这回答出乎所有人意外，众人纷纷夸她善良，人好。
李菊惭愧地解释道：“我是在赎罪，以前我对我侄女不好，可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我侄女帮我度过难关的。”
“胖姐，你的意思是你侄女以前是正常的？”
“是的，还很聪明，她儿子被人无缘无故摔死了，她受不了打击就疯了。”
一个年轻一点的菜贩子突然想起来了。
“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还上过新闻，那个恶毒的女孩叫齐家月，还是你侄女的堂姐，不会那个恶毒的女孩也是你侄女？”
李菊不知道怎么解释，喉咙里像是塞了块破抹布，心口像是插着一把尖刀。
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城管来了。”
聚在一起的小贩卷起东西四散逃窜，李菊的瓶瓶罐罐可没那么容易收拾，被城管堵了个正着。
城管二话不说，把酱菜罐子通通丢到皮卡车上。
李菊拉着一个戴红袖章穿制服的城管苦苦哀求。
“大哥，求求你们了，我要赚钱给我侄女看病，放过我这一回吧！我下次不敢了，我发誓，我再也不在这里摆摊了。”
红袖章城管甩开李菊的手就钻进车里，皮卡车一溜烟就跑出了视线。
李菊抹着眼泪说：“原来城里卖菜都会被抓，这下可怎么办？工作也辞了。”
李菊掏了掏口袋又破涕为笑。
“云裳，钱还在，好在卖得差不多了，三婶给你买排骨吃，家里的酱菜还有很多，不是三婶吹牛，做酱菜是三婶祖传的手艺，三婶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虽然言语有水分，齐云裳也不得不承认李菊做的酱菜确实好吃。
李菊烧着排骨，齐云裳伸手就探到锅里抓出一块排骨，吓得李菊赶紧看烫伤了没有。
“傻孩子，还没入味呢？烫着没有呀？”
齐云裳傻笑着说：“肉肉，肉肉香。”
“嗯，肉肉香，好饭不怕晚，再等等哈，全都是我家云裳的。”
“嘿嘿！云裳的，宝宝的，云裳的，宝宝的。”
接着又双手捧着李菊的脸颊说：“老公，肉肉，云裳的，宝宝的！”
撅起小嘴就要跟李菊来个嘴对嘴。
李菊抓起齐云裳刚刚抓出来的排骨就塞到她的嘴里。
“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还知道嘴对嘴，你老公呢？那孩子也是个好孩子，好几天了也不来找你，还是他不要你了，要是这样的话，三婶打断他的腿。”
“嘿嘿！老公，老公好，会嘴嘴，嘴嘴就会有宝宝，宝宝会哭，好听。”
“是呀！宝宝的哭声好听！三婶一定要治好你，只是我们明天去哪卖酱菜呢？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方，愁死了，这城里，活着真不容易。”
“卖菜菜，买肉肉。”
“嗯！卖菜菜，给我的云裳买肉肉。”
吃饱了喝足了，齐云裳倒头就睡着了。
李菊不知道从哪找来个小推车，推着酱菜沿街叫卖，晚上都是饭后散步的人，买酱菜的人非常少，她没有放弃，找到那些夜宵大排档开始推销，可哪有去大排档吃酱菜的。
李菊看到奶茶店排着长长的队。
“城里女孩都喜欢喝这玩意，一杯奶茶二十多块，都能买好几斤酱菜了。”
再三犹豫还是掏钱买了一杯，刚进门就兴高采烈地喊道：“云裳，看三婶给你买什么了？城里的女孩都喜欢喝的。”
可屋里屋外哪有齐云裳的影子，李菊站在巷子里声嘶力竭地喊：“云裳，你在哪？别吓三婶呀！出来呀！你让三婶准备好了再躲猫猫好不好？”
热心的邻居们听到声音都出来了。
“胖姐，怎么了？”
李菊哭着说：“我就想多卖一会酱菜，以为她睡着了一时半会不会醒，可人不见了。”
“别急，不会走远的，刚刚还看到她拿着一袋酱菜边走边吃。”
李菊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住邻居的手。
“往哪走了？要是不见了可要了我的亲命了！”
邻居指了指巷子口说：“往那边走了。”
“这孩子，肯定是去找我了。”
一个昏暗的角落里，齐云裳拿着一袋酱菜，罗慧娟打趣地说道：“小嫂子，我第一次看到地下党接头带一袋酱菜的。”
“这是我三婶做的，你尝尝，如果可以，去收购一家酱菜厂，想办法让我三婶去做厂子。”
罗慧娟捏着一根酱菜放到嘴里。
“你还别说，不咸不淡，香辣可口，不错的开胃菜，放眼都城，还没有这么好吃的酱菜。”
“那行，尽快！拜托了。”
“小嫂子，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跟着你三婶？天哥天天在家独守空房，万一有人钻了空子怎么办？”
“放心！你哥我还拿捏的住，我会想办法在适当的时候回去安慰安慰他。”
“就只有安慰？没有别的？”
“你想有啥？”
“比方说，挠个痒痒，抓个虫子什么的？”
“慧娟妹妹，没想到你还没结婚就这么懂行，那以后结婚了，你老公还不得被你折磨死？”
“反正我打算让我老公吃喝拉撒全在床上解决。”
“哈哈哈！这么厉害？”
李菊在街上边走边喊：“云裳，云裳。”
在街上逢人就问。
齐云裳看到远处的身影，对罗慧娟说：“快走，找来了！我总觉得齐家月和麒麟的死是障眼法，接近三婶是最好的办法。”
齐云裳就地坐下，抓起一把酱菜糊得满脸都是。
找到齐云裳的李菊像是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把齐云裳紧紧地搂在怀里，从小没有母爱的齐云裳差点破防。
“饿！”
“都是三婶不好，看你，吃得像个花猫，三婶给你买了奶茶，今天晚上生意不好，一共就卖了二十多块钱，没舍得买贵的，下次三婶卖了钱给你买三十块的，我看城里女孩特别喜欢喝。”
齐云裳接过奶茶递给李菊：“喝！”
李菊摇了摇头说：“三婶不爱喝，云裳喝，走，我们回家，三婶给你下鸡蛋面，记得你小时候想吃三婶做的鸡蛋面，三婶那个时候就是混蛋，居然让七八岁的你帮我挑满一个大水缸，云裳小时候缺的，三婶一件一件给你补回来。”
齐云裳强忍着泪水，可泪水还是在眼眶里打转，幸好街上路边昏暗，李菊并没有发现。
帮齐云裳洗干净后，李菊又把晒好的菜搓盐拌好调料塞进坛子里。
窗外那双眼睛盯着屋里，齐云裳故意拿起一个小皮球用力砸向窗户。
“鬼，有鬼！”砸完就哆哆嗦嗦地钻进被窝里。
李菊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活安抚齐云裳。
“别怕！别怕！三婶在，什么鬼都不敢欺负我家云裳，乖乖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