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浑身臭味的人
方元那里和小猴子走了没到一个小时的路程又闻到那种熟悉的臭味，但这次没有什么遗弃的车辆，而是一个又破又烂的小木屋。这让方元很惊奇，在森林里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也没顾得上捂住鼻子就跑了过去。说是门吧，其实就是枝条编起来的，搭在上面的，脏是脏，臭是臭，却不像是之前见过的两辆废弃车一样，这个上面能感觉到有人的痕迹。
想着这些，方元就要伸手移开这这个“门”，欲进去看上一眼，突然小猴子嘴里叫出了声，窜到了树上，方元立刻转身，伸手就要去抽腰间斧子，却又停住了。
“你是谁？”方元看不远处站着一个几乎跟树皮差不多的人，显然是刚才根本没注意到。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激动地看着方元，眼中竟泛起了泪花，颤抖得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拄着一根粗树枝往方元的方向缓慢移动。身上的气味正和方元身后的小屋一模一样，应该是住在这里的人。
一直这么移动到方元跟前，激动地脸上扬起了笑容，眼泪顺着流了下来，“见到人了，见到人了。”
方元也是这个距离好好地观察了下，这人就像十年没有洗过澡一样，头发都是结块的，散发着难闻的臭味，搭在身上的说是衣服也行，说是烂布条也行，皮肤又黑又脏又糙，就连眼珠子都有些发黄。
“什么见到人了？”
“那个方向的车，是你的吗？”方元指向自己来的路。
见眼前少年和自己说话，这个人才回过神来，“不是，不是。”
“你说见到人了，什么意思？”方元又问。
“我已经记不清在这里多久了，好多好多年没看到人了，你又是什么人？”
“我？”方元疑惑，“我就是路过的人啊。”
“你从哪里来的？不是都死光了吗？”那人又有些激动起来。
“哦，你问这个啊，诺，那里，走上个…”手指着方向，但想到自己脚力快，这人又是一条腿，“恩…走上一个多月吧，那里有人住。”
“原来还有人活着，原来还有人活着…”那人自言自语起来，然后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安静了，转而热切地看着方元，“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本来方元不是爱聊天的人，但对眼前这位，显然是起了兴趣。“哦，那你说吧。”
这人指着森林北方，那里，那里，我以前在那里的矿区挖矿。
“矿区？”这又触及到方元的知识盲区了，但没有打断那人继续说。
“就是后来有异象发生的时候，矿区死了好多好多的人，我就吓跑了，跑到了这个森林里，我打电话，好多都打不通，我看手机上报道说是城里也到处死人，再后来手机就没电了，我也在这里迷了路，直到几天后遇到了四个人，他们说是从城里跑出来的，当时就有一个人说着话就突然呕吐不止就死了，就和我在矿区看到的一样，他们几个人是一家子，哦，我还帮他们把死掉的那个人一起埋了，他们告诉我城里人都死了，问我是哪里的，我就告诉他们……”
手机，聚集地也有，但都是不能用的，这少这个词是不陌生的，但听到把人埋了的时候，方元立马就想到了当初在墓地的情景，就这么打断了对方的话。
“对不起，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我就是好久好久没人说话了。”
方元以前也不怎么说话，但除了自己好奇的事情，他才懒得说。“你说的把人埋了，埋在哪？都埋在一块吗？”
“都？都埋在一起，哦，是是是，还有几个人没多久也死了，都是我埋的，都在那里。”男子伸出干枯的手指指向方元来时的路，“那里，那棵大树旁边。”
方元心中带着期待，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直接飞奔而去，剩下瘸腿男子一脸惊讶，“这，这，从来没有见过人跑这么快的。”
眨眼便到，虽不知那人说的大树下是哪一面，但绕着走一圈就行了，果然在方元走过的地方，又飘出了那种绿光，只是比之前墓地的还要再淡上不少，绿光没入身体后，方元试着握了握拳头，感觉不到有任何变强，站在原地心中有些失望。
瘸腿男子见方元跑到树下绕圈又站着发呆，不知道少年在干什么，一瘸一拐地也追了上来。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没看到光吗？”方元心想，“虽然很淡，但应该很明显吧。”
“唉，小伙子，你在做什么？”那男子又问。
“大概是刚才被树挡住了，他才没看见。”方元心想，又道:“哦，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
“哦，对了，你一直住在森林里吗？就没有去找过别的地方吗？”
“我以为所有都死了，这几个人死后我也是又回过一次矿区的。”男子指着旁边的大树，是在说埋在下面的几个人。“其实我就是心里有些幻想，会不会那里还有活着的人，结果我就发现…”男子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惊恐。
“恩？发现什么？”方元见男子表情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我看到好多好多的老鼠在啃食人的尸体，还有一些体型根本就不像老鼠该有的样子，它们整个头都染成了红色，然后我就被发现了，一大群就那么涌过来，你知道吗？它们居然能把斗车撞变形了，那可是铁板啊，我就发了狂地跑，一点都不敢再回头了，一直跑到了这里。”
“那你的腿？”
“腿嘛，呵，也是那次跑回来才发现被矿区的铁器划伤了，当时没有当回事，没过两天伤口处就腐烂发臭化脓，又痒又疼，我居然自己就把腿给…”
“自己把自己腿截了？”方元惊出了声。只是看眼前这人完全想象不出来有这种狠劲。
“别说你听了惊讶，我自己都想不到。”说着又笑了起来，“如果当时我往别的地方跑或许就是另一个结果了，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打算再去哪里了…”
…
…
方元听着男子说话忘了臭味，男子对着方元诉说也忘了先前少年身上的小猴子，小猴子在树上吃着果子，时不时往方元的方向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