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清风朗月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郑清川，那可能要“清风朗月”吧。他的俊容，他的性格，可能和李渡又是截然不同的。李渡从前是冷的，但是郑清川是温。李渡可能是皑皑白雪，化作一汪清溪；郑清川则是温润如玉，不知何时能向她一展笑颜。但是在面对她戏谑的调笑的时候，两个人的反应又同样是淡然的。
他的长相，他的性格，有点像少年时代，曹任宜偷偷躲在被子里看的古言小说中，描述的那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世家公子。
郑清川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掖在了黑色西装裤子里。白衬衫很有型，最上面的一个扣子没有系，呈现了一个小v领的效果。
她把他约在了一家价格适中的融合菜餐厅，环境舒适，有精巧的布局，味道也不错。当然，最重要的是，这里是海市有名的情侣餐厅。
郑清川似乎并未察觉，他神色平静地看着姗姗来迟的曹任宜。
曹任宜笑眯眯地说：“啊呀，抱歉抱歉。”
郑清川下意识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没关系。”
曹任宜果然咯咯笑了两声，说：“清川哥哥真温柔。”
“曹任宜。”郑清川又是那种平静如水的口吻了。
没劲。
她可是听说，郑清川在b大有“温柔校草”之美称，怎么对她这么冷淡。
曹任宜撇了撇嘴，也不拿乔了，冷哼说：“点菜。”
郑清川说道：“我都可以，没什么忌口，你点就是了。”
曹任宜才不客气，哐哐点菜。厚芝士榴莲披萨、海盐牛排、烤乳鸽、香煎牛舌、鲍鱼捞饭、焦糖布丁、鲜奶可丽饼、抹茶慕斯、苹果果冻、石榴柠檬果汁。
郑清川看了一眼，说：“行，就这样吧。”
曹任宜又撇了一下嘴，说：“你对当我的助理有什么想法和规划么？”
郑清川：“只是从一个助理到另一个助理罢了，还是不接触什么业务的助理。”
语气里竟然有一丝落寞。
向来怜香惜玉的曹任宜自然看不得美人黯然神伤。
曹任宜：“小雅姑姑没安排你做什么具体的事？”
郑清川摇了摇头。
餐厅里低低地播放一首轻音乐，音调哀婉缠绵。
“啊，”曹任宜稍稍不解，“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郑清川说道：“电子信息。”
嘶——曹任宜暗暗咂舌。
前文说到，千秋集团的老本行就是半导体，属于电子信息类产业，也是旗下目前发展最为好的一类产业，遍及全球。按理，郑清川学了这个专业，进了千秋，也算半个自家企业，怎么会不得重视呢？b大的高材生，更是实力的体现嘛。毕竟曹任宜自己，都打算学这个专业的。
她总觉得，这和曹任宜的两个老公，脱不开干系。
交浅不宜言深，曹任宜并未多追问，而是试探性地说道：“我和你妈妈应该还是不同的。你知道的，我初出茅庐，身边并无可用之人。”
郑清川手中的刀叉一顿，不知道思索到什么，随即低声说道：“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曹任宜莞尔：“你就简单帮我规划好日常的行程，提醒我要做什么就好了。高维会和你交接这部分的工作的。至于其他的，我还没想好呢。毕竟，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嘛。”
这听起来，似乎更加的不靠谱。不过，曹任宜连千秋的总部大楼都没有进去过，所以想的是，也就不纸上谈兵了，一步一步规划就是了。
郑清川说：“我接受调任。”
两个人用装着酒红色果汁的玻璃杯轻轻一碰，继而相视一笑。
氛围逐渐轻松起来。
“清川哥哥。”曹任宜眨了一下眼睛。
“你——”郑清川终于对此做出了回应，“你喊我清川就好。”
“好~”曹任宜应道，继而缠绵婉转地说道，“清~川~”
郑清川的脸色终于显现出一丝不适。
“哈哈哈！”
似乎是某种恶趣味终于被满足，她爽朗地笑了几声。
“清川么，呵呵呵，真不错。其实，我还需要你教一教我，如果你觉得我行事有什么不妥当的，可以提醒一下我。”曹任宜这样说道。
“不妥当？”郑清川皱起他好看的眉头，“怎么样叫‘不妥当’？”
“就是那种市侩气。”曹任宜概括道，“或者说，暴发户的气质。”
郑清川点点头，说：“你要改变自己，去融合进这个圈子？”
“不，”曹任宜否定道，“我需要学习某种产品的制作方法，把他应用到自己的产业里去。”
其实，曹任宜一开始就不是打算彻底改变、根本融入，但是，你要懂得他们的富人圈的运行规则，化而用之。
这句话不难理解，郑清川大概明白了曹任宜的想法，神色复杂地说道：“你很聪明。”
“聪明？”曹任宜轻轻摇了摇头，只是淡笑，“也许吧。但比起聪明，我更喜欢智慧这个词。你知道为什么么？”
“因为‘小聪明，大智慧’？”郑清川很容易地想到这句俚语。
“bingo！”曹任宜轻轻举杯示意，随后满饮此杯，微笑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其实，交谈比郑清川想象的要顺利，他没有察觉到自己态度的变化：他对眼前的女子已经褪去了大部分的厌恶，并且在第一步就尝试交付了信任，并且发觉了她性格上的一些特殊之处。
这种变化，在这个时候，很难去评判是好的，还是坏的。但是，这无疑代表着某种开始。这个开始将通向一种结局，一种非同寻常的结局，但也将会是他，不会后悔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