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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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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乍一听上去像是什么在夸赞白玉质的好话,但是一旦过了脑子,就会发现这来人可谓是句句带刺,全是藏在话里面的软刀子。

    他一上门,就又提起白玉质当初冲喜一事,自从上次金山蝴蝶那一次有不长眼的货色试图用这事给白玉质难堪,徐寒山就以雷霆手段阻止了消息的传播,眼见已经很久没人敢在白玉质面前提出“冲喜”这两个字了。

    不仅如此,他还句句直指向白玉质腹中孩儿,此时白玉质已经有孕三月多,正是孩子刚刚稳当的时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这人的语气却极为古怪,像是话中带刺一样,话里话外都是讥讽。

    这还不够,这人好像还生怕众人不会往坏处想似的,又起了话头。

    “今日达官贵人尽聚于此,真是让岑某长了见识,只是往来望去,却不见林会长,想来也是,这林家小姐刚去世不久,可能林会长还在丧女之痛中无法自拔吧。”

    这话说的,林会长为何会有丧女之痛,外面的人不明白,现在在龚家参加宴会的人可都是有身份的贵人们,或是当日亲眼见者,或是早已打听出风声的明眼人,总之,他们听了这话,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林晓声的死是因为什么。

    谁还能不知道所谓的自戕只是林家的遮羞布而已,林晓声分明就是因为差点害得白玉质小产,这才落得个默默死去的下场。

    白玉质看向来人。

    这人穿着一身得体的长衫,手上还捧着书卷,看起来白净斯文,很有些文人气质,只是仔细看去,他手上的可不是什么书,而是一捧卷成一卷的报纸。

    拿着报纸,又出言相讥,此人除了岑预不作他想。

    他果然来了,并且是做好了搞事的准备才来的。

    堂中一片寂静,没有人敢在这种场面说话,生怕自己就成了那个倒霉的。

    只有龚老爷满脸愕然,完全没想到以往在他心中温和稳重,礼节周全的岑先生,竟然会在他家的婚宴之上对白玉质出言嘲讽。

    龚老爷现在简直都要后悔死了,自己怎么就请了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来了府上,这要是引徐寒山发了火,他们龚家岂不是天降横祸,无妄之灾吗!

    没人出声,但是龚老爷不能不说话,这可是他们家的婚宴,可不能就这么被搅和了。

    于是龚老爷挤出一抹笑来:“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岑先生来了,您是个文人,可能不知道我们商户之间的事,一时说错也是有的。”

    气氛好不容易在龚老爷的努力下回升了些,可是岑预却完全不领情。

    “是吗?那龚老爷说说,小生是何处说错了呢?”

    “是林会长没有经历丧子之痛呢,还是白小姐无福,孩子没保住?”

    岑预脸上带笑却目光冰冷,直直的看向白玉质,与徐寒山充满了杀意的眼神碰撞着。

    可他仿佛毫无惧怕,面对徐寒山,他也只是冷漠的与他对视,或许还有恨意,深深的藏在那双狭长的眼睛中 。

    龚老爷哪里想得到岑预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竟敢诅咒白玉质腹中孩儿,这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在场听见这话的人都是大惊失色,龚老爷更是满目惊慌。

    “这、这岑先生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快,来人啊,将他带出去!”

    这要命的瘟神,要是早知道他能弄出这么一出事来,龚老爷就算是拼着被人说无礼,那也绝对不会叫人给岑预送去请帖。

    龚府的家丁很快赶来,架着岑预就要将他丢出府去。

    “住手!”

    在徐寒山冷眼看着岑预之时,突然在后方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喊,众人回头望去,那女子穿着通红的新娘喜服,满脸焦急的看着被家丁架着的岑预,这不就是今天的新娘子龚意?

    龚老爷也大惊:“阿意!这时候你出来干什么,你快回去!”

    可是龚意却狠狠摇头:“不,我不回去!今日这婚宴,如果岑先生不在,我是绝不会成婚的!”

    白玉质看向龚意,她也是个长相很明艳漂亮的女子,身材高挑,穿着婚服的样子很美,可是她现在的表情却似喜似悲。

    白玉质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龚意并不是个恶毒的女子,甚至在普世意义上来说,她甚至十分具有奉献精神。

    龚意留过学,向往着自由的爱情和婚姻,但是却因为自己没有经营的才能,又不想让世代相传的家业衰败,所以在心中有了心上人岑预的情况下,还是同意了父亲的请求,接受了那个出身贫寒却有才干的丈夫,就是为了能够让家族继续下去。

    但是她终归也只是个不到二十的女子,龚意唯一的一次任性就是在现在,即便她不能与岑预在一起,她也想让先生看看她穿着婚服的样子。

    因为……

    “小意婚礼上的样子,那定然是很美的。”

    这是当初岑预与龚意说过的话,那个时候的岑预其实只是不耐烦,所以随意找了个话来敷衍龚意,却被情窦初开的龚意当成了梦想。

    想叫先生也瞧瞧,她穿着婚服的样子。

    所以,她跑出来阻止龚老爷将岑预赶出去。

    “父亲,你为何要赶走岑先生?”

    她不知道前因后果,只是因为贴身丫头过来禀告,这才急匆匆的跑出来。

    龚意不解:“他是我的老师,参加我的婚礼有何不可呢?”

    龚老爷急得嘴上都快冒出泡来了,他哪里有时间跟龚意解释这些有的没的,生怕再不将岑预这个煞风景的人叉出去,徐寒山怕是要让岑预在龚家的婚宴上血溅当场!

    那可就晦气了!

    “你个丫头,爹做事情自然有爹的道理,你快些回去!”

    又转头吩咐家丁:“别管小姐,将人带出去!”

    岑预看着龚意泪眼朦胧的样子,竟然还笑出声来:“多谢小意了,不过也无妨。”

    他一把将手中拿着的一卷报纸扔进龚府中,那许多报纸落在地上、桌上,叫人想看不见都不能。

    而看见的人恨不能立时三刻就将自己的眼睛闭上。

    硕大的标题被岑预喊出来:“徐寒山嗜杀成性,逼死亲妹表妹,如此之恶者,天若有眼,自当断其血脉,夺其亲者,那贱妇腹中之子,生来残缺,逆转不得哈哈哈哈哈哈!报应!这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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