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火烧紫宸殿
秦寰帝又照例问了几个问题,裴生都一一作答,看似君臣和睦没有什么问题,等裴生放松警惕后秦寰帝突然来了一句。
“裴生,朕是很看重你的才华的,你可千万不要干出什么糊涂事来。”
这一句敲打吓得裴生突然就出了一身冷汗,他本来就心虚,闲暇里想起晋国公等人的计划也觉得惶恐至极,但是现在他上了贼船了,哪怕为了保护容妃,他也不能轻易下去。
“臣、臣定当尽心竭力辅佐陛下,教导太子殿下。”
秦寰帝似笑非笑,摆摆手让他退下 。
出了御书房的门,裴生立刻快马加鞭赶到晋国公府上与晋国公、岳乘流说起御书房之事,岳乘流思索片刻。
“看来皇帝已经有所察觉我们的动作了,不能再等了,今日就传令到宫中,让荣妃娘娘动手吧。”
晋国公虽然怕,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支持自己的儿子:“好,就今夜,不成功便成仁!”
宫中梓星再次从假山活水中取到信件,连忙回到关雎宫中禀告容妃,殊不知她已经被金台盯上,一举一动都在白玉质的眼皮子底下。
金台将此事告知白玉质后,在白玉质的安排下守着祜安寸步不离。
白玉质就合衣躺在床榻上,秦寰帝今夜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是不会回来的,殿中就只有她和几个奴才,她叫人将蜡烛都灭了,假装自己和祜安都已经安眠。
静候事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大概已经是半夜了,白玉质与脑中系统聊天维持清醒,突然听到金台的喊声。
“来人啊!救火啊!快来人啊!”
声音十分轻微,但是听得出来十分焦急。
紫宸殿外本就有守着的御前侍卫,但是自从白玉质住进来之后,为了避嫌,那些侍卫都在较远的前殿守着,就算听得见求救声,等他们来了火势早就大了。
殿中的奴才们同样被声音惊醒,银亭闯进来看白玉质,发现正殿基本上没有被波及,稍微松了一口气。
“祜安那里怎么样?!”
白玉质“惊慌失措”,她起身,有些慌不择路一样。
银亭满脸急色:“娘娘,侧殿现在火势格外大,奴才们都在救火了,可是效用不大,御前侍卫们正在赶过来,但是这紫宸殿内外都没有水,恐怕是来不及啊!”
没错,白玉质假装被容妃蒙骗,将明处能看到的水缸等能储水的东西都给搬走了。
“走,咱们先出去!”
白玉质在奴才的簇拥下逃出已经被波及的正殿,就在她刚刚踏出殿门时,一根燃烧着的横梁就掉了下来险些砸穿几人。
她出了正殿就往侧殿赶去,路上碰见一串串的御前侍卫提着水桶等物救火,还有匆匆忙忙赶过来的秦寰帝。
说实话白玉质从来没见过秦寰帝如此狼狈的模样,他身上的龙袍凌乱,发冠也歪歪扭扭,手中提着那一柄天子剑,因为过于用力的原因导致手背上青筋暴起。
就连眼睛都是一片嗜血的红。
秦寰帝看见了白玉质,稍微冷静了些许,但是却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皇后,我们的祜安呢?”
当前人多嘴杂,秦寰帝身边围绕着一群要拦着他不让他置身险境的侍卫,周围还有许多看似一心救火的奴才。
但要是果真如此的话,这片大火又是怎么来的呢。
火势凶猛,一桶桶水浇下去没见半点儿用处,一看就是在房屋周围浇了油或者其他什么易燃物,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将祜安烧死在里面。
白玉质心知肚明,这事肯定是容妃做的,但为了防止容妃还有后手,她现在还有一出戏没演完,秦寰帝不能失去这个疯狂的状态。
否则定然会惹人怀疑。
这样想着,白玉质双眼一眨便是两行清泪,她一双桃花似的眼睛紧盯着秦寰帝,楚楚可怜:“陛下,您不能进去啊……”
秦寰帝便知道,祜安这是没有出来。
中年得子,又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三年,秦寰帝对祜安的用心那是白玉质自己都比不了的,他哪受得了眼看着幼子身陷火海生死未卜的局面。
秦寰帝对着白玉质尚且算是还能稳住,只是将人从自己面前轻轻推开,而还拦着他的侍卫太监们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一剑劈下来,所有人只能狼狈躲开。
“拦朕者,死。”
他浑身煞气逼人,此时此刻倒不像是养尊处优二十年的皇帝,比之少年时战场上那雄姿英发的霸气还要强上许多,或许是生杀予夺的大权浸染着,让秦寰帝此时此刻变得无比可怕。
说罢,秦寰帝便要亲身犯险进入紫宸殿救祜安,但白玉质哪能就这么让他进去了,秦寰帝自己死不死的白玉质根本不在意,可是现在祜安才三岁,他若是就这么驾崩了,那只留下她自己跟晋国公斗,这个任务没有十年八年可就完不成了!
“陛下!”
在秦寰帝即将冲进紫宸殿的那一刻,白玉质上前拼死拖住他前进的脚步,身前火光大盛,映照着秦寰帝充满戾气的脸和手中森冷剑锋,宫殿大厦将倾,眼看着就要焚烧殆尽,一根硕大的房梁木狠狠砸下来,带着炽热的烈火。
飞身扑倒秦寰帝的时候,秦寰帝却目疵欲裂的看着倒塌的宫室,他牙关紧咬,甚至从嘴角溢出血迹。
“祜安——”
彭——
宫殿倒塌的巨大轰隆声掩盖了秦寰帝绝望而悲哀的嘶吼,天子剑呯一声掉落在地,往日熠熠生辉的剑光在到处弥漫的灰烬中也变得无比暗淡。像它的主人一样,好像就那么一下,就没了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因为没了可以燃烧的木头,所以火被侍卫奴才们扑灭,原本雕梁画栋大气奢华的紫宸殿彻底化为一片废墟。
秦寰帝和白玉质就这么相拥着跌坐在废墟之前,这一对帝后如此悲戚而狼狈,身后侍卫奴才们跪倒一片,没有一人敢出言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