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你带我去京城吧
突然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但也没有特别惊讶。
宇文轩看着波动的湖水恢复如常,这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又将注意力移到苏言蹊脸上,又带着狡黠的笑容对苏言蹊说道,“苏言蹊,你看看景行这个男人,太无情了!凤以陌这样的美女服侍了他这么多天,甚至连立场都不要了,结果还被他亲手杀了,我劝你啊,还是离他远点,到本王的怀里来吧。”
苏言蹊也望着平静的湖面,那湖面就像凤以陌出场之前一样的毫无波澜,谁能想到她是那样的惊艳呢。
“可惜了。”
她似乎说出了大家的心声,那些看台上的人也都在战战兢兢中不免惋惜。
“不可惜不可惜,我们悦仙楼这样的人有的是。”宇文轩好似在安慰苏言蹊一般,没有注意到彩蝶的身形一滞,眼中的光有些黯淡。
谁知苏言蹊竟突然转头对景行说,“要是她不动手,兴许还能混个名分呢。”
景行对她的话感到无奈又好笑,什么人都能在他这儿混名分吗,她真是没有心。
宇文轩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是跟自己说话,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哎哎哎,本王心情好,跟你们多废话一会儿,你们俩可别得寸进尺了。”
景行冷笑了一声,抬眼看向宇文轩,“倒是要谢谢你了。”
话音刚落,湖边各处现出人影,他们趁其不备,与宇文轩的人手开始交战。
宇文轩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讶,但转而变得有些兴奋,“我正等着你们呢。”
由于悦仙楼的主场优势,景行的人丝毫不占优势,眼见多人被悦仙楼的机关暗算。
“既然悦仙楼是我的,你又怎么能在这里突围?”宇文轩嘲笑着景行,但见对方没有丝毫担心。
湖边是两方厮杀的战场,刀剑碰撞的叮当声,人群中恐怖厮杀的呼喊声,相比之下,湖中央显得太过安静了,宇文轩和景行像是正在对弈的棋手,于无声处厮杀。
一个、两个、三个……渐渐地,开始有很多侍女掉入湖中,宇文轩皱着眉头看向彩蝶,似乎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之前让她们吃了一些强身健体的药,身子骨太弱可能有些受不住。”苏言蹊在宇文轩面前幽幽地说道,那声音很轻却像魔鬼的声音。
“彩蝶,你背叛我?!”宇文轩的声音中带着薄怒,而他旁边的侍卫意识到形势不对,开始进行防卫。
彩蝶一向骄傲的脸上此刻有些黯淡和冷漠,“我这样的人不是很多吗,少我一个也没什么的。”
随着悦仙楼的人全线崩塌,局势很快被景行控制住了。
“你们不过是作困兽之斗,眼下我的大军已经杀入城中,就凭你们这点儿人,又能耐我何?”此事虽然在意料之外,但宇文轩还不至于失了大局。
悦仙楼外的声音渐渐进了,那是军队的声音,那才是真正战场的声音。
子路突然出现在景行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
宇文轩见景行的脸色有些不好,心知自己大计得成,不禁笑道,“景行,束手就擒吧,我兴许能让你体面些。”
谁知话音刚落,一个蓬头垢面、浑身狼狈的士兵来到他的面前,也对他耳语了几句。
“怎么可能?!”宇文轩气得一剑捅死了前来报信的士兵,又用剑指向景行,“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那么,你束手就擒吧,我兴许能让你体面些。”景行原封不动地将话还给了宇文轩,这极大地侮辱了他。
宇文轩作为堂堂羌夷国王子,是高贵和权力的象征,他是不可能会弃剑投降的,一瞬间他就做了选择,没有攻击景行,而是一把拉过苏言蹊,用剑抵着她的脖子。
“景行,让我看看,你会选择放弃她成就你的霸业,还是放我走失掉重新得宠的机会。”宇文轩的嘴角露出非常残忍的笑容。
景行没有瞬间做出选择,而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听到了剑“咣当”落在地上的声音。
苏言蹊像一条鱼一样从宇文轩的剑下逃脱,并飞快用手将剑击落在地,宇文轩的随从反应极快,果断出手攻向苏言蹊的要害。
苏言蹊身形一跃,灵活躲开了宇文轩随从的招式,并迅速找到了对方的漏洞,进行攻击。
宇文轩和他的随从对于苏言蹊这套路之外的武功有些措手不及,不多时两人就被苏言蹊一人点中要穴,只能乖乖地等待被带走。
宇文轩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气急败坏地问道,“你的武功恢复了?”
“自然。”苏言蹊理所当然的样子,“确切的说,你得到的真实消息都在三天前,而这三天的消息都是迷惑你的假消息。”
宇文轩用一种极其狠毒的目光看向彩蝶,他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很快,景行的各部将领都来到这里,汇报各方的战果。
原来,在宇文轩的大军攻城之际,来自若城和西域都护府的官兵早在城外做了埋伏,待城中信号一处,城内隐藏各处的精英部队与城外成犄角之势的两路人马内外夹击,宇文轩全军溃败,被一网打尽。
已至深夜,悦仙楼的湖面会恢复了平静,远远的灯光柔和地映在水面上,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湖中央变成了一个亭子,就像苏言蹊第一次被困的一样,景行和苏言蹊相对而坐,凉风吹在两个人的脸上,他们都在静静地听着风拂过的声音,好像那是许久未听到的和平的声音。
“你几时猜到了我的计划?”景行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她脸上的纹路清晰,目光清澈。
苏言蹊笑了,不带任何防备地笑了,“那你又是何时知道凤以陌是间谍的?”
“从那个女贼给的纸条开始,我便有了防备。”景行的声音如温润的清水拂过苏言蹊的心上。
苏言蹊用一种钦佩的眼光看向景行,“那我确实晚了些,我知道凤以陌是间谍后,才猜到你布的局。”
景行见苏言蹊的样子有些小遗憾,不禁笑道,“但你一开始就知道宛城的重要性,才选择了这里。”
苏言蹊眉毛一样,对他的猜测表示惊讶,“我没想到你城府这么深。”
“彼此彼此。”景行回敬道。
两人的笑声在湖面的反射下,似乎回荡了很久。
“今后有什么打算?”景行突然问道,表情变得有些怪异,那是一种尽可能让自己自然些的不自然。
“打算去京城。”苏言蹊毫不犹豫地说,停顿了一下又转头对景行笑道,“你带我去吧。”
景行被苏言蹊的笑容和话语撞了一下,他的心好像停了片刻,继续跳动之后,他才努力让自己不失态地说道,“好,我带你去。”
湖边的某处阴影下,一对男女正注视着湖中央的两人,脸上分别带着让人看不透的神情。
“不过去吗?”女子最终按捺不住,小心谨慎地问道,语气确实温柔的。
男子没有回答,月光透过树林的缝隙洒在他精致的面孔上,兴许是月光的缘故,他的脸看上去十分冷峻,眼睛好似面前深不可测的湖水一般,最终他也没有过去。
景行似乎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他还是那个温和高贵的皇子,有疼爱他的父皇和母后,还有那个对他微笑的苏言蹊。
梦其实很短,他醒来的时候,某个不速之客已经坐在前厅等待。
“三哥,你来了。”景行甚至连外衣也没有穿,就坐在了景尧面前。
景尧看了一眼自己还没有梳洗的弟弟,语气缓和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日之事我已差人回报了京城,你这次可随我一同回京。”
景行懒洋洋地回道,“三哥还是老样子,什么事都替我做了。”
“三年前的事。”景尧说起这个,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当时也无能为力。”
景行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冰冷,但面上仍保持着平淡,“都过去了。”
这句话似乎让两人都陷入了沉思,安静的空气中只剩下两人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景行还在睡觉吗?”清丽的女声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平静。
“子路。”景行刚想让子路拦住一向无视门的苏言蹊,可下一秒苏言蹊就推门而入。
苏言蹊一进门,就看到两个人四双眼睛在看着她,一双眼睛中带着些许慌乱和恼怒,而另一双眼睛中则带着探寻和好奇。
“果然才起床。”苏言蹊看到景行的眼中又闪过一丝羞怯,心中有些开心。
“这么早……有何贵干?”景行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优雅形象。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京城?”苏言蹊跟景行的对话从来都不兜圈子,每一次都是单刀直入。
“我想要等几日了。”景行还没有说话,景尧终于找机会开口了。
苏言蹊这才看向景尧,他穿了一身深绿色锦服,头戴一顶紫金冠,坐在那儿自带一种逼人的气场,他的目光一直在苏言蹊身上。
正是这个审视的目光让苏言蹊有了印象,“景尧殿下,好久不见。”
景尧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不满,“是好久不见了,苏言蹊。”
“景行,你不穿衣服吗?”苏言蹊对景尧轻轻点了点头,又对景行说道,语气里还带着一点看笑话的意味。
景行带有警告性地看了苏言蹊一眼,随后竟真的乖乖地去里间穿衣服去了。
“本王果然没看错人。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
苏言蹊笑着对景尧说,“殿下过奖了,不过顺手而已。都是景行做的。”
景尧的脸色似乎有些暗沉,这让他更有三年前的感觉了,“父皇确实委屈了三弟,此次回京三弟会重回朝堂的,恐怕有人又要坐不住了。”
苏言蹊本来觉得景尧比三年前多了一些随和的感觉,但恐怕是又多了一些城府,“您呢?”
景尧还未说什么,景行便从里间出来,一身淡蓝色长袍便装,似乎又特意梳了梳头发,原本就好看的一个人更显得出尘脱俗了。
“在说什么?”景行对苏言蹊的注视感到十分受用,语气不禁温柔了一些。
景尧笑了说道,“毕竟我们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闲聊几句。”
“确实无聊。”苏言蹊的目光仍在景行身上,因为她想起来初见景行的时候,他好像也穿着这样的一身。
景尧见状表情一滞,但随即又对苏言蹊说道,“几个月前,本王刚好救了几个人,我想这个你也许会感兴趣。”
苏言蹊闻言看过去,只见对方朝属下吩咐了一声,不一会儿门口便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