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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不愿回家 二舅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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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氏自然不会随意听凭谷陶一面之词就相信如此荒唐之事,可当年相关之人全都在场,分别一审问,更加印证了谷陶确实有时间门,有机会偷梁换柱的事实。

    让她想否认都不行。

    此事的结果,大约除了乌植外没人能开开心心毫无芥蒂的接受。

    其实乌植甚至是有些不好展露于人前的喜悦的。

    以往乌追不争气,他想求大姨姐那边给想想办法为孩子安置个好前程,可他那做将军的连襟总说让他盯着孩子在家狠读几年书再说,话里话外有些嫌弃乌追文不成武不就的意思,让他面上下不来台。

    可秋东就不一样了,这孩子绝对是个闷声干大事的料,有天赋,对自己狠得下心,让他为这样的孩子去求人,他心里也是骄傲的。

    至于秋东会不会认他这个爹,乌植想都没想过这种愚蠢的问题,他觉得和谷陶相比,秋东的选择毋庸置疑。

    因此他看向坐在下首,神色漠然的秋东时,不自觉露出几分满意。

    秋东察觉乌植的目光,心里膈应的荒。

    眼前的人伦惨剧,皆因乌植而起,面对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儿子,被他漠视了十几年的儿子,和他结发的妻子,被他祸害过的郑氏,报复他的仆人,他竟是一丝反省也无,还能沾沾自喜。

    秋东对此人的自私冷漠叹为观止。

    往边儿上一瞧,嗯,乌追不愧和乌植是亲父子,正死命抱着封氏大腿喊娘,殷殷诉说这些年母子相得的一幕幕,堪称字字泣血,句句带泪,企图唤起封氏的不舍之情。

    对于郑氏那个亲娘,乌追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对趴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谷陶,更是怨愤之情溢于言表。

    想继续做封氏儿子的心,压根儿也不用谁仔细分辨,一目了然。

    而封氏面对乌追,继续疼爱是再不可能的,但硬要她立马对乌追做点什么,那也确实是强人所难,剜心之痛莫过于此。

    封氏整个人瞬间门好似老了二十岁,面容憔悴,一向挺值得脊背也弯了下去,整个人木木呆呆,嘴里不住喃喃:

    “错了,竟是都错了。”

    啪啪啪往自个儿脸上打,瞧着秋东冷峻的侧脸,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秋东不知与她能说什么,默默收回视线,往郑氏身上瞧去。

    这一瞧便觉得郑氏其实才是看的最开的那个,过了一开始猛然知道真相的错愕后,她只有对秋东这个亲手照顾大的孩子的浓浓不舍。

    至于乌追那个亲儿子,以前她只当是个脾气不好需要人小心伺候的少爷。今儿这般闹开了,宅子里都知道乌追也是老爷的种,老爷那般好面子之人不可能让乌追跟她一个已经出嫁的娘回家,管别人叫爹。

    乌追照样是乌家少爷,从始至终都是乌家少爷,她就当是主家借着她肚子生了个娃,仅此而已。

    正因为她快速认清现实,如今只有即将要失去秋东这个儿子的难过,还不敢表现的太明目张胆,以免让秋东夹在中间门左右为难,只能跪在下首,偷偷瞧秋东。

    猛不丁和秋东明亮透彻的视线对上,还吓了一跳。

    秋东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从头至尾,郑氏又做错了什么呢,不过是个身不由己被人摆弄的可怜妇人罢了。

    秋东目光掠过谷陶那糟心玩意儿,他旁边跪着的是额头上嗑青了的谷禾。

    谷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一会儿担心爹爹身体,用手指试探他的鼻息,一会儿忧心他们一家往后的命运。

    她亲耳听爹爹说他当年做了那样的糊涂事后,便觉得能顺利出府去街上乞讨已经是他们一家最好的结局了。

    至于老五谷穗,向来是个没主见的,正靠在姐姐谷禾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秋东觉得这两人的表现完全是意料之中。

    可等视线挪到老三谷苗身上时,好家伙,拳头瞬间门痒痒了。

    且不论谷陶为人如何,但对谷苗这亲儿子是真没的说,有一口好东西宁可自己省着也得留给他,结果呢?谷陶趴地上疼的迷迷糊糊去拽谷苗袖口,谷苗嫌弃的甩开不说,还悄悄挪的离亲爹远了两步。

    这也就罢了,他知道自个儿和秋东的关系不好,怕秋东一朝翻身秋后算账,默不吭声挨到乌追身边,试图用袖口给乌追擦眼泪,一开口就管乌追叫大哥。

    还试图安慰乌追:

    “大哥,您别难过了,老爷和奶奶养了您十几年,感情都是做不得假的,即便那人回来了,大哥您也还是咱们乌家名正言顺的大少爷呀!”

    被他安慰的乌追脸都黑了。

    秋东:“……”

    秋东实在没忍住,当场起身甩了谷苗一个大逼斗,并附赠对方一句:

    “畜生”。

    响亮的耳光声瞬间门吸引了所有人视线。

    谷苗都被打傻了,愣愣的仰头看着居高临下一眼嫌弃打量他的秋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哆哆嗦嗦没敢流下来。

    乌追见秋东一朝翻身抖了起来,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用怨恨的眼神盯着秋东,恨不能当场杀死这个来抢夺他大少爷地位的仇人。

    秋东没客气,也甩了对方一个大逼斗,奉上一句:

    “禽兽不如”。

    当然,若是在场有些人能明白,他这话不止是在骂乌追就更好了。

    乌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了五指印,这一巴掌比打谷苗还用力,乌追感受到秋东眼里黑沉沉的压力,张张嘴,吐出一口血沫子。

    乌植和封氏愣愣瞧着没说话,其他人就更不敢说什么了。

    封氏对上秋东漠然的脸,几次欲言又止,秋东全当没瞧见,转身搀扶起郑氏,唤两个妹妹:

    “去收拾东西,跟我走。”

    大管家见秋东要离开,当即迈出两步,正欲开口,乌植无声朝他摆手——

    放他走。

    此时的乌植心情正好,自觉非常通情达理,很是宽容的用长辈心态包容了秋东疑似耍小脾气的举动。

    他认为秋东初初知道如此事实,一时心有怨愤是正常的,过段日子他好好哄一哄,自然便哄回来了。

    毕竟好好的大少爷,在谷家受了十几年的苦嘛!等他处理了谷陶这个罪魁祸首给他报了仇,小孩子家家气也就消的差不多了。

    他要真不哭不闹,乌植才该心里发毛呢。

    于是,秋东孑然一身的来,众目睽睽之下带着郑氏和两个妹妹离开,不愿多掺和乌家那一地鸡毛,更没心思琢磨乌植究竟在想什么。

    等他雇好了牛车,谷禾跟谷穗恰好急匆匆赶出来。

    秋东一瞧,两人收拾出来的东西紧一人一个小包裹,又为郑氏收拾了个小包裹,看样子和当初秋东被赶出家也不差多少。

    见着秋东,谷禾就跟找到主心骨似的,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哥,语气中满含惊惧惶恐。

    谷穗直接扑进郑氏怀里,肩膀一抽一抽,不敢发出声音。

    此情此景,再多安抚的话都没甚大用,秋东让三人上牛车,自个儿也跟着上去,在牛车踢踢踏踏的响动中,他将之后的打算与三人说了:

    “乌家你们肯定是住不成了,留着也是被牵连的命,先去我那边住一段日子再做打算,有我在乌家不会对你们怎样。

    至于谷陶与谷苗以及还在外面跑商的谷田会被乌家人如何处置我便不管了,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怨不得旁人。”

    老五还小,并不十分明白秋东这话什么意思,郑氏与谷禾却是一清二楚,这是和她们只论恩,不论过。

    只要她们娘三还有一口饭吃,将来就不可能让谷苗和谷田饿死,是保全了他们一家呀!

    郑氏看向秋东的眼神满是感激,心道终究是个心软的好孩子。

    秋东见郑氏这样,也没提醒她——发生这种事,即便乌植糊里糊涂放过谷苗和谷田,封氏不会轻易饶恕,那两且有的苦头吃呢,有时候活着真不如干脆死了的好。

    他觉得封氏无辜是真,不想搭救谷苗和谷田也是真,毕竟真正糟了那些罪的人已经不在了,他没道理替对方大度。

    郑氏全不知秋东如何做想,憋在心里的那口气直到这会儿才算是松了,嗷的一嗓子哭出来,声音凄厉,吓了车夫一跳。

    “天杀的谷陶,造的都是什么孽啊!他是见不得我这一家子过一天好日子!死去吧,他倒是一死了之干净了,可怜我的孩子们也跟着受牵连,老天爷怎么不一个雷直接劈死他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郑氏这话没人能给出答案,当然她也不需要答案。

    倒是她语调悲悲切切,周遭路人即便不知晓究竟发生了甚么,也被她哭的心里恓惶,车夫更是没忍住陪着掉了几滴泪,出声安慰道:

    “大妹子,甭管遇着什么事儿都得往前看,这世道啊,没什么过不去的,真有那过不去的,人也就没喽,咱只要有口气,爬也得爬过眼前这道坎儿。

    你瞅瞅这满大街哭丧脸儿的,他们哪个是为你悲切,那是在为自个儿恓惶呢,一辈子谁还没遇着过几件恓惶事儿啊,你说是不?不信你睁开眼睛瞧,这贼老天到头来能饶过谁?”

    郑氏听进去没有不知道,倒是秋东,觉得这老伯说的可真对,别看人家满脸风霜,讲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道理,可一开口,全是人生大智慧。

    郑氏在车上咒了一路谷陶不得好死,等到槐树巷子口的时候,已经能勉强控制住情绪,擦干净了脸面,不愿被其他人瞧见这副模样背后嘀咕秋东。

    在秋东看来,郑氏真的是非常典型的随遇而安,有韧性,能吃苦,闷头过日子的那类女人。不管遇着多大苦难,心里装了多少苦闷,日子都得一刻不停继续往前赶。

    他租的院子还剩一间门空房,稍一收拾,添置点家用便能住人,都不用秋东帮着张罗,娘仨便手脚利落的搬了进去。

    秋东还琢磨如今地方太小,娘仨挤一间门房十分不便。熟料人家三可乐意了,正是心慌意乱需要抱团取暖的时候,身边没人她们心里才慌呢!

    当天傍晚,秋东那打从住进来就没开过火的厨房便升起了炊烟,两个妹妹忙进忙出,不知打哪儿翻腾出来一张木板擦洗干净,被她们用树墩子支起来当饭桌,一家人在院里吃了顿沉默却也稍显心安的晚食。

    秋东想着人闲下来就容易想七想八,饭桌上正准备开口给娘仨找点事做呢,结果郑氏实在是个过于能接受现实之人,先一步主动提出:

    “咱们都是有手有脚之人,不能仗着小东心软就叫你养着,明儿一早便挨家挨户敲门去问,附近几条巷子里谁家有需要缝补浆洗的衣物都收过来。

    等熟悉了,我和小五一人负责收送,一人负责浆洗晾晒,老二在奶奶院里时学了些针线活计,先去绣庄问问,绣了荷包帕子寄卖,多少算是个进项。”

    谷禾与谷穗全然没有意见,只不好意思的搓手:

    “就是一条,如今大哥是童生了,若咱们在家做这些活计,恐会给大哥丢脸。”

    郑氏想说什么,秋东伸手往下压了压,忆起今儿一整天两人不到万不得已喊他大哥时小心谨慎的样子,放下碗筷道:

    “不论如何,我都是你们大哥,这一点不与任何相关,有甚么为难的与我直说便是,不必有顾忌。要真心里过意不去,等将来你们长大了再报答我不迟。”

    两人点头应下,没有了开始的小心谨慎,但要她们如原来那般亲切自然也是万万不能的,只要想起她们父亲谷陶做过的那事,心里的愧疚难堪便一波又一波涌来。

    哎,大哥这么好,以后却要成别人的大哥了,她们可不能仗着大哥心眼儿好就一直赖着他,得等乌家那边对爹爹的事有个具体章程,尽快搬出去,免得对大哥影响不好。

    至于乌追那个真大哥,两人是压根儿没想过攀高枝儿,乌追姓乌,从始至终姓乌,可和她们姓谷的没关系,她们瞧的分明。

    秋东看在眼里,心说谷家这四个孩子可真是,那两厚颜无耻到他见一回想揍一回,这两心眼儿实诚的叫人看了着急。

    夜里,秋东躺在床上,过于灵敏的耳朵让他轻易就从窸窸窣窣的声响中分辨出隔壁郑氏严肃叮嘱两闺女的动静:

    “你们爹是咎由自取,做的那事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乌家咋处置咱们都没二话,父女一场,到时候你两为他打一副薄棺把人葬了,全了这场父女缘分也就罢了。

    至于老三老四那里,若是有活命的机会,你两还得认他们,晓得不?娘知道他们长歪了,可在如今的世道,你们已经失了父亲,这就叫人看低一等,将来再无兄弟依靠,便是再低一等,加上咱们奴仆身份,又低一等。

    如此三重叠加,便是一辈子都泡在苦水里了……”

    秋东翻个身,心说好汉无好妻,懒汉娶花枝,这话再正确没有。郑氏是个心眼儿正,能踏实过日子的。心里恨死了谷陶,却也没给女儿灌输让她们怨恨父亲的话。

    若谷陶当初心眼儿摆正,一心一意和她过,如今的日子未尝不好。

    可惜了。

    秋东并不打算因为乌家那一摊子事影响他读书的进度,该摆摊摆摊,该准备院试准备院试。

    第二天一早起来,郑氏已经煮好了米粥配两个她亲手拌的小菜,都是以前在家常吃的东西,做起来很顺手。

    秋东正在叮嘱两个妹妹附近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家,打交道该注意什么,就听院门被人敲响,开门一瞧,竟是乌宅大管家。

    对方也知秋东对他没甚么好感,刚一打照面,不待秋东说出赶人的话便拿出一个没有糊口的信封递过来,恭敬又不失亲热道:

    “这是郑氏与谷禾谷穗的身契,夫人叫老奴送来,您这边若是缺甚么不管打发哪个小丫头回去言语一声,老奴立马带人送来!”

    哎呀呀,以前怎么没发现,大少爷穿上书生袍板起脸,竟和戏文里唱的那般,皎皎如明月,朗朗似青松,有荣州亲家老爷的风采,光是瞧着便有股说不出的气质,难道这玩意儿也是天生的?

    家里那位至今赖在夫人院门口,跪着不肯走的,和这位相比,简直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以前他是真眼拙,没少得罪真少爷,现在可得殷勤些,把人往舒服了伺候。

    知道秋东不待见他,送了东西十分乖觉的告辞离开:

    “小的还需去城门口迎接二舅姥爷,这便先行一步”。

    秋东关上房门,见郑氏三人紧张的望着他,便将手里的卖身契展示给她们瞧,然后当着三人的面儿收起来,没说要去官府消了她们奴籍的话。

    因为那样只会让她们更加无所适从,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果然,见他此举,三人悄悄松了口气,谷穗脸上有了笑意,催促他:

    “大哥快去忙吧,别因着我们耽搁了你的正事才好。”

    熟料等秋东路过书肆时,钱老板跟特意在门口等他似的,难为他胖乎乎的身子还能那般轻巧的蹦跶起来,老远就朝他招手:

    “谷郎君,谷郎君!”

    秋东见他挺着急,还以为对方有啥事呢,快走两步过去,就听对方神秘兮兮的唤了他一声:

    “乌少爷!”

    秋东:“……”

    秋东神色诧异:

    “此事竟传的这般快?”

    偌大的奇州城,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不至于昨儿下午的事,今儿一早就被不相干的人知道了吧?

    钱老板更诧异,两只豆豆眼都睁大了许多瞧着秋东:

    “你家昨日傍晚便大张旗鼓送帖子要认你回去呢,在下原以为小友该是早就回乌家了才是,等在此也是存了碰运气的心思,没想到真把你给等来了,瞧着小友竟是不知此事?”

    秋东觉得脑壳儿已经开始突突疼了,不好当着旁人面儿发作,没回这个问题,反问了过去:

    “钱老板在此等候可是有事?”

    钱老板将秋东往角落拽了一把,用更加小的声音道:

    “我那李姓老友,便是之前预备和贵府结亲那家,昨日也知晓了此事,家里正闹得凶呢。事关女儿家名节,在下也是看在咱两的交情上提前给你提个醒,你勿要讲与旁人听纳。

    其实李家有个在并州军中做百户的儿子,与乌家结亲本就带着拉拔他家儿郎的心思,如今自然不愿将女儿嫁与乌追,闹了一夜后,他家便有人提议将闺女嫁与你,两全其美。

    我事先于你分说清楚,李家闺女实乃小家碧玉,长相身段儿女工样样拿得出手,单论乌追那人,嫁给他是低嫁了。可若人选换成小友,我老钱说一句公道话,李家是高攀了的,方方面面的高攀。

    你愿与不愿,都得提前有个应对,李家在奇州城也不是无名之辈,不好得罪纳!”

    秋东真心谢过钱老板,不是真心为他考虑,都不会说这等得罪人的话。

    干脆收了摆摊儿的心思,雇了牛车往乌家去,他原以为按照正常人的思路,乌家得先解决了谷陶父子,安置好身份尴尬的乌追,才能再琢磨其他。

    毕竟乌追和当初的秋东不同,秋东那会儿没人知道他是乌植的儿子,怎么都好打发。可乌追如今是人尽皆知的乌家庶长子,安排起来轻不得重不得,没几个月都折腾不清楚。

    谁知如今瞧着,乌家竟是乌植和封氏各自为政的意思。

    这脑壳儿有包,迫不及待向所有人宣布他有个出息儿子的做派,除了乌植再无他人。

    秋东琢磨着,他得给乌植一个深刻教训,让对方认清现实。想做他的主,乌植还不配。

    牛车晃晃悠悠停在乌家大门口,秋东心里已经有了不下三种保证让乌植后半辈子都记忆深刻的法子,正欲下车,刚好与一中年儒雅男子迎面对上。

    对方身边还跟着乌大管家,从大管家谄媚的态度秋东瞬间门猜出那人正是大管家特意从城门口接回来的二舅姥爷。

    也就是封氏的二哥,秋东的二舅舅。

    大管家在二舅姥爷耳边低语了什么,那人一愣,看向秋东的视线瞬间门温和起来,欢喜的唤了一声:

    “好孩子,你爹娘糊涂,可是受了罪了,快过来叫舅舅瞧瞧。”:,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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