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只正义
贯穿整个港/黑本部大楼的冰刃依然完好无损，甚至变得更加庞大。一些精致的冰花顺着墙面落下，似乎平静而美好。
而其内部是冰雪的无尽天地——
极地冰封，寒气凌人。
剑与冰相撞，人影相交。
八方正义和蓝发咒灵正在打斗。
维持领域展开是非常消耗咒力的事情，照理说战斗的时间越久，对于蓝发咒灵而言就越不利。但是她依然毫无慌乱，只因为此时的场地优势——
低到极致的温度。
现在距离八方正义进入大楼已经经过十几秒了，即使在咒术和体术上的才能与造诣再高，机能也是存在极限的——
体质上限。
中原中也首先选择带首领太宰治离开这里的最大原因就是——
人类的体质无法承受这里的低温环境。
最多坚持一分钟……蓝发咒灵看着八方正义，她觉得八方正义和普通人类有些不同——
每位人类都有可能产生咒灵，理论上就连任何一位咒术师在停止将负面情绪转换成咒力后，都有产生产生咒灵的可能性——
但是八方正义没有。
面前的银发少女是她今天见到的第二个被判断为不能产生咒灵的存在了。
第一个是中原中也，他的负面情绪并不轻，所以蓝发咒灵便知道了——
中原中也不是人类。
于是蓝发咒灵便放任他带着太宰治离开领域——
单凭她的领域，她还杀不了在低温下依然能灵活移动的中原中也。
蓝发咒灵觉得八方正义的原因与中原中也不同——
咒灵们与生俱来的本能就是对咒力和负面情绪的感知，于是她知道——
八方正义几乎没有负面情绪。
这或许才是她不存在产生咒灵可能性的大概率原因。
蓝发咒灵能看出八方正义的绝大部分咒力都不是由她自己的负面情绪转换而来的。
她瞥向八方正义手中的银白光剑——
那里蕴含着的咒力正不断消耗。
虽然不知道八方正义之前是以何种方式获得咒力的，但从战局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有充能过一次。只要维持这种状态，等到她体质过载，咒力用尽的一刻——
一切都会迎来终结。
女性模样的和服咒灵这样想着，嘴角依然是不变的微笑。
八方正义并没有关注咒灵百转千回的思绪，她手握银白光剑，微微敛起眼眸，一剑击碎瞬间从冰面涌上的冰刺。
蓝发咒灵发现八方正义的动作更多的是闪避与击碎，很少对她进行攻击——
这个人类似乎在研究着什么……她想。
但是从这些冰里又能发现什么？
尖锐的冰刃划过空中，来不及躲闪，直接擦过八方正义的脸颊——
从战局开始到现在，第一次命中的攻击。
看来她的身体机能已经开始承受不住了，蓝发咒灵想。
鲜红的血液在八方正义被擦伤的地方渗出，直接顺着脸颊向冰面流下——
一滴八方正义色的血液落上冰面。
照理说即使不主动冻结，这滴血液也无法在这种低温环境中维持温热，但是蓝发咒灵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做到将八方正义的血液冻结——
仿佛骄阳无法被寒冷覆盖，好像圣火不会被冷风吹灭——
永不冷却的温度。
她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接着将目光从八方正义落下的血液上移开，转到八方正义的脸上。
她发现八方正义的伤口竟已经在短短几秒钟内愈合了——
毫无曾经出现伤口的痕迹。
蓝发咒灵的眼眸微微睁大，她突然意识到一点——
“你也不是人类。”
话音还没落下，她发现原本移动速度正常的金眸少女突然几乎是闪现在她面前，她企图后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澄澈又闪着火光的金眸就在她的前方。
这一刻，她发现八方正义不是不能攻击到她，而是——
之前没有打算攻击她。
八方正义不再研究那些冰刺，不再注视这片冰天雪地。她已经不需要再关注那些——
“我学会了，”用银白光剑贯穿蓝发咒灵的八方正义说着在蓝发咒灵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下一秒便将银白光剑从蓝发咒灵体中抽出。
此时已经充能完毕的银发少女继续以平静的声音说道——
“领域展开。”
蓝发咒灵的眼眸微微睁大。
并不是具有强大破坏效果的咒力攻击，也与寻常的领域都有很大区别——
仿佛轻点水面，于是水波开始泛开。又好像轻按琴键，所以琴音从此环绕——
一切从这里开始，又从这里消亡。
咒力从躯体中流失，理智似乎也被抽离——
尖锐的冰刺裂成碎片，绮丽的冰花碎于空中，一点点消失殆尽——
区域范围内咒力与负面情绪的无差别清空——
“五蕴皆空。”
贯穿整座大楼的冰刃消失，重新回归到平静。
咒灵渐渐消散，在意识到自己的终局后，她反而开始冷静下来，问出了她刚刚就想要询问的问题——
“为什么选择站在人类的那一边？”
“选择站在哪一边都不是错误的，”八方正义说道，她看着消亡的咒灵——
好像是一个物种在注视着另一个物种，又仿佛一个立场面对着另一个立场。
“这一片原野不属于你们，”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她显得非常平静——
“希望多年以后你们能在另一片原野上欢笑。”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是吗，”快要完全消失在空中的咒灵说道，她闻着空气中被她杀死的那些人类的血液，杀戮从她诞生于世起一直伴随着她。直到现在，这只蓝发咒灵依然觉得人类应当死亡，就像人类觉得祓除咒灵理所当然一样。
但她抬头这个看向她所身处的这座大楼——
里面充满了新生咒灵所不知晓的那些物件。
而她也还没有走出这座大楼看一眼这个世界——
稍微感觉有些亏了，蓝发咒灵想。
接着，只剩下头部还存在于世的咒灵看向八方正义，她说道——
“借你吉言。”
最后这只咒灵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再听也不见。
另一边
报废的子弹在地上滚动，新鲜甚至还有些温热的血液在地上流动——
暗杀者的尸体层层叠叠。
中原中也在把杀手们全部解决后，发现原本分散在视野各处的咒灵们不知道为何竟都消失了。他将能看到咒灵的眼镜拿下又戴上，发现毫无区别。而他自己似乎被微风拂过，连心情都好上了几分。
他不知道这是八方正义的领域【五蕴皆空】的效果——
直接消除了几乎整个横滨的咒灵以及负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