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土灶烟火
正在圆桌边搭着脚抽烟的两个青年看见他们进来，都站起身子，招呼他们坐。其中一个盯着顾伊楠看，眼睛有点挪不开的意思。
“猴哥，这是你们的司花来了吧。”
符浩冲他眨眼并不回答。顾伊楠听到了，落落大大方地应道：“我不是师花，也不是班花，我就是温室里的花。”
走近了，顾伊楠甚至向他们伸出手去：“认识一下，我叫顾伊楠，小丹她们都叫我楠姐，你们是猴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了。”
青年腼腆起来，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指尖：“楠姐好，我是方平……哦，他是孙黎明。”
孙黎明正搬红胶凳子给大家坐，朝顾伊楠笑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符浩这才说道：“大家坐，南哥把鹅肉盛上来，我们就开餐。”
徐立林也和方平握了手，并俯过身子去拍了一下孙黎明的肩，没想到孙黎明伸过手来，和他紧紧地握了一下。就这一下，能感受到孙黎明的握力很强劲，手掌也很粗糙。
乔欣和陈冠林、小丹很自适地坐下了，毕竟相形之下，他们熟客。
方平给徐立林派烟，徐立林稍一沉思，接在手里。方平把打火机伸过来，要帮他点火。但他双掌把方平的手握住，很谦逊恭敬的样子，说道：
“先不抽先不先，老板在呢。”
嘴上说着话，眼神向顾伊楠那里甩。顾伊楠听在耳朵里，作势虎了下眼睛，脸上的笑却不减半分，说道：
“没事，你们抽嘛，我离得远点就可以。”
孙黎明咋着声说道：“哎呀，烟有什么好抽的，每天一包都抽不够，就别在乎这会儿了。你还真要把美女往边上赶啊。”
方平机灵，立马把烟和打火机都收起来：“为了楠姐，我这烟也不抽了，楠姐你随便坐，别离我太远就行。”
大家听着都乐。
符浩看着大家的表演，带着笑，神情却很镇定很安静，他轻轻一碰顾伊楠的手臂：“和南哥在炖鹅肉的，是狼哥，这是他的园子。”
顾伊楠神色一沉：”看来我们来到猴哥的江湖了。“
符浩只当没听到，领着她往那土灶走。南哥已经把锅盖放到锅上去，迎着他们说道：
”我们又见面了。“
狼哥从地上立起身来。
如果说南哥属于健壮，他就属于精壮的类型，个头比南哥高不少。他好像并没有笑容，但那神情却能让人放松，只是心里会悄悄留存些畏惧——此人可近，却有雷池。
顾伊楠：“南哥好，狼哥也好。”
狼哥回应道：“好，都好。”
顾伊楠有点愣神，不知道怎么往下说话。还好南哥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自己，于是也冲南哥致意。
“南哥，想不到今天又能吃到你做的好吃的。”
狼哥丢下一句：“你们先聊。”然后自顾消失了。
南哥：“不一样，昨天晚上是做生意，今天是做公道。”
徐立林也跟了上去，说道：“南哥，我们今天是赶巧了。”
南哥摆摆手，意思是别客气。见徐立林蹲下身去往里推柴火，忙说道：“你们别沾这个，都去坐着，马上就好。符浩，你帮忙到里面把那些菜端出来，还有碗筷什么的。”
方平耳尖，早听到这边的动静，大声嚷道：“南哥，我们来，这些活我们来。”
说话间，他和孙黎明已经钻到边上一个偏屋里去了，原来，那里是个厨房。
顾伊楠觉得好玩：“南哥，怎么有厨房还要在外面挖个灶？”
南哥示意符浩把顾伊楠往边上领一领，以免烟火熏到她。
“他那个哪里算什么厨房，在里面炒个菜还行，搞大的还是得外面这个土灶。”
从这个土灶的烟熏颜色来看，并不是今天才挖的。
从灶边起身跟着站到顾伊楠和符浩边上的徐立林问道：
“平时要是下场雨，这灶就该被淹了吧？”
符浩替南哥回答了这个问题：“除非这里全都被雨水泡了，否则这土灶都是需要保护好的。下雨了就拿东西帮它遮雨。”
南哥又把锅盖掀起来，一股浓浓的香气随着烟雾往大家鼻子里冲。
南哥冲符浩喊：“可以了，你去拿盆来，盛肉。”
看来符浩对这里的熟悉程度非同一般。顾伊楠和徐立林于是回到桌子那里，和其他人一样围坐，就等着肉被端上来。
方平和孙黎明把厨房里的菜已经在那桌子上摆好，不复杂，就两个青菜一个条鱼还有一个豆腐汤。把桌面上的碗盘都排放妥当，筷子勺子都给大家分好，两人又去土灶那边和符浩一起抬着那个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盆，好让南哥把肉一勺一勺往里盛。
“这得是多大一只鹅呀？“小丹忍不住感慨道。
”你们要是来早一点就能看到它有多大了。“
接话的是狼哥，只见他已经换了另一件t恤，长裤也换成了短裤，看样子刚冲了个澡，也算是火箭速度，头发还专门梳理了一下，整个人显得精神又爽气，只是，那张线条明显的脸，依然看不出笑来。
徐立林说道：”狼哥，我们是初来乍到，不请自来，还真是感谢了。“
狼哥：”客气啥，我都和符浩说了，看他有什么要好的哥们姐妹，就带过来吃鹅。大家都不陌生，小乔和小陈也经常来我这里，小丹……是叫小丹吧，是第一次来，你们也是第一次来，正好，都一起认识了，来了就好，就是自己人。是吧，小乔？“
乔欣笑着应道：”听狼哥的，狼哥说是就必须是。“
徐立林这才看到狼哥的嘴角稍稍往上一咧：”我就喜欢听小乔说话。“
符浩和方平、孙黎明抬着肉盆过来，乔欣给他们让开道，还把凳子也挪开了。其实，那盆虽然不小，肉也不少，但真真用不着三个青年来抬，不过，他们仨这样一抬，这盆肉就好像很有仪式感，显得更加非比寻常，更加好吃。
南哥在土灶边，往锅里倒水，刷锅、铲水，再倒水，刷锅、铲水，声响很大，也很好听。然后又把灶里没有烧完的木柴拿出来，放到一边，往上面浇上水。那水舔火的声音渍渍渍的，很好听，被烧成黑碳的柴火冒出不小的白烟，一种清冽的焦碳味也很好闻。
南哥忙完这些程序，又去洗澡房里清凉了一番，只是他没有衣服可换。能看出来，他用清水洗了脸，脸和头发都是湿的，人也显得更加抖擞。大家就等着他入席。
”还真等我啊，你们搞得这么文明，我都快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