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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别坡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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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我宁愿忘掉所有过往。

    ——债族箴言

    南哥往嘴里倒了半杯酒,直视顾伊楠挂满了疑问的脸,却说道:“也许我认错人了,不是你。可能你只是,和那个女孩一样白……我们这很少见像你这样皮肤白的……”

    顾伊楠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

    南姐已经洗好碗盘,坐在刚才丈夫坐的胶凳上,接话道:“人家哪里只是白,是长得好看,你是见了好看的女孩就忘不了。”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顾伊楠还是三年前的那个女孩。徐立林和符浩都看顾伊楠,看她如何应付,同时心底里也觉得好玩。

    顾伊楠倒是把脸上的疑问都收起来了,只剩下浅浅的羞赦。她很聪明地见招拆招:“南姐,到底是那个女孩子好看,还是我好看?”

    南姐笑了,也不正面回应她。

    南哥说道:“你长头发,那女孩短头发,对,我想起来了。”

    顾伊楠点点头,就看着他的眼睛,等着他往下说。徐立林和符浩也一样,看着他,等着听。

    “记得那天应该是十一点多的样子,来了三个客人,应该是爸爸妈妈带着女儿,就是我说的那个女孩。点的东西是海鲜粥,和一盘尖螺。我和南姐是有分工的,炒粉或者粉汤以及现菜小炒,我负责,熬粥就南姐负责。尖螺炒好后,粥还没熬好呢。就看到爸爸吃尖螺,并取笑妈妈怎么教都学不会,而女孩就在那看手机,根本就没动筷子。”

    徐立林警觉地瞄了一眼顾伊楠。刚才吃尖螺,顾伊楠也不吃。符浩却笑道:“尖螺嘛,不会吃,不爱吃的人大把,特别是女的。”

    南哥点点头:“说得没错。等南姐熬好粥后,他们都吃得挺开心。妈妈不停给女儿添粥,爸爸还把蟹肉剥好放到女儿的碗里。我当时看着,就想,这女孩真是被宠到没边了,看着也是大姑娘了,还要爸爸妈妈围着转。”

    南姐插话道:“女孩子谁家不宠,就你不宠,把女儿当儿子养。”

    南哥跟自己老婆抬杠:“问题是你也没给我生儿子啊,所以我怎么知道养儿子和养女儿的差别。”

    见老婆语塞,他又说道:“一般都是这样的,孩子吗,无论年纪多大,在父母眼里都一样。看着那女孩跟爸妈的交流也不多,当然了,我也不好靠近听人家说什么。”

    顾伊楠的眼珠子在徐立林和符浩的脸上碾了好几个来回,那意思是,我可不是这样的女生。这也是实情,就算徐立林跟她认识的时间尚短,也深知她的知书达理,聪明肯干。

    “然后呢?”顾伊楠问道。这往事听了这么半天,似乎也没听出有什么特别来。

    “然后那女孩可算放下手机,跟爸妈说,她就想慢点吃,让爸妈如果吃好了,就先回旅店,她后面再自己回。看样子,应该就是住在这边上的旅店。”

    “然后,她爸妈就把她留下来了?”符浩问道。

    南哥继续说:“都那么大的女孩了,二十出头,在别人家,都已经是爸妈的主心骨了,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在她那个年纪,已经……”

    “陈运南!”南姐大声喝斥道:“差不多行了。”

    南哥把话咽了下去,又说道:“总之,女孩就自己留下了。她爸妈临走时,还跟她说了什么,我就没听清了。最后也不过就是早点回,注意安全之类。”

    符浩给南哥倒满了酒,一瓶啤酒就没了。毕竟酒兴刚起,又不想打断南哥讲故事,符浩想起身去拿酒,却被南哥一手按在肩膀上,只好作罢。

    “父母走后,女孩又点了一盘炒粉,并把那盘炒粉吃干净。等她走时,那锅海鲜粥还剩一大半,光盘的是炒粉和尖螺。”

    “走了?”顾伊楠一脸失望:“这就完了”

    徐立林同感,但只能不作声。

    南哥把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笑了:“所以我说,你肯定不是那个女孩嘛,我是认差了。”

    接着,他变得有些犹豫:“所以,我后面所要说的,和你无关,你别在意。不然的话,我就不能说。”

    “你说!”顾伊楠斩钉截铁,不愿意他继续卖关子。

    “第二天,那对夫妻被发现,死了。”

    “啊?死了?!”徐立林低声惊呼。符浩也吓得微微张开嘴巴。

    但南哥顾不上他们,他只看顾伊楠,神色有点担忧。或许,此刻他能强烈地察觉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好在顾伊楠并没有他所担心的反应。只见她急眨了一下眼睛,说道:“这,这个转折也太大了点……发生了什么?”

    南哥舒了一口气,把最后一口酒喝掉,这才继续说道:“那时候,海边码头升级工程正在收尾……码头,你们有去过吗?”

    符浩接话道:“去过,我们知道。”

    顾伊楠没去过,他一头雾水:“码头,怎么啦?”

    “原来的防波堤升级后,成了一段伸向海里的观光桥堤,从岸上跨桥就可以直接到防波堤的最尾端,傍晚的时候,去那边,就像在海里看落日,很好的。当然了,人可以上去,车不行,有隔离墩。不过,那时候,收尾时,隔离墩还没有呢,只是用现场工地的东西临时围挡。谁也没想到,有人就把车开上去了,然后,车在桥与堤交接的地方,掉到了海里。”

    徐立林感到自己心里一麻,呼吸都下意识地放慢变轻,嘴上却急问:“没人看到吗?”

    顾伊楠和符浩对视了一下,神态严峻起来。

    “有人看到啊,很快就炸锅了,我们摆摊的,也赶过去,到了那,已经有人跳下去救人了。消防赶到之前,人是从车里拖出来了,但已经晚了。我能认出来,正是那个女孩的爸妈。”

    南哥最后那句话,声音放得很轻很轻,毕竟还是怕犯了忌讳,怕顾伊楠有什么不妥。然而,这仨人面面相覤,并没有言语,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于是,他站起身来,说道:

    “吓到你们了吧?哈哈,你们就当鬼故事听,别太在意。”

    他笑得有些恶作剧,像是要反证自己刚才所说的,全是编的。

    徐立林清了清嗓子:“这样的事,当时应该很多人知道吧?”

    顾伊楠摇摇头:“不会的,这样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符浩无不担心地看着顾伊楠:“楠楠,你别乱想。”

    顾伊楠换了个轻松的表情:“你说得好奇怪,好像这事跟我有关似的。不过,我还真想知道,那个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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